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 4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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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所有人就都没有了主心骨,只好随波逐流。您现在想要做的是什么?您得心里定个调子。”

    新君又点了点头。

    祝缨道:“调子定下了,不是列条陈,更不是马上就发号施令,而是想一想——让谁去做、依靠哪些人。天子富有四海,百姓皆是赤子,道理是这个道理。十个指头有长短,亲生的孩子也有贤愚不是?满朝文武,您想用谁?”

    “能者都用。”

    祝缨摇了摇头:“总要有个主次的。天下这些州县财赋都还有个多少之别呢!”

    “现在朝上如此相争……”

    “粗粗一看,分成几党,闹得最凶的郑、冼,”祝缨说得很直白,新君都诧异于她竟如此敢说,“根子就不在郑、冼二相身上,是他们身后那些人心里都很不安,担心您会损害他们的利益、维护另一方,这个时候,他们一定要找一个自认的、不会背弃自己的人,拱卫他、推他出来,去争。您想要取天下菁才为己所用,余清泉,留不留?柴令远,用不用?您的心能坚定起来吗?瞧不惯,要动他们的时候,您要怎么动?让谁去做?”

    这新皇帝,威望,那是没有的。一个毛孩子,就算是君……这要怎么说呢?如果君臣大义这么有用的话,刘协也不至于禅位、曹髦也不至于被杀了。

    就这还想玩平衡操控天下最聪明的那群人,让所有人都能为其所用,就有点可笑了。

    当然,君臣名份也不是那么的没用,挟天子以令诸侯是非常有用的,比起让别人“挟”,新君还没到亡国的份上,他完全可以自己利用这样一个身份的优势。他的存在,就是一种优势。

    只要别太自信,以为是皇帝就能把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行。

    既无威望,能力也不如乃祖,就老老实实别玩那些掌控的游戏,专一投注一方势力,让这一群人为自己所用。在这个基础上,兼顾一些其他人的利益。这对一个普通的皇帝来说,足够了。

    新君与先先帝不同,先先帝能玩得转各方势力、各方势力都认他,新君这摊子也不行、本事也差点儿。就不能玩这么大,得老老实实按规矩办。像她祝缨,就认认真真地认准了“南士”、“獠人”,暗中培养女子。不去跟郑熹抢什么勋贵,也不往清流那里硬蹭。

    “天下需要安定而不是纷争,哪怕是朝堂上会有纷争,也绝不能让恐慌蔓延到民间。朝上闹得你死我活,都不算事儿,因为争斗而折腾百姓、弄得下面百姓有怨言,受损的必是陛下,大乱就在眼前。

    无论是抑兼并又或是开科取士,所有的一切,都必是安民,而不是扰动。

    算来差不多是三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大案,龚劼一党被清算,自上而下伏法、被罢、被降者数以百计,但民间晏然。前两年,还只是地方上查出几个不称职的官员,就能让乡绅自杀鸣冤。

    这就是差别。”

    “然而兼并不可不抑,贤士不可不进。必有一争。”

    “那就让他们争。只要把这些争斗都控制在这京城之内,于您、于天下,就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您无论做什么,也都是这个意思。新取贤士或任地方,也是一样的道理。”

    祝缨将双掌掌心向上,托起一张小案,稳稳地端住了。

    皇帝豁然开朗!

    他的祖父教过他,对大臣要不偏不倚,明面上说,天下之主当然是要公平公正,阴暗地想,这也是帝王心术之制衡。世有阴阳,帝王之心也有两面。但祖父确实没有教过,压制不住、平衡不了怎么办?

    祝缨给了他一个适宜他执行的方案:选一个可靠能用的,维持住,再谈其他。

    皇帝虚心地问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祝缨将小案放下,双手一摊:“那就不是为臣子的可以‘教’陛下了,臣也只能说,选贤与能,亲贤臣、远小人。谁是贤臣、谁是小人,得您自己去决断。臣子看到的,与君主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郝大方听了半天,心道:您这半天,说了跟没说一样。

    皇帝却若有所思。

    祝缨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告退,皇帝也没有强留。

    郝大方心中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有用,还是没用呢?

    看皇帝的脸色,好像是比较满意的了。突然,皇帝对郝大方道:“宣陈萌过来。”

    …………

    祝缨离开大殿,仍旧是回户部办公。

    春耕是一件,此外又有一些灾情也需要户部协调。有的地方报了灾,得留个档,到了十月算账的时候也好有个依据。

    她并不知道新君与陈萌已经聊上了,更不知道冼敬此时正在受难。

    冼敬没有在政事堂,自从丞相多了之后,各人也有了调休的机会,今天他在家,也必须在家安抚一下“自己人”。

    拜相变相地巩固了他在清流中的地位,却也不是一劳永逸的。正因拜相,许多人对他的期望又增加了一层,内心对他的要求也变多了。

    他拜相的日子很短,自己人给的压力却是不小。

    冼敬拜相后没有搬家,还住在原来的府里,府邸看着简朴,却是朱紫盈门。朱紫之外,又有许多青绿,也是人头攒动。这些人极有礼貌,躬身行礼,眼中却都透着热切。

    “相公,余兄等人,能够回来了吧?”

    这样期盼的目光刺得冼敬垂下了眼睑:“我自有安排,趁此机会,正可让他在地方上历练一番。不经地方,终是不美。”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士人们又活跃了起来,都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也有消息灵通的人,说:“柴令诚放言,柴令远也要复职了!这等纨绔,竟也能立于朝堂的!相公,不能让他们得志呀!他做的非法的事多了,岂能让他们再祸害百姓呢?”

    “相公,听说,吏部那里还是把苏喆的官职给定下了,要派去礼部。这岂不是礼乐崩坏了么?如何能忍?!既是蛮夷,就让她回家做蛮夷去!既入华夏,就要遵循礼法!相公难道也要纵容她吗?”

    “相公,苏喆是祝尚书的人,祝尚书,谁不知道是他是郑相公的人?他们如此胡作非为,都该退位让贤!相公要是怕了他们,我们自向陛下上书理论去!相公若是纵容,就恕晚生也要对相公无礼了。”

    冼敬的脑子嗡嗡的,不是他非得盯着苏喆不放,他放过了苏喆,就该有人不放过他了。

    冼敬沉下脸来,道:“休得放肆!梧州地虽偏僻,乱起来也非百姓之福,朝廷何惜一官?”

    被他训斥的人还不服气,当面没敢与他争执,到得晚间,冼敬的侄子冼珍却来告诉他:“他们聚到霍家去了!”

    霍昱,御史中丞,官阶不高,将将衣绯,却是个敢言之人。他所治的学问与王、冼没有渊源,与冼敬是没有同门之谊的。但却又是个“寒士”,且佩服王云鹤之为人,他也是当年陈、施、王三人选出来放到地方上历练的人之一。

    以前有人将他算作“王党”,后来以为他是冼党。连冼敬也觉得他是自己人。

    但是现在……

    冼敬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他说:“备车。”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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