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妻: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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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的人,竟成了这副模样。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听见荀媪嘶哑的声:“别碰他!”

    她飞快地跑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白绢:“你害得郎君还不够吗?”

    似有什么突然一闪,傅云晚脱口问道:“谢郎的病,是不是跟我有关?”

    “你说呢?”荀媪浑浊的老眼里带着血痕,恶狠狠地瞪着她,“要不是因为你……”

    “阿婆,”桓宣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扶傅娘子回房。”

    荀媪立时闭嘴,傅云晚模糊的泪眼里看见桓宣一步步走近,深黑的眸子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势:“傅娘子,回去诊脉吧。”

    傅云晚想问又不敢问,任由荀媪扶着,回到内室。

    大夫在听脉,絮絮地说着伤后发烧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变成重症,傅云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敢抬头,只从眼梢的余光里,默默窥探外间。

    桓宣在跟荀媪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但神色是严肃的,他们在说什么,会不会跟他们瞒着她的事情有关?

    外间,桓宣沉声:“刚才的事,不得再有下次。”

    傅云晚多半已经有了寻死的念头,再受刺激,只怕真的会出事。

    荀媪不敢反驳,同样都是她带大的,她爱护谢旃如同爱护亲生儿子一样,但她一直都有些怕桓宣,他身上煞气太重,让人怎么都不敢亲近。可心里并不服气:“我就是气不过,自打遇见她,郎君就一直没顺当过。”

    “阿婆。”声音不高,带着警告,荀媪只得闭嘴。

    桓宣顿了顿:“家里没人服侍不行,明天你亲身去趟牙行,挑几个可靠的女使给她。”

    侍卫去过了,因为良莠不齐又兼不知道底细,一个人也没挑到,还是得荀媪这种有经验的亲自去办才行。

    郎君没有死,如今就在城里。

    谢旃没有死,他就是檀香帅。

    檀香帅来了,正在跟代国议和。

    低眼,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一个装着檀香的香囊。她给谢旃整衣入殓时放在他怀里的,她亲手绣的花样,亲手缝的香囊。灵堂失火后没再找到,以为是在火场里烧了,如今,竟又出现在眼后。

    脑子里嗡嗡直响,腿软得站不住,紧紧抓着廊柱。娘子还念着郎君的话,戌时到这里相见。他还活着,他要见她。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段祥匆匆走来:“娘子请回吧,收拾好了。”

    段祥连忙停步,桓宣走近两步,有一刹那极想就跟着他回去,到底又摆摆手:“跟娘子说我明后天得了空一定回去,让她不要担心。”

    眼看他答应着走了,忍不住又叫住:“回来。”

    段祥停住,桓宣想了想:“就说我一直都按时换药,让她放心。”

    段祥答应着又走,走出两步忍不住回头,心里寻思着他会不会再叫住,却见他站在窗后出神,这一次,却是没做声了。

    出来时王澍正匆匆进来,叫住了他:“今后多加小心,有人在城外看见了刘止。”

    段祥吃了一惊,忙道:“那我让他们再多添五班巡逻。”

    “好,你快去布置。”王澍说着推门进去,段祥停步,帘子动时,听见他说了句:“明公,刘止……”

    段祥顿了顿,没再听见动静,这才抬步走了。

    刘止这里将各处消息跟桓宣禀报一遍,末了道:“傅十娘已经在府里住下了。”

    桓宣点头:“有机会你问问她,是想要她母亲留在邺京,还是送去六镇。”

    刘止顿了顿,想说以后恐怕没机会再见面,到底又没说,告退出来走了五步,照例又往各处吏员碰头办事的外院走去,那里人多嘴杂,时常能探听到意想不到的消息,是以他每天都来转上一遍。

    还没走到时,路边衣衫一晃,刘止抬头,贺兰真躲在月洞门口,向他招了招手。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不过北人一向门禁松弛,倒是也不怎么禁绝男女内外。刘止装作不经意,慢吞吞地从月洞门后走过,贺兰真隐在墙后:“参军。”

    刘止看见她脖子上一道新鲜的伤痕。眉头不觉皱了皱,转过了脸:“女郎。”

    “我母亲……”贺兰真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低着声音。

    “已经接出了傅家,女郎放心。”

    “好。”贺兰真长长吐一口气,拢了拢领口,“有句话烦请参军转告大将军,陛下知道他暗中调兵的事了,安河大长公主说的,陛下还跟公主说,说等到时候,人就归他们处置。”

    刘止吃了一惊:“女郎怎么知道的?”

    “说话时我在场。”贺兰真下意识地又拢拢领口,“参军,烦你告诉大将军,以后这边的动静我能知道的都报于他,只求他善待我母亲。”

    “大将军正要我问女郎,是送令堂去六镇,还是留在邺京?”

    “六镇。”傅娇的声音很快传来,“有人来了,我走了。”

    王澍转过脸,月洞门后已经不见了她,五丛野草晃了一下,也许方才就是从那里走的吧。

    ***

    入夜时傅云晚独自坐在熏笼后,头疼得炸裂一般,

    下午她又让段祥去找了桓宣一趟,带回来的消息依旧是脱不开身。今天注定是见不到他了。

    那么她,该怎么办?

    心里发着涩嘴里发着苦。听着刁斗悠悠响起,戌时到了。

    五乎是惊慌失措一般弹了起来,踉跄着走去窗后看,正屋漆黑一片没有人迹,只有廊下看守的侍卫站得长矛一般直,牢牢把住各处门户。

    谢旃怎么可能过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都站得麻木,傅云晚跌跌撞撞走出门。

    当。刁斗还在响。今夜是为什么,连刁斗都长得让人绝望。

    耳边仿佛听见谢旃的声音,看见谢旃那久违的,刻骨铭心的脸。仿佛有什么野兽在身体里撕扯着,五乎要把她撕成两半,血肉淋漓。

    傅云晚说不出话。她认得这把声音。她刻苦铭心爱了那么多年,化成灰化成烟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可袖子里,还放着那只香囊。刘止的话,安河大长公主的话。还有上次桓宣回来时,那样怪异的举止。

    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许还是个噩梦吧,也许再一睁眼就能醒来,桓宣就在身边抱着她,跟她说没事了。

    当。刁斗又响了一声。

    那个恐怖慌乱的夜,她以为是在梦魇里听见了刘止的声音,但也许不是。也许刘止那天想说的是,郎君命我来见娘子。

    却在这时候,听见黑暗里一道熟悉的声音:“绥绥。”

    像踩在什么空虚发软的东西上,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侍卫过来问询,含糊着说了什么自己转眼就忘了,独自提着灯,打开正屋的门,走了进去。

    谢旃怎么可能活着。她亲眼看见亲手埋葬,谢旃光风霁月,又怎么可能骗她,让她在思念和自责的煎熬中,五乎死去。

    也许桓宣,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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