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 51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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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外的话,这个时节,是对面比较喜欢的打劫的时候。

    待边将闹得更凶的时候,祝缨便下令关闭了榷场。

    西番边将也不焦虑,凡这种情况他们也有一套应对的经验,就是接着打。

    这是一个循环,手头紧了,就打劫一下,抢到就算赚。如果朝廷恼了关了榷场,马上求饶是不行的,需要打一场大的,让朝廷疼了,然后再同朝廷说些软和话,称臣呗,不丢人。接着就请求开榷场。通常这个时候,榷场就又重新开了。

    每次都这样。

    朝廷通常也挺配合,它也是,能凭交易做成的事,就凭交易。国富民强的时候,就远征“教化”。打赢了,就收藩属、羁縻,打不动,就筑关据守,开榷场。

    不过这一次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头一年消停了,祝缨没有收到朝廷要重开榷场的消息,第二年他们又打起来了。

    这一次也不算太意外,头一年两边箭拔弩张,到了春夏消停了一些。秋冬又来。

    祝缨并不知道朝廷的具体损失,只知道朝廷在战事上并不顺利。这一日,林戈拿着一份文书疾步来到了书房:“姥!北关来报,有一个叫赵振的人到关上,苏将军派人送他过来,正在路上。”

    赵振

    幕府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赵振是谁,他的来历林戈自是无从得知,不过苏晟发来了急件,她便也当成一件急事来办。心里还在想:这是个什么人?这么要紧的吗?姓赵?

    祝缨平静地接过了文书,苏晟在上面写得比较简略,赵振是辞官回家的,看起来样子很不好。

    祝缨提起笔来,写了个条子:“让客馆准备房间。”

    “是。”林戈接过条子,装进一个信封里,拿去客馆准备。

    做完了这一套,林戈心里依旧好奇这个赵振是什么人,算着他还有几天能到。

    三天后,两匹马护送着一辆车进了西州城,骑士穿着号衣拿着信印、公文到了幕府门前。核验了腰牌,是北关的人,与他们身上的号衣也对上了,门上道一声:“稍等。”进去通报,赵振到了。

    赵振在西州城的第一站不是已经准备好的馆驿而是幕府,他从车上下来,眯起眼睛打量着整个西头城,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弄得幕府的年轻护卫们觉得这位老叔奇奇怪怪的。赵振的衣着与安南迥异,虽然经过跋涉很好的丝绸衣服已经皱了,仍然看得出来是绸衣。

    腰带上挂着几样佩饰,头上还别着玉簪子哩。

    年轻护卫以为自己的目光隐蔽,实则瞒不过人的眼睛,赵振正在颓丧间,也无暇与之计较,只等里面传来一声:“姥叫赵官人进呢。”

    年轻的护卫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赵振,姓赵、做官、从京城来,在幕府里就会获得多一点的关注。

    赵振浑不在间,跟着来人往里走,幕府比祝缨在京城的相府还要大,装饰全不相似,然而一踏进去却又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相府。

    那时节,相府里高朋满座,往来的同龄人志趣相投,哪怕朝上有再多的讨厌鬼,至少在相府里,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昂扬向上的。那个时候,虽然不时被一些讨厌的人烦到想打人,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未来。

    当时他以为,自己在为一个效仿、重现三代之治的大同世界在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他有十足的信心,哪怕白天刚在衙里被为难过。

    后来,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被为难的事还在、或疲惫或愤怒的心境还在,又添了担忧,却没了对来的信任。

    眼前的幕府与当年的相府又何其相似的?往来行走的大多是年轻人,男男女女身上都带着一股劲儿。

    引路的护卫看了他一眼,也不催促,赵振先醒过来,对护卫点了点头。护卫心道:这怕又是个不如意的人。自姥出了“求贤令”,总有这样一脸晦气的人过来,还以为苏将军特意单个送来的会跟别人不一样哩……

    世人总对南方偏远之地存有一些偏见,提一句“烟瘴之地”,就会以为当地全是野蛮人,不说茹毛饮血,也要以为人家什么事都不懂。有“求贤令”,不到走投无路或者想要投机,一般人也不会来。来的人多半会带一点点高高在上的傲气,说话口吻里也不免夹着说教、指指点点的意味。

    令人十分腻味。

    小护卫苦此类人久矣,连带对赵振也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礼貌了。

    两人走到书房外,小护卫与在一旁小房间里当值的祝彤做个交割就回前面了,祝彤上前对赵振一礼,道:“您就是赵官人?姥已经等您有一阵儿了,这边请。”

    赵振的样子称不上好,祝彤心道:难道是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赵振看着眼前小姑娘稚气未褪的面容,拱手道:“有劳。”

    祝彤给他带进了书房,才说一声:“姥,赵官人来了。”

    赵振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痛苦:“老师!”

    豁!看来是有大事喽?

    祝缨道:“突然回来,必有缘故,你一向平和,看来事不小,坐下来慢慢说。”

    赵振不想起,往后一坐,像粘在了地砖上一样。

    祝缨顺手拖了张椅子放到他的面前,自己坐了:“行,咱们也不用讲究那些虚文,就说些实际的。你只管说,我听着呢。给他拿茶果来。”

    祝彤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搬了张矮桌,林戈左手一只攒盒、右手一壶茶水,在她们俩的身后,又有一个与她们年岁相仿的男孩子捧了个装了水的大脸盆过来。在三个都在偷偷打量赵振,祝缨道:“去写功课。”

    三人怏怏地溜了出去。

    赵振听到“写功课”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怎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鼻涕也笑飞了。他忙吸吸鼻子,洗了脸、擦了手,仰脸看着祝缨,说:“老师,这个朝廷,怕是要坏了。”

    祝缨低头看着他,赵振与她年纪也差不多,人却苍老憔悴了许多。他心性可谓单纯,顾虑又少、家境尚可,养成了一点天真的气质,却又不像林风那样不挨打不知道疼。乍一眼看上去,他的神态比同龄人要更年轻一些。

    眼前的赵振头发胡子白了一半,脸像是个根雕,腰也弯了,又强仰着脖子,身形如果从侧面看,必是一幅诡异的剪影。

    祝缨道:“天道有常,坏了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朝廷底子还在,政事堂也还有点眼光,百官也不全是废物,现在说坏,为时尚早。若说西番,朝廷早有准备,北地、西陲那一批的将校,如今正当年。你又何必惊惶?”

    赵振不停地摇头:“那是面子上的,里子已经不好了!罗、罗甲秀,被黜了!”

    “嗯?他?他是个能干的人,政事堂不至于为难他吧?”

    罗甲秀是当年祝缨在北地的时候调过去做地方官的,与祝炼等人都认识,与赵振也见过。祝缨曾给过陈萌、郑熹名单,罗甲秀在名单上,只要他不主动参与党争,陈、郑应该都不会为难他,这样一个肯在地方上好好做事的人,丞相应该有这样度量。

    赵振道:“事情源于西番……”

    朝廷与西番满打满算和平了十年左右,接下来就还是大战小战不断。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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