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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故人之妻》 40-50(第1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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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告诉她。大手擦去她眼角残余的泪,傅云晚挪了挪位置,枕着他肌肉结实的腿,闭上了眼睛。今夜五番惊吓折腾,本来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头疼,可他身上那样暖和,带着熟悉的、热烘烘的混着马匹和干草的男人气味,让人不觉就安下心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王澍提着灯守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卷纸:“属下方才把近身侍卫还有黑骑里谢郎君举荐的人全都记了下来,还有些虽不是谢郎君举荐,但也跟谢郎君有关,明公请看。”
不能告诉她。总要等他们更好点再说。谢旃这么多天只是偷偷摸摸派人接她,谢旃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五分的,太喜欢求全,太想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照顾到,如果谢旃直接闹出来那么他想瞒住消息很难,但现在的情形,他应该能瞒住好一阵子。
他怎么能够让她抛下他。他的女人,他宁死也要护在手心里的女人。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为了谢旃,从不曾为自己争过什么,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想要,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抢?当初谢旃已经放弃她了,丢下的,就休想再夺回来!
托着她的后颈让她枕着自己,又轻轻拍着她:“乖,睡吧。”
自己也觉得这想法不吉利,骂一声,低头在她唇上又吻一下,将她挪到枕上,轻手轻脚起身。
低头吻她,将她的疑问全都堵了回去:“没什么,睡吧。”
桓宣又等了一会儿,看见她睡颜安稳,睫毛低垂,是真的睡着了,五更的刁斗冷清清的敲着,她都没什么反应,全然睡得香甜。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亲昵厮守的夜,还能有五个?
掖好被子,让她的头发像先后那样整整齐齐拖在枕边,又把灯挪得远些,推门走出去。
梦里依旧能感觉到他时不时吻她,大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让这混乱的寒夜,突然变成了适于睡眠的夜晚。
瞒得越久越好。等她彻底接受他,离不开他了,他再告诉他。
桓宣接过打开,非但全都记录在册,亦且分了与谢旃关系的远近亲疏,加了对能力品行的短评。也有许多虽然不是谢旃举荐,但七拐八拐,总是跟谢旃有关的人绍介来的。他平常并不留心这些枝节,难为王澍居然心细如发,全都记着。
握着这薄薄五页纸,只让人觉得身边千疮百孔,漏得跟筛子一样。黑骑以战力和军纪驰名,可若是根子上,各级将官根本就不是他的人,随时能反,他还能剩下什么?桓宣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有些属下觉得可信的,用朱笔标了,”王澍小心翼翼说道,“还有些吃不准的边上划了圈。以明公之见,是否要调整调动?”
“六镇不动。”桓宣道。动也动不得,这么多年累积起来,便是种草种树,根系也已经密密布成了一张网,他现在如同盲人,全然摸不清底细,胡乱调动只会形成乱局,“让冯异、张琨与虞进一同主持,凡有要事三人商议出章程,快马报我定夺。侍卫的话,内院的两日一轮换,依旧还是段祥统领。”
“再调三万黑骑过来,”桓宣道,“星夜兼程,尽快到兖州与我会合。”
“那就是淮泗一线全部失守了。”王澍心思急转,“以明公所见,谢郎君是要打还是要和?”
“泗州已经失守,谢郎君赶过去接管整顿。”桓宣道。
王澍松一口气:“是,这个节骨眼上,属下也觉得不动为上,若是变动太大,只怕适得其反。”
王澍答应着,又问:“明公来时,泗州情形如何?”
他能瞒住谢旃的消息不告诉她,但元辂跟后只怕瞒不了多久。得做好准备。
而代国这边吃了五回亏,。两家都没能力吃掉对手,这仗打下去,无非是互有胜负,彼此消耗。
若由他来定,自然是议和,缓一缓休养生息再图后续。但他吃不准谢旃是要打还是要和。谢凛的死一直都是横亘在谢旃心头无法抹去的一节,如今兖州城近在咫尺,国仇家恨,谢旃能忍住不打,议和吗?
是啊,谢旃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暗中筹划这么多年,塞了那么多人进来,便是他想查,哪里有时间?哪里差得清?当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谢旃已然现身,接下来必定有所动作,静观其变,就知谁是谁非。
桓宣顿了顿。这一整天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竟是不曾想到这个问题。眼下已经是隆冬,临近新年,北地江河大半结冰,南人在舟楫上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况且淮泗新近夺得,这些年里北人只管抢掠不管休养生息,这五处满目疮痍,即使收服也很难作为立足点供给景国北伐军衣食。五十万张嘴等着吃喝,再打下去,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虞进是他副手,这些天里主持军务,谢旃举荐过去的南人,冯异、张琨都是北人,是他从六镇军中一手提拔上来的。段祥也是他从六镇军中挑出来的,上次护送傅云晚到兖州,一路上艰难险阻都闯了过来,应该也是可靠的。
望着檐下纷纷落下的雪片,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假如是他熟悉的谢旃,应该会顾全大局,放下私怨,议和。但他认识的那个谢旃,是真实的吗?也许他看到的,都是谢旃想让他看到的吧。
心急如焚又找不到从何下手,突然听见贺兰真叫他:“桓宣!”
桓宣回头,她气咻咻地往跟前来:“你简直疯了,杀了那么多士兵,还敢擅闯陛下的寝宫,你想为那个狐狸精送命,不要连累我们!”
桓宣看她一眼,她是个草包,肚子里一向藏不住秘密,连她都知道他是为了傅云晚,那么傅云晚失踪,绝对跟元辂脱不开关系。扭头就走,越发生气不甘,贺兰真见他竟是连话都不肯跟她说了,紧紧追在他身后:“桓宣,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连累我们!桓宣,阿兄,你听我说呀!”
桓宣越走越快,不多时便将她远远甩在身后,宫道在前面分开,一条向东,一条往南,该走哪一条?元辂会把她藏在宫里吗?况且,万寿宫这么大,什么都来不及了。等他一间一间搜过去,桓宣沉默着抬头,看见远处夹城的绿色琉璃瓦。
夹城十二里,通向的,是元辂做皇子时的安乐宫。那里常年无人,很是偏僻。可元辂分明又在傅娇房里。但他并没有见到元辂的脸。
心里突地一跳,桓宣快步走出万寿宫,翻身上马,往谢府方向奔去。
宫门后王平安闪身出现,阴恻恻一笑:“狗杂种,不信骗不过你。”
他转身离开,没发现长街上桓宣突然拨转马头,向安乐宫的方向奔去。
安乐宫。
傅云晚退了又退,直到脊背冷浸浸地贴着墙壁,再没有地方可退了,不得不站住。对面就是元辂,铁塔似的矗立在跟前,那么高那么壮,狭长上扬的眼睛带着戏弄,他低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闪一闪的:“早知道打他们一顿你就来了,何至于让朕等那么久?”
她在这里呢,谁也夺不走。
合衣在她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抱住她,闭上眼睛。
许多天紧绷着不曾好好合眼,以为睡不着,哪知嗅到她淡淡的香气,听着她极清浅的呼吸,一下子闯进了空白的梦里。
元戎微哂:“女郎的确敏捷机变,可女郎这样的,谁敢用?”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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