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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娇姝》 30-40(第11/48页)
侧身靠着明黄色的金线迎枕,半阖着眼皮,“素襄,哀家是不是太纵容皇后了?”
素襄是魏太后初入宫时掖庭拨到她身边的,一转眼,也陪着魏太后几十年了,自然最明白魏太后的心思,说道:“皇后娘娘自小就跟在?太后身边长大?,您心疼皇后娘娘也是情理之中?。”
魏太后成为皇贵妃后,魏家看中?了那时养她身边还是王爷的顺安帝的王妃之位,所以挑了魏鸾送入宫,美其名曰是给魏太后解闷,因为魏太后先后生?的一子二女都没能保住,顺安帝到底不是亲生?的,还不如魏鸾这个侄女亲近,因此魏太后就留下魏鸾在?宫中?。
说起来,魏皇后和顺安帝还是青梅竹马,顺安帝早早就向魏太后求娶了魏皇后,给足了魏家的脸面,顺安帝也在?魏家的支持下,如愿登基。
魏鸾魏鸾,鸾乃凤凰一类,魏家的野心,昭然若揭。
魏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只怕去后无?人能护魏家。”
她已上?年岁,若没有孝道压着顺安帝,顺安帝当真还能顺着魏家吗?
素襄恭声说:“太后娘娘千岁,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这话?就是明面上?好听?,魏太后回也懒得回,闭上?眼睛,好半晌后,忽然出声:“请皇上?来用?晚膳吧。”
她还活着一日,就得保魏家一日。
顺安帝踏入慈和宫时,天边的星子已经点亮,夜色笼罩皇城。
“给皇上?请安,”素襄蹲身行礼,“太后娘娘去小厨房做膳了。”
顺安帝蹙眉,训道:“母后年事已高,怎能劳烦母后下厨,素襄姑姑也不知拦着点?”
“不怪素襄,”身后传来魏太后的声音,“是哀家想着皇上?要来,许久不曾给皇上?做鹌鹑汤了。”
“母后,”顺安帝连忙转身去扶魏太后,“您身子不好,得好生?休养。”
魏太后慈和地拍了拍顺安帝的手,“哀家还没老?到不能动的份上?。”
宫婢们端着碗碟,摆好了晚膳,比起往常的奢侈,今日就几个家常小菜,那盅鲜香的鹌鹑汤就搁在?最中?间。
顺安帝扶着魏太后入座,也在?一旁坐下来。
魏太后笑着说:“从前你最爱喝哀家炖的鹌鹑汤,也很久没喝了。”
素襄极有眼色的给顺安帝盛了一碗鹌鹑汤放在?跟前,顺安帝看着汤说:“谢母后记挂。”
这碗汤色泽金黄,香气浓郁,一如多年前的那碗。
那时顺安帝只是先帝后宫中?一个不起眼的皇子,生?母位份低微,生?下他也没获得先帝宠爱,反而几年后死在?了妃嫔倾轧中?,他就孤零零一个人,受尽了宫中?冷眼。
直到那次,不小心撞到了已是皇贵妃的魏太后,他连忙跪地磕头,生?怕被责罚,可魏太后却扶起他,擦净他额头上?的尘土,带他回了宫,让宫婢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还煮了一大?桌子膳食,亲手舀了一碗鹌鹑汤给他。
顺安帝喝着鹌鹑汤掉了眼泪,想起了已过世的母妃,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这样?温柔待他,那一刻,魏太后在?他心里成为了温柔纯善的菩萨。
后来魏太后将他养在?膝下,悉心照料,犹如亲子,顺安帝再也没有受过旁人冷眼,于是对魏太后十分孝顺。
可时过境迁,他们母子,却走到了虚与委蛇的这一步。
为了魏宗,竟搬出了这碗曾经救顺安帝于水火的鹌鹑汤。
顺安帝面色如常地喝着汤,说:“还是母后做的鹌鹑汤最好喝。”
“那皇上?多喝点,”魏太后轻叹了口气,“听?说镰州干旱,难民?遍地,哀家已吩咐宫里缩减开支,为镰州百姓赈灾。”
“母后慈善,朕已命户部拨款,救助灾民?。”顺安帝知道太后想说什么,可他偏偏不上?钩。
魏太后没办法,只能自己提,“阿宗那孩子做错了事,是该罚,可你们也是一块长大?的,有自小的情分在?,皇上?不若饶他一命。”
魏宗曾是顺安帝的伴读,也时常入宫,情分确实是有的。
顺安帝胃口全无?,放下了碗,“母后,朕也不想罚他,可镰州饿死了一百余人,民?愤滔天,朕实在?难办。”
没有粮食,百姓还能吃野草,啃树皮,当真饿死了,那就是连野草树皮都没得啃,是极其惨烈的状况了,现下消息传开,定都百姓纷纷前往城外救济难民?,难民?们把镰州的情况一哭诉,整个定都哗然,民?情已成鼎沸之势,都说要杀了魏宗为镰州饿死的百姓陪葬。
魏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堵得住悠悠之口,徐音尘前脚出事,后脚百姓们就传开了魏家买凶杀人,罪大?恶极,不杀魏宗,难平百姓怒火!
魏太后微抽了口气,能传到顺安帝这死了一百多人,怕是还不止呢,多的是死在?逃亡路上?的,能逃到定都的,都算是命好了。
“哀家也知道这次是阿宗做得过了,也不求你宽恕他,”魏太后退而求其次,“左右,你保住他的性命,也免得你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
顺安帝面无?表情,盯着碗里的汤看,汤散了热气,面上?浮起一层黏腻的油花,令人毫无?胃口。
他看似在?犹豫,其实是在?等魏太后给出点筹码,总不能白白饶了魏宗。
魏太后心知肚明,最终说道:“朝中?有言,让皇上?立瑞王为储君,可哀家瞧着,瑞王还需历练,不急于一时。”
魏太后这是承诺魏家近期内不会再催促顺安帝立瑞王为储君,以此来换得魏宗一线生?机。
朝臣中?魏家一派早就催促立瑞王为储君,燕王上?朝听?政之后请求立储的折子更是多如牛毛,顺安帝虽不想理会,可也被闹得心烦。
要是能让朝臣歇了这个心思,顺安帝也能耳根子清净一段时日,还能给燕王有机可乘,让瑞王与其继续争斗,这倒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顺安帝早知道不可能处斩得了魏宗,毕竟那是承恩公?的嫡子,逼急了怕是要狗急跳墙。
“母后说的是,瑞王尚年轻,还需锤炼,”顺安帝温和道:“阿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便免了他的官职,判流放吧。”
往常流放与杖责一般是共生?的,先杖责,再流放,因此许多流放的罪人多半会死在?路上?,顺安帝念着点魏太后曾经的恩情,免了杖责。
从前,魏太后是真的关照过顺安帝,若是没有魏太后,顺安帝恐怕难登大?宝,要不是因为魏家贪得无?厌,将手伸得过长,顺安帝也不想对魏家赶尽杀绝。
魏太后早知流放是最好的结局,没罚庭杖,待到了流放地,魏家自然有法子瞒天过海,救出魏宗,往后仍旧过他的少爷生?活,只不过不能当官罢了,算不得大?事。
“皇上?体念旧情,就依着皇上?的法子办吧,哀家会让人嘱咐承恩公?,记得皇上?的隆恩,”魏太后又不紧不慢地说:“听?闻徐大?人出了意外,哀家已让人赏了药,这样?的股肱之臣,可不能有所损伤。”
这便是允诺魏家不会再对徐音尘出手,明日若有朝臣上?奏,让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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