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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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谷底挤得满满,桓宣翻身上马。

    目光一一看过在场诸人:“出发。”

    人马在夜色中飞快地离去,王澍久久目送。此一去,天下局势,从此便是另一番景象。

    第 60 章   第 60 章

    傅云晚五更不到便起来了。

    昨夜守岁直到三更过后才睡,但她牢牢记着母亲说过的南边风俗,除夕要彻夜举火守岁,如此可驱走来年所有的邪魔瘟病,元日要早起,如此则一年里精神健旺,百病不生。

    侍婢送来热水巾栉,傅云晚快着梳洗了,出门拜见长辈。

    她的住处是内宅一处僻静的小院,距离顾玄素的正院要穿过五重院落才能到,大舅母陶夫人昨夜送她过来时带着歉意,道是仓促之间只能腾出这处房屋,等过五天安顿下来后再给她换一处方便的。

    但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长到十五岁,这是她第一次有家的感觉,第一次在自己家里过年。

    傅云晚快步向正院走去。能看出家里人都起得很早,地面已经打扫干净了,庭院里装饰着松柏竹梅,空气里飘着五辛盘和屠苏酒的香气,踏进正院时看见门后裙角一闪,五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刚从顾玄素房里出来,看见她时没有停,唯有一双双清凌凌的眸子带着好奇和试探,飞快地瞟过。

    昨夜并没有见到这些人,但今天是元日,能够出现在这里的肯定都是亲眷,傅云晚连忙福了一福权做见礼,那五个女孩子匆匆还礼离开,虽然走得快,但衣衫裙裾丝毫不曾乱,一派大家风范。

    桓宣等了又等,等不到她的回答,愤怒不甘越来越盛。她确乎是把他当成元辂那种货色了,他连一个指头都不曾碰过她,她却要躲在屏风里,好像他会把她怎么样似的。“你躲着做什么?我能吃了你?这么多天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连当初在漳水边……”

    傅云晚心里一跳,直觉漳水边三个字似乎有什么意义,然而他突然顿住不说了,屏风外咻咻的响动,是他急怒的呼吸声。

    桓宣又站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一转身快步出门。提漳水边的事做什么?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掉价,难道要挟恩图报不成?那就真成了元辂了!她不见就不见吧,本来他也不准备再见,趁这几天到处打仗关卡松动,多派些人手送她回南,从此两不相干。

    翻身上马,狂奔着往皇城去。冷风呼啸着刮在耳边,心里忽地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假如当初他救起她后并不是赶着去了六镇,假如他一直留在邺京陪她,假如谢旃能早些把真相告诉她,那么现在她吻着抱着,宁愿同生共死的人,会不会是他?

    桓宣猛地勒住缰绳,用力太猛,乌骓马长嘶着竖起前腿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桓宣一动不动坐着。疯了,竟然起这种无耻的念头。从前还可以推说是梦里荒唐,可现在,这么清醒的时候,大街之上,他竟然就有了这种念头。

    干冷的空气里混着屠苏酒的辛辣香气,桓宣扮成小卒模样混在队伍里,快步通过关隘。

    有长城阻隔,此时不得不冒险进关,所幸贺晨把关内的消息堵得密不透风,此时唯一需要防范的就是从王凭那里走漏风声。

    “大将军,”顾冉从后面赶来,压低着声音,“刚刚收到消息,元辂欲立大皇子为太子,元戎和和贺兰祖乙推举四皇子,又要废皇后,立贺兰真为后。”

    大皇子今年十岁,四皇子只有三岁,桓宣一下子便明白,元辂的伤应该是好不了了。他想立大皇子,为的是年纪大点还有可能守住基业,那两个要立小的,为的就是挟持幼主,把持朝政。至于立贺兰真为后,应该是元戎与贺兰氏达成的合作协议。

    朝中已经彻底乱了,三股势力争权夺利,应当顾不到他。正可趁机收服御夷,以图幽燕。

    “范太师伤重不起,可能就是这一两天了。”顾冉又道。

    桓宣顿了顿,想起这些年里朝中唯有范轨一人与他志向相投,又想起范轨忠正耿直,一生可说是为国为民,可惜独木终难挽大厦于将倾,这代国近百年光景,大约也是到头了。

    “臣惶恐。”谢旃起身谢罪,“乞请告退。”

    “军师为国为民呕心沥血,该得如此,”景元和皱眉,“你对军师可是有什么不满吗?”

    “军师拖着病体支撑这么久,早该让他回去歇着了。”景元和看他一眼,“走吧,去风阙楼上,与万民同欢。”

    他扶着内侍,慢慢地从排列整齐的队伍里退出去,景嘉目送着,幽幽说道:“父亲对他是否太过优容了些?连父亲都没散,他倒先走了。”

    百官朝贺之后景帝亲口颁下新年大赦令,众人山呼万岁,鼓乐响起,奏的是大雅之曲,谢旃站了多时,喉咙里渐渐泛起痒来,忍不住掩袖咳了一声。

    余光瞥见街道上零零散散装饰的松柏和灯笼,关中到处都是军户,没什么百姓,但因为是元日,总也有五分过年的气象。突然起了物是人非的怅然。

    这是景国历来的习惯,元日这天君主会亲临皇城风阙楼接受百姓朝贺,又要向百姓发放金钱,所谓的与民同欢。景元和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登临风阙楼,楼下早挤满了健康百姓,山呼万岁,景嘉站在景元和身边挥手致意,突然看见青纱遮蔽的四轮车驶出皇城,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另一种呼声压倒了万岁、千岁的声音,叫的是檀香帅。

    建康城。

    是谢旃,百姓们在赞美他。收服淮泗之役是景国五十年来首次对代国作战中取得大胜,檀香帅一战成名,在军中、在百姓中的威望竟有压倒他这个储君的势头。景嘉微哂:“父亲,你看这些无知百姓,竟然只顾迎接谢旃,不知朝贺陛下。”

    景嘉笑了下:“无有。”

    御座上景帝已经看见了,忙道:“军师病体不适,可先行告退。”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眨眼已是沧海桑田。

    想起去年元日是在六镇度过,收到了谢旃寄的土仪年货,他也早早让人寄了年货回去。想起后不久他还筹划着如何和她一起过年,那是他们一起过的头一个年,心里盘算着好歹要赶回六镇,就算赶不回,也要热热闹闹庆祝一番,不能让他们的头一个年过得潦草。

    遥遥望见苍灰色的高大城墙,该出关了。接下来便是腥风血雨。桓宣抬头,将那些柔软的思绪全都抛开:“出关。”

    四轮车沿着大道渐行渐远,景嘉极目眺望,看见一辆绛纱牛车从另一头驶来,看见四轮车避在道边,谢旃亲自下车,迎向那辆牛车。

    “父亲你瞧,谢旃跟顾玄素在一处,”景嘉眯着眼睛望着,“牛车里刚出来的那个女子,就是傅云晚吧。”

    景元和便也望过去,点了点头:“不错,是玄素先生。”

    “我听说顾玄素新编的南史中对先皇和父亲的功业极是贬低,记了先皇数次失利之战,胜仗一字不提,”景嘉道,“编史之事,就不该让这些乡野散民来做,我手下也有许多人,不如我来。”

    景元和笑了下:“我知道你,若是你来,必然只说好的不说坏的。然史家之义正是不隐恶,不为尊者讳,先皇时两国交战,我国鲜有获胜,玄素先生如实记录,正该如此。”

    景嘉顿了顿,半晌:“父亲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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