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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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了,咬牙切齿道:“那唐慎钰父母早亡,年幼时曾在侯府养过一段时间,此子性子阴损狡桀,又贪色无耻,强行奸了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老太太气愤不过,将这逆子逐出侯府。自此后,唐慎钰就记恨上了周家,对周家唯一的嫡子周予安开展了数年的谋算打压!”

    宗吉显然不太信,在他印象中,周予安才是那个淫邪无耻的,而唐慎钰数次扶这块上不了墙的烂泥,以至于和阿姐起了龃龉。

    宗吉将那封遗书扔到桌上,冷冷道:“欺君可是死罪,云氏,你要谨言慎行,”

    云夫人立马举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起了毒誓:“若贱妾有半句虚言,就让老天报应在贱妾唯一的孙子身上,让我再次骨肉分离,彻底绝后!”

    宗吉蹙眉,如今嫣儿有孕,他实在听不得拿小孩子发毒誓,挥了挥手,“你接着说吧。”

    云夫人眼里尽是复仇的兴奋,狞笑了声,“那时唐慎钰和吾儿到留芳县后,立即找到了真公主沈轻霜。唐慎钰事先就探明了沈姑娘为情所累,而跟前更是有个欲杀她而后快的悍妇程冰姿。唐慎钰这贱种,以给沈姑娘请大夫为由,说要暂离开留芳县,让予安守护沈姑娘。其实,唐慎钰买通了欢喜楼的名妓玉兰仙,命那婊.子给吾儿下了药,同时,他暗中知会悍妇程冰姿,说沈姑娘有了身孕,要和她丈夫私奔。程冰姿登时马不停蹄赶了来,捅了沈姑娘几刀,刀刀致命。”

    宗吉拳头攥起,云氏说的,与当初唐慎钰和阿姐说的完全不一样。

    “唐慎钰为何要这般算计?若真公主死了,他可一定逃不了干系!”宗吉一针见血道。

    云夫人拳头锤着胸口哭,“唐慎钰这贱种,原本就是想让公主受重伤,他好借此勒索予安,这样他就能源源不断从予安这里索要银子。这贱种千算万算,没算到程冰姿竟真杀死了沈姑娘。唐慎钰这奸贼素有急智,运气也好,他有个好友,叫葛春生,在留芳县附近的清鹤县隐居,那人原先是太医院的院判,医术可以通神。唐慎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上沈姑娘的侍女春愿去了清鹤县,请神医替那贱婢易容换脸……”

    “胡说八道!”宗吉噌地站起,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指向云夫人,“朕知道你痛恨唐慎钰,可你竟敢污蔑朕的姐姐!”

    云夫人见天子龙颜大怒,也有些怕了,可为了给儿子报仇,为了给孙儿把爵位挣回来,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再次发誓:“贱妾所说,句句属实。唐慎钰因为假公主,加官进爵,人前人后出尽了风头。而吾儿予安早在留芳县时就怀疑公主是假的,回长安后,他试探了几次,那个叫春愿的丫头果然露出了马脚。

    唐慎钰知道此事后,立马展开了报复,他强把予安调去姚州,后又和假公主逼疯予安,制造冤案,将予安打入诏狱。后来他还用褚流绪刚刚诞下的孩儿作为逼迫,命褚氏以探监的名头,杀了予安。唐慎钰这个畜生,又暗中给褚流绪下了虎狼药,使得褚流绪刚生产后就下了大红,登时死在了诏狱。陛下,您一定要为吾儿解除这不白之冤哪!”

    宗吉抓起章奏,全砸向云氏,厉声斥道:“好个贼妇,分明是你儿子贪图公主美貌,数次讨好献媚,这才发生了草场那处丑事,你当朕是瞎子聋子,不清楚?周予安生性淫邪无耻,常在勾栏瓦舍里厮混。你当朕是糊涂的,不知道当初是周予安嫉恨唐慎钰,暗中勒杀了褚仲元,这才在数年后遭到了报应,被褚仲元的亲妹妹击杀!?”

    “陛下……”云夫人泪眼婆娑,她见皇帝完全不吃她这套说辞,立即拔下发簪,抵在脖子上,“贱妾所言句句属实,愿以死明志。”

    宗吉怒不可遏:“来人,将这个满口谎话的贼妇叉出去!”

    这时,裴肆急忙上前来劝:“陛下,云夫人因为丧子和失去了侯爵之位,或许言行悖乱,有些污蔑唐慎钰了。”

    “我没污蔑!掌印,您、您怎么不替我说话!”云夫人顿时焦急起来。

    裴肆剜了眼云氏,向皇帝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陛下,之前的种种是非,再拎出来重查已经无甚意义了。但小臣却记得周予安生前提到最要紧的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暗中作假,竟以粪石充美玉,给您带回个假公主来!”

    宗吉冷冷道:“裴肆,你不要以为朕宠着你,就能信口开河。”

    裴肆莞尔:“陛下,小臣有证据,能证明现在宫里的那位,是易容假扮的!”

    “什么证据。”宗吉拳头抵在桌上,“若是你拿不出来,或者拿出的是伪造的,那么,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裴肆站起,躬身让出条道,笑道:“还请陛下移步蒹葭阁,小臣自会向您证明。”

    宗吉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重重甩了下袖子,大步往外走。

    ……

    此时已过一更,宫里各处黑黢黢的,惟能看到巡守的侍卫们行走。

    因为涉及到宫里秘闻,宗吉并未叫那些个卫军太监们跟着,只挑了两个信得过的心腹侍卫在跟前伺候。

    到了太液湖,宗吉由裴肆搀扶着上了小船,夜里的湖上又潮又冷,寒风将人的衣裳吹得左右乱摆。遥遥望去,蒹葭阁还亮着灯,在偌大的湖中显得微小而孤单。

    上岸后。

    裴肆命蒹葭阁里所有的嬷嬷、太监和太医们去外头候着,他扶着皇帝,独自走进了上房。

    屋里只点了半根蜡烛,有些昏暗,屋子才用炭火烧了两日,还是有些潮湿阴冷的,桌上的饭菜早都凉了,显然一筷子都未动。

    拔步床上躺着个美人,她穿了厚软的浅粉色寝衣,身上盖了鹅绒被,两条胳膊露在外头,此刻额头红肿着,呼吸微弱,睡得很沉。

    “阿姐。”宗吉疾走数步,坐到床边,趁着烛光仔细打量女人。其实他都没注意到,阿姐这段时间竟瘦了这么多。

    宗吉叹了口气,嗔怨:“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为了个男人……”他不怪阿姐,他只怪唐慎钰。这时,他发现阿姐睡得很死,竟一点都不知道来了外人。

    “怎么回事?”宗吉皱眉问。

    裴肆忙认罪:“小臣有罪,哄公主吃了太多的安神药。她先前小产中毒,这两日又发了高烧,今儿遇着唐犯回来,情绪大起大落,还把头给磕伤了。方才小臣听孙太医说,公主千日醉毒发的严重,又昏迷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宗吉轻轻地替阿姐掖好被子,他想起之前母亲崩逝后,阿姐拖着病躯陪他渡过那段难熬的时间,他心里发愧,摇头道:“算了吧,赶明儿等她好些了,再说吧。”

    裴肆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忙从怀中掏出个瓷瓶,低声道:“臣早先就听周予安说过假公主是易容装扮的,所以耗费半年时间,遍寻名医,这才配得这瓶能溶解易容的药。”

    其实啊,这药是他让阿余绑架了小坏,逼迫老葛制作的。

    宗吉此时心情七上八下,他既想知道个究竟,可又怕他承受不起这个结果。犹豫了片刻,冷声问:“你怎么证明她是假的?”

    裴肆一笑,转身从饭桌上拿起个空碗,随后在浴桶里舀了清水,把药粉倒入碗中。他从袖中掏出块丝帕,将帕子浸到药水里,小步走过去,半跪到床边,盯着那个女人的睡颜,道:“只消用这浸泡了药水的擦她的脸,她脸上的那层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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