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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惹春腰》 90-100(第16/25页)
在跟你谈恩怨,你在和我谈感情。”春愿蔑笑数声,“好,既然你要谈感情,那咱们就来谈感情。”
她上下打量男人,讥刻道:“拿旁人的软肋家人当作要挟,那是低等手段,拿感情来要挟,才是厉害的。我春愿出身欢喜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几年看过无数感情纠葛,偏到了你这里,被你灌了迷魂汤。没关系,我自愿的。但唐慎钰,事情走到现在这步了,你再跟我装,就没意思了。”
唐慎钰讶然:“你怀疑我在骗你感情?”
“难道不是吗?”春愿手指连连戳男人的肩膀,“你这样的高官世家子弟,配的是褚流绪那般的名门贵女,你会喜欢一个卑贱的青楼丫头?还不是因为我有用。”
唐慎钰也有些恼了:“你越说越过了!”
春愿今儿破罐子破摔了,她拍打着自己的脸:“那我问你,唐大人,我这张脸最多能维持两三年,若是时候到了,你打算怎么和众人解释,我样子和刚回长安不一样了?\"
唐慎钰争辩道:“我肯定会有办法!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干麽要娶你,阿愿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做了夫妻,生死利益全都绑在一块了。”
春愿心里堵得慌,狞笑道:“真是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我现在是长乐公主,娶了我,对你们党争的事有助益?等哪天我没用了,你就能偷摸把我灭口,到时候你还是驸马,而且你还怀抱着我的孩子,宗吉看在我的面儿上,怎么可能不对你好?!唐大人,你这是算无遗算哪!”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唐慎钰惊问。
“难道你不是?”春愿愤怒不已。
此时,雨云将残存的那片阳光遮住,四下里再次昏暗起来,暴雨将至。
争吵了半天,两个人再次沉默无言。他们似乎找不到一种解决的办法,只能相互折磨对方。
唐慎钰看着颇有些颓丧,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手触向她的腰:“好,我可以去死,去地下给你家小姐赎罪,但是阿愿,咱们都是孤儿,最能晓得无父或是无母的痛苦,我就问你,孩子若是以后管你要爹爹,问你爹爹怎么死的,你怎么和他说?”
春愿打开他的脏手,“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呢。”她将食盒展出来,冷冷道:“选吧。”
唐慎钰过去无情无欲,从未尝过情爱的味道,如今尝了,真让人心如刀绞,他叹了口气,再次发问:“还有,我再怎样都是朝廷高官,若是横死在此地,你打算怎么和唐家人交代?怎么和陛下说?郭太后和裴肆早都视你为眼中钉,他们若是借此来打击你,怕是陛下都保不住你,你又准备怎么承担?”
“你怕死?”春愿嗤笑数声,看着男人,嘲讽道:“也是,你唐大人的命可比我贵多了,你还有那么多政敌要斗,还有无数个烂泥兄弟要扶持,你前程灿烂似锦,你自然要惜命。”
春愿眼泪啪嗒掉在了手背上,“我晓得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她垂眸,看到了那把匕首,心里觉得好笑得很,“从前我总是恨小姐不争气,为了个杨朝临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我走上了和她一样的路。就连死,我都和她一样。”
春愿抓住匕首柄。
唐慎钰见状,立马按住她的手,“不要这样好不好!”他真的觉得阿愿和沈轻霜太像了,一样的脾气、一样的性子。
春愿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扬起手就要往自己心口子刺。唐慎钰眼疾手快,忙抓住了刀刃。
两人又一次僵持住了。
春愿咬紧牙关,猛地将刀子抽回来,他手心立马多了两道深深的血痕。她毫不犹豫地捉刀,朝唐慎钰胸膛扎去。
唐慎钰乃练武之人,本能地侧身躲,可离得太近了,匕首还是扎在了他的肩窝子,起码扎进去三指深。
他闷哼了声,没有埋怨,也不敢发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我不躲了。”
唐慎钰好像忽然将所有都放下了,眼泪倏忽而至,他双臂垂下,就这般跪在女人面前,望着她,好像要记住她的容颜,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痛,全都记住。
他解开革带,将官服除下,把里衣解开,顿时袒露出结实的胸膛:“来吧,往左边心口子扎,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你当我不敢?”
春愿从他肩头拔下匕首,狞笑,“我告诉你,我不是小姐,傻呵呵地为杨超临和你这种男人送命,我不会心软的。”
“我知道你不会。”唐慎钰闭上眼。
春愿把刀尖抵在他左边心口子,他肩膀正源源不断地往下流血,模糊了肩头的腾蛇纹身,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漂亮,再过去的很多个夜晚,她轻抚过、躺过。
真可笑。
春愿手上用力,刀尖一点点刺入他的皮肉,已经冒了血珠,她知道再用一点点力,就能了结掉这个恶人。
可忽然,她停手了。
她经常耳提面命自己,不要走小姐的老路,不要为了男人和感情而糊涂,她甚至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可到底,她还是俗之又俗的女人。
春愿笑了,笑得前仆后仰,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只是落泪,她把匕首丢开,失魂落魄地盯着唐慎钰。
唐慎钰亦望着她,他就知道她不会伤他,可是,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受,“阿愿……”
“你是不是很得意?”春愿泪眼模糊地问。
“没有没有。”唐慎钰连忙否认摇头。
“我还是下不了手。”春愿仰头,看着灰沉沉的天,小姐啊,你在天上看着我么?我对不起你。
春愿苦笑:“这都是命。”说着,她一把抓起那瓶毒,拔掉塞子,又要往嘴里灌。
唐慎钰手疾眼快,一把抢走了毒,他双眼通红,呼吸急促,手紧紧攥住瓷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几乎要把瓶子给捏碎。
忽然,他站起来,头仰起,张开嘴,就这般当着春愿的面,把毒全都喝了,一滴都不剩。
春愿怔住。
从昨天得知真相到这刻,她无时不期盼着他死。
可真看见他饮了毒,她倒不知道该怎么去恨了。
这时,岸边传来阵阵吵嚷声。
春愿扭头望去,瞧见那边聚了一堆人,有个高个子男人跳上只小船,看身形似乎是裴肆,而邵俞急得捶胸顿足,胳膊乱舞,上了另一条船。
两条船从不同的方向,朝湖心而来。
这时,天黑压压的,一阵闷雷声响起,狂风席卷而来。
春愿的衣袖被风吹得摆动,她低头,看着脚边带血的匕首和那个空了的瓷瓶,又看向食盒里乌老三的脏物,喃喃:“结束了么?”
“结束了。”
唐慎钰凄然一笑。
腹内忽然袭来阵剧痛,肠子仿佛要绞在一起似的,他额头生出黄豆大的汗珠子,脸色惨白,没忍住,趴在船边猛吐了起来,鼻边痒痒的,一摸,是血。
“阿愿哪。”唐慎钰虚弱地唤了声。
春愿失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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