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巴纳德: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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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总靠装瞎活着,对方的肆意妄为已经砸穿了梁铭的底线。他要把江茗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一切完成。

    甚至无暇顾及梁聿了,给女儿卡里留了足够的钱,他匆匆赶来了法国。

    没想到,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扑到了对方设好的天罗地网里。

    以前梁铭只是猜想,给宗家开路供应资源的人,应该不会是商界的人,只会是更上一阶层里的存在。

    现在看来,他的猜想都太保守了。江茗当年的视频,对方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手。

    对方在这边的管家,都是极难对付的人。

    听周围人恭敬地称他为贝西昂先生,梁铭猜他是华裔。

    不过,Besian这个名字又不像是本地人会取的。

    梁铭对他的印象很简单,一头银发,五十岁上下,文质彬彬,人面兽心。

    “梁总。”

    梁铭眼前的布条被扯开。

    他又见到了这位银发管家,说话时,眼角泛起和蔼的笑纹:“您考虑的怎么样?贵夫人当年留下的东西,到底在哪里?我们先生一直在等您的答复呢。”

    梁铭垂下眼皮,不发一言。

    管家也不介意,笑一笑,唠家常般道:“梁总处事风格光明磊落,可能不太了解,我给您讲个例子吧。当年我遇到过一个处于劣势的年轻人,应该算是……被家里流放到了这里,他无路好走了,靠要债在17区出了名。他有个很好用的办法,把人的手反绑以后,一根根掐断,中间间隔问一次,问到人家肯拿钱为止。但就算还了钱,他也还会继续挤利息,挤到对方最后一滴血被榨干为止。我赞同他的做法,效率很高。”

    “我觉得梁总您是文明人,那不妨陪你玩一玩文明人的游戏,但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管家抬手,替梁铭掸了掸领子上不存在的灰,慈眉善目道。

    “您说呢? ”

    梁铭咬紧了牙,没说话。

    管家没再逼问,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站在巨大的旋转楼梯顶端时,管家从缝隙处往下望去。

    管家Besian忽然又想起那个年轻人。

    他也不是为了吓唬梁铭编故事,那个年轻东方男人确实存在,而且他只是挑了其中相对温和的事件。

    好几年前,对方追人追到这儿,逃债的人在一楼,男人在三楼,一秒犹豫都没有,他扣着栏杆,从这里飞身而下,中间借了力,但身手敏捷狠辣,落地的瞬间,掌心就抓住了对方脖颈,把人狠掼在墙上,速度快的令人心惊。

    Besian一直觉得可惜来着。

    要是不回陈家,他会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尖刃。

    在混乱暴力17区街头,这东方人的名号一度像个魔咒。

    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见血。

    暴力容易滋生软弱和懈怠,习惯了弱肉强食的日子,人也会浑浑噩噩,信奉的丛林法则无限度简化。谁拳头硬,武器准度高,谁今天就是胜者。

    但他是在暴力和黑暗的漩涡中,大脑仍然像高精度的仪器一样,飞速运转。

    Besian曾经坐在车里看到过。

    在午夜风回的街道,男人眉间溅上了血迹,神态平淡,衣角被夜风微微掀起,他面上常留的那种疏懒,像一根极细的银针,扎对了位置,就能让所有与他作对的人气到发疯。

    比起宗家,他这两年其实对陈牧洲更感兴趣。

    想换一下更趁手的武器了。

    但陈牧洲的软肋不好找,他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要让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管家一向只有一个评判标准——

    对方的欲望和死穴,在不在他手中。

    应该说——之前是没有的。

    管家慢腾腾地下楼,从西装内口袋里抽出几张照片。

    走到公寓门口时,借着外面灿烂的午后阳光仔细看了看。

    照片上,夜色中的便利店散发着温暖的白光,窗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女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仍然抱着吃的没撒手。

    男方没说话,垂眸无声地看着她,眼神像——

    如果不是发觉了什么故意演的,那就很有趣了。

    简直像孤舟在海面上瞥见灯塔。

    管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思索了一会儿,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看一下最近回国的票,目的地是新城,对,最早的是什么时候。”

    *

    江聿梁本来都习惯了。

    习惯了私底下他们的相处方式。

    搬过来这几天,几乎每晚他都上来,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回去。

    江聿梁在赶画稿,也没空跟他多说话,只要陈牧洲不说话,做自己的事,他们互不打扰就行。她不是那种在绝对安静下才能创作的类型。

    陈牧洲确实也不说话,但仍然让她坐立不安。

    他有时候坐在透明茶几旁,有时候在吧台附近,有时候就在沙发上,就懒洋洋地撑着太阳穴,只看她,什么也不做。

    江聿梁头都要大了。虽然人很安静,但是个人也扛不住这盯法。

    只要过去找他建议,不知道怎么搞的,总之,最后都会以氧气被剥夺、消磨时间而告终。

    坦白说,她以前也没想过,亲吻会让人变成液态。就像两滩水,或者其它流体,横在阳光暴烈的沙滩上,挨在一起,因为光与热的存在感太强,会有种接近烤化,又晃晃荡荡的感觉。

    他的掌心总是偏凉,又喜欢贴合住她下颌,把她无限拉向自己。

    江聿梁被亲得发晕,但从肢体动作中隐约觉察出来,他应该是掌控欲偏强的人。

    那时候这种感觉偏模糊。

    但现在,江聿梁几乎能确定了。

    即使这是他们说好的事,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陈牧洲看起来还是生气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跟他还能怎么打招呼?但在问他是不是来办公事的话出口的瞬间,男人瞳孔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寂然与寒意一闪而过。

    江聿梁很少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脊背下意识僵了僵。

    但也只有一秒。

    她现在正为其它事脑子发胀,实在提不起力气来处理更多了。

    陈牧洲看起来也是来办公事的。

    江聿梁不想多耽误时间,陈牧洲沉默的空隙,她冲他又轻点了点头,迈开腿跟他擦身而过。

    周围有意无意投注过去的目光,都收了大半。

    其中有认识江聿梁的人,知道她是梁家的,跟身边的同行人使了个眼色。

    ——怎么可能是她,八成是陈总被缠上了。

    江聿梁之前为了投资,大庭广众下找陈牧洲,钻到人家车上的事,他们早都听说过了。

    想来也合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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