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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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羡。

    晏倾与林承隔雨对视,林承眼中真正浮起惊恐之意,如同窃国小贼面对归来的主人。那主人越雍容高洁,越衬得他面目全非。

    在林承眼神空白之际,一戴着斗笠的男人快步到晏倾身边,附耳与晏倾说了什么。

    晏倾便颔首。

    他从林承身上收回目光,与那戴斗笠的手下一同转身,撑伞走入了雨雾中。

    雾气弥漫,大雨滂沱,天地间很快看不到晏倾的身影。

    短暂得让林承产生恍惚——晏倾真的回来了吗?

    而公堂上,徐清圆和韦浮拉回林承的神智:“林相,你的日记,是不是该拿出来呢?大理寺已经包围您的府邸,想来您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日志,不会在此时突然被毁吧?”

    林斯年喑哑着声笑:“被毁了也没关系……爹,我那里有备份。”

    林承呼吸困难,目光如刀,扎向他这个儿子。

    林斯年就是个不知悔改的疯子,林承越惧怕,他越兴奋——

    晏倾在芙蓉园中,见到了大魏皇帝暮烈。

    先前他托左明,请和大魏皇帝相见。在他立于大理寺外观看审案之时,属下带回了话,说陛下已出宫,前往樊川芙蓉园,太子羡可以去芙蓉园与大魏皇帝一见。

    芙蓉园湖心凉亭中,晏倾与暮烈各坐一端。

    一如羽鹤,一如烈日。

    天色灰暗,濛濛烟起。

    暮烈端详着晏倾,不,是太子羡。

    南国的太子萧羡,是暮烈敬佩了许多年的守国者,南国的问题根深蒂固,非断刀抽水不能好转。一个年少的、从未有人见过的少年撑着一个国家,当年只是世家子弟的暮烈,多想见那少年一面。

    有些人的人生,不独是他自己的人生。

    暮烈无数次怀疑过晏倾的身份。

    晏倾无数次否认。

    以两位君主身份当面,没有君臣之礼,这在两人之间是第一次。暮烈本以为他第一次见到太子羡,会激动不已。事实上,感慨居多,哀意居多。

    暮烈端详着晏倾。

    暮烈道:“你依然在养病?你的身体原来是真的这么差,而不是一直搪塞于我。”

    晏倾颔首:“多年旧疾,让陛下挂心了。”

    暮烈笑一声。

    暮烈道:“我方才去了南国末皇帝皇后为你建的那棵紫藤花树下的树洞。昔年广宁和我说过,说你爹娘在那里给你建了一个安乐窝,给你写了很多祝福,说你爹娘很舍不得你。

    “我没有在意那些事……直到你终于承认你是谁,我才去看了那树洞中的字。”

    晏倾不语。

    暮烈半晌道:“王不见王,君不见君……甘州观音案,你身份暴露,我已然放过你,你为何还要回长安?你真不怕我杀了你?这皇位……”

    他自嘲地笑了笑:“谁也舍不得放弃。你也不舍得?”

    晏倾:“我回来,与你这些年所为,是同一目的。”

    暮烈眸子微闪。

    晏倾道:“行归于周。”

    暮烈猛地抬头,紧盯住他。

    暮烈声音沙哑:“你知道?你如何知道的?”

    晏倾声音淡渺:“只是有猜测,知道大约有这么个约定,但这个约定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这一次回长安后,我从我妻子那里,听到了‘行归于周’这几个字,我才确定这个约定的名称。”

    晏倾望着暮烈,微微笑一笑:“看陛下的反应,是否你也歃血为盟,参与了这个约定?”

    暮烈低下头。

    这位中年皇帝面上浮起奇怪的表情,拳头颤抖。

    他慢慢说:“太子羡……你当知道,有些事,坐在君主的位置上,和当一个臣子的看法,是不同的。”

    晏倾淡淡应一声。

    暮烈不知他是何态度,便苦笑:“朕……我不能让行归于周真正发生。”

    晏倾漫不经心:“那我便是来为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暮烈看定他。

    晏倾随意笑了一笑。

    不做臣子的时候,他的清贵高洁不加掩饰,他与暮烈平起平坐,却让暮烈产生一种仰视的感觉。

    晏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我会如何做吗?你不是需要太子羡帮你吗?我回来了……你应该为此高兴。”

    暮烈:“……那你需要什么?”

    寒冷电光划过天宇。

    晏倾抬眸。

    他冷冷静静:

    “我要你保徐清圆。

    “就如你以前保林承一样!你给林承什么样的承诺什么样的待遇,你曾经如何扶持林承步青云,便如何对徐清圆——你一贯遵守诺言,不然林承不会权势到达今天这一步。但凡你肯承诺,我便用性命与你交换,便用性命帮你解决你的大难题!”

    轰鸣雷声喧哗——

    大理寺的公堂上。

    林承被逼问得无地自容,他强声:“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当朝律法只能翻案,你娘已经死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指点别人的人生,要别人都为你娘说什么?

    “你问问这些百姓,他们觉得自己有错吗?”

    百姓中有人小心翼翼:“韦府君,你不会真的要审判所有人吧……”

    韦浮道:

    “万马齐喑中,有人披光华,有人行暗处;有人走歧途,有人逆众流。蒙昧混沌与振聋发聩可以是同义,也可以代表着相反。我算什么玩意儿,敢指点你们的人生?

    “我能伸张自己的正义已然不错,我能揪出操纵舆论的人已然不错。只是,我们,你们,世人,自己觉得自己做的如何呢?”

    韦浮再面对林承:“你觉得我审判不了你吗?

    “确实,我只能让你为我娘道歉,却不能治你于死地,可我有办法治你于死地——”

    林承冷笑,手指那个在地上跪着的已经吓傻了的书生:“凭他吗?又是用流言冤枉我?”

    韦浮:“何曾冤枉?你真的没有在官员名录上做手脚,没有谋取科举的好处,不是得利那一方?那么,他呢——”

    话声一落,众人都听到了击鼓声。

    那是击鼓鸣冤,在此时响起。

    张文匆匆让人将人带来,那是一个书生,仓皇万分。徐清圆看到这人第一眼,莫名一个觳觫,有不好预感。尤其是,她看到韦浮飞快地掠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暗藏愧疚。

    徐清圆脱口而出:“不可——”

    书生已经跪了下来,大声鸣冤:“各位府君,小人名叫晏倾,幽州人士。小人被人顶替科考资格,被人冒名顶替,那人当了大理寺少卿多年,一直用我名姓。那个人就是——”

    徐清圆盯紧韦浮,喘不上气。

    她瞬间明白了甘州分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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