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巴纳德: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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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忙捞过桌上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陈牧洲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

    江聿梁把一整杯水咕嘟完,对上他无声询问眼神,挥了挥手:“没事, 不好意思。”

    陈牧洲没说什么,转回去收了火。

    江聿梁这才注意到, 面的香味也出来了。

    人家做了饭,她总不能真等着吃。

    江聿梁走进厨房:“筷子和碗在哪?我来盛吧。”

    陈牧洲抬手, 把头顶的柜门打开,拿了两个碗递给她:“筷子那边。”

    江聿梁噢了声, 眼神往柜子那好奇地瞟了两眼。

    啧。这高度。

    只有陈牧洲自己能轻松拿到。

    “香菜葱花?”

    陈牧洲问。

    江聿梁回过神来:“啊,要!我不忌口。”

    她话音一落, 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 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实在饿的不行了。

    江聿梁:“我来端吧!”

    她积极地接过两碗面, 很烫手,但是也来不及放下了。

    江聿梁赶紧溜到餐桌旁,放下后连忙摸着耳垂:“嘶——”

    缓和一点后,江聿梁把筷子放好,正准备开动,发现人没过来。

    她抬头,才发现陈牧洲还倚在料理台边,有些轻微地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他的劳动成果,人不来,江聿梁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就叫了他一声。

    “陈牧洲?”

    江聿梁眼里闪过一丝期冀,食指指了指桌上:“快吃吧,等会儿凉了就容易坨。”

    等他走过来落了座,她才拿起筷子。

    江聿梁喜欢吃面条。

    她可以连着一周吃面,也不会厌烦。

    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在深夜最饿的时候,是最容易抚慰胃和心的存在。

    她埋头吃了一会儿,先把胃安抚住,才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江聿梁这才发现,餐桌上非常安静。

    陈牧洲吃相太优雅了,几乎都没什么声响,跟她形成了略鲜明的对比。

    江聿梁:“对了,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学的第一道菜,就是番茄炒蛋。我那时候糖当盐放,差点没把我妈甜齁过去。”

    为了打破寂静,她随手扯了个话题,本来以为他没兴趣搭腔,正准备自己给自己捧个哏,就听见陈牧洲问。

    “自己做?”

    江聿梁有些意外。

    很快挑了挑眉,笑得酒窝若隐若现:“是,其实我妈教了,但她就几秒没看住,我就放错了。”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做番茄炒蛋是八岁。

    家里虽然有阿姨做饭,但江茗喜欢下厨,也就带着她一起。

    陈牧洲抬眸看了她一眼:“后来一直放错?”

    江聿梁嘁了声,骄傲地昂起下巴:“怎么可能,我那么聪明,犯过一次的错就不会再犯了好吧。”

    陈牧洲轻笑了声,没说什么。

    江聿梁拿筷子敲敲碗沿:“啧,怎么呢?不信啊?”

    陈牧洲不置可否,往椅背上一靠,耸了耸肩。

    “我不了解,没有发言权。听起来,你的学生时代压力很小,家里人还会教你下厨。”

    餐桌的灯源是暖光,温馨又清晰。

    江聿梁看得清晰,他懒洋洋又饶有兴致的神色。

    在察觉人心这点上,她自认还是有点天赋的。

    陈牧洲好像不是在敷衍应付。

    他是在问她。

    江聿梁放下筷子,想了会儿。

    “是,我学生时代——”

    非常快乐。

    这几个字就在嘴边了,她却发现这么难说出口。

    甚至,这个形容词陌生到让她茫然。

    也许是曾经以为,那样的快乐会一直持续。

    她突然意识到,在江聿梁的人生里,不管她还要活多久,未来都只会是过去的一汪倒影。

    她会不停地俯身打捞,捞起过去的碎片,将它们重新拼凑。

    江聿梁笑容很轻。

    “挺自由的。”

    “我那时候可皮了,”江聿梁垂下眼,笑得深了些:“老是打架,感觉有的校外人,就是想来试试水温,反正不打白不打一样。”

    陈牧洲:“赢得多输得多?”

    江聿梁认真思索片刻:“都有。七三开吧。我都会评估一下,不行我就跑了。”

    她接了两杯水,推给陈牧洲一杯,她自己一杯。

    “不过有一次胜算很低,”江聿梁握着玻璃水杯晃了晃:“一般来说,大家都讲江湖道义的嘛。但是那次没有,那些人不讲武德,还是围殴,而且他们还带那种,钢管什么的,我就上去帮忙了。”

    江聿梁眯了眯眼,轻叹了口气:“以我骨裂结束。惜败。”

    陈牧洲没说话。江聿梁抬眸看了他一眼,有点自嘲地笑笑:“挺无聊的吧。”

    可她真想回去啊。

    江聿梁笑意淡了些。

    不提还好,提起来,她才意识到,如果能让她再过一次那样的日子,哪怕只能活三年也可以。

    意识到这点,江聿梁突然觉得,她就像一片濒死的森林。

    隐藏在其中的,全是病死的,砍掉的树木。

    “有酒吗?”

    江聿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喝点。”

    陈牧洲眉头微蹙。

    江聿梁飞快举起三根手指并拢:“我不会像之前喝那么多,就一点点。”

    他不发一言地起身,去酒柜区给她取了瓶红的。

    “一杯。”

    陈牧洲放下杯子时说。

    江聿梁秒抬头:……

    一杯!

    还没喝都结束了!

    开玩笑,她的酒量可是小一斤白!

    等视线下行,看到那瓶酒:…………

    “谢谢。一杯就够了。”

    江聿梁诚挚道。

    为什么随便拿一瓶都是七位数的酒。

    他要是突然反悔或者突发奇想,让她付个酒钱,加上之前没还的,她就得交代在这了。

    陈牧洲倒酒时,江聿梁下意识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看。

    这双手要是画画或者弹琴——

    会更赏心悦目吧。

    叮——

    冰凉的酒杯在她额上轻碰了碰。

    陈牧洲:“发什么呆?接着。”

    江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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