从鱼: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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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来,一看就很适合红烧。

    就是因为柳栖桐没有勉强自己,这会儿才可以从从容容地在营地这边准备好热毛巾等江从鱼回来。

    考虑到江从鱼现在已经在人前露脸,不算是独自跟着他来京师、需要他处处照料的小师弟了,所以柳栖桐没再动手给江从鱼擦汗。

    江从鱼感觉他和柳师兄也没有过于亲近,柳师兄只是给他递个毛巾而已。

    楼远钧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才是。

    江从鱼正这么想着,就瞧见个满脸带笑的内侍过来请他过去领赏。

    他不出意外得了头名!

    柳栖桐高兴地催促道:“快去吧,别叫陛下等你太久。”

    江从鱼一向听劝,闻言还真径直朝楼远钧跑了过去。

    柳栖桐:“……”

    让你快去,但没让你跑着去!

    另一边的楼远钧本来还有点气闷,觉得柳栖桐是不是小时候被迫照顾族中的堂弟堂妹照顾出习惯来了,怎么总要对江从鱼关怀得细致入微。

    结果他才派人过去传话,就看到江从鱼……向他跑来。

    江从鱼还未及冠,今儿还是和平时那样扎着,发带跟着高高的马尾随风飘扬,瞧着不仅不叫人觉得他跑得狼狈,反而有种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朝气。

    楼远钧定在原地。

    他一直瞒他、哄他、骗他,明明年长他三岁却不愿做个有担当的恋人,一心只想拖到秋猎这一天再以帝王的身份与他相见。

    可即便他有这么多错处,江从鱼却还是愿意这样朝他跑来。

    就好像他们过去一次次相见那样,满腔热忱,且迫不及待。

    众人只觉江从鱼像阵风似的跑到御前,本来有人还想说几句“不合规矩”,瞥见楼远钧这位帝王看起来神色愉悦又把话咽了回去。

    反正从知晓有江从鱼这么个人后,他们这位看起来颇有明君之相的陛下就跟昏了头似的,什么好东西都想赏给对方。

    要不是陛下还算听得进他们说话,江从鱼连基本的考核都不需要参与就直接来给他们当同僚了。

    别说江从鱼只是兴冲冲跑过来了,恐怕就连这位永宁侯直接往他怀里扑他都会伸手去接。

    规矩这种东西,本来就只会用来约束那些需要遵守的人。

    江从鱼脑袋还算清楚,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就往楼远钧怀里扑。他适时地在楼远钧面前停了下来,边行礼边朝楼远钧喊道:“陛下。”

    到了京师他发现有时候县官的架子都比皇帝大,像他们面圣时都是不必跪的,只有在大型祭祀仪式的时候才需要齐齐行大礼。

    他在国子监把各种礼仪学得不错,除了最初跑得急了点以外没有丝毫不当之处。

    楼远钧看着近在咫尺的江从鱼,也是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把江从鱼揽入怀里。他状似不经意地握住江从鱼的手,笑着说道:“这次诸位卿家可都出了不少好东西当添头,你这个头名得好好向前辈们道个谢。”

    楼远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牵着江从鱼给他介绍旁边那些朝中重臣,仿佛要告诉所有人江从鱼是他真心实意承认的师弟。

    本来江从鱼被他当众握着手还有点紧张,担心有人会从他们的亲昵相处看出什么端倪来。

    结果等看到秦首辅他们都给了什么当这次秋猎奖励的添头,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

    嚯!

    发财了!

    江从鱼看向众朝臣的目光登时熠熠发亮,道起谢来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嘴巴甜得像是抹了蜜似的。

    碰上对方儿孙同在国子监念书的,还要跟人夸上几句对方儿孙的长处,听得众人浑身舒泰。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再往上走的想法了,最爱听的不就是别人夸自家儿孙有出息吗?

    这简直属于精准投放!

    有江从鱼那张嘴巴在,气氛自是和乐融融。

    楼远钧都疑心如果不是人还被自己牵着,江从鱼能趁机把参加秋猎的人全结交一遍。

    好在得了前几名的人也依次过来领赏。

    秋猎暂且告一段落,便该回行宫去了。

    楼远钧在众人的恭敬目送中坐到车上,而后看着江从鱼在礼官的引导下登车。

    江从鱼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他身边。

    楼远钧仗着没人敢过分窥探御驾上的情况,再一次紧握住江从鱼的手。

    江从鱼微微一顿。

    接着他握了回去。

    十指紧扣。

    第62章

    江从鱼心里其实有点紧张。

    现在他们算是恋人相见, 还是君臣相会?君臣相会应该说什么?

    江从鱼脑海里浮现许多古今君臣喜相逢的记载,大多都是一见面就有能聊一整晚的话,两人对天下大势畅谈过后从此认定彼此是自己要找的明君或贤臣。

    怎么轮到他这里却是脑子和舌头都开始打结, 完全没有跟楼远钧一起指点江山的气魄。比起那些能青史留名的君臣, 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够心怀天下?

    江从鱼正暗自郁闷着,就听楼远钧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江从鱼抬眼看去,对上楼远钧关切的眼睛。

    即便换了身份、换了衣着, 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个他熟悉的人。

    江从鱼道:“对,是有点生气。”

    任谁发现自己的恋人撒了那么久的谎,都不可能一点都不气。只是仔细一想,楼远钧除了没把身份告诉他,也没骗他别的。

    江从鱼闷哼。

    “我在想以后我该喊你师兄、喊你兄长, 还是该喊你陛下?”

    楼远钧紧握住江从鱼的手,说道:“我能当一国之君是我侥幸生在皇室且活了下来,能当你师兄是因为有你父亲当年悉心教我、护我的情分在——只有给你当兄长这件事, 是我自己向你求来的。”

    “你若还愿意认我, 我会很高兴。”

    江从鱼觉得楼远钧真是过分, 每次惹他生气都认错认得这么快, 叫他连多气一会都做不到。他又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么能说!”

    楼远钧很想亲江从鱼一口, 可惜这么多眼睛在看着, 他再怎么想也只能牵牵江从鱼的手。

    这样的相处对于君臣而言并不出格,可要是再过分一些就难免会传出些不好听的传闻。

    现在江从鱼还小,还不适合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等到将来江从鱼成长起来了他们再光明正大地宣告这件事也不迟。

    将来……

    楼远钧第一次对还未到来的未来生出了期待。

    对他而言, 世间仿佛一片昏晦,不管往前走还是往回看俱是黯然无色, 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鲜活地感受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可以为自己喜、为自己忧,他避过千难万险活下来仿佛只为了延续许多人的期望——期望他能成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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