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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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跑了。”

    旁边收拾药箱的老军医动作顿了一下。

    ——到长水了啊。

    他停顿了片刻,倒是难得帮周行训说了句话,“既然伤口愈合了,适度活动一下是好事。”

    卢皎月意外。

    她略微有些困惑地看了老军医一眼。

    后者好像就是随口.交代一句遗嘱,冲卢皎月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告罪离开了。

    卢皎月目光再转回来,就对上周行训亮晶晶的眼神。

    他神情期待地看过来,“阿嫦你听见了吧?赵叔都这么说了。”

    卢皎月:“……好吧。”

    这人这么无法无天,绝对是被惯出来的。

    *

    卢皎月本来以为周行训那么心心念念、无论如何都要来的是什么地方。

    结果这人高高兴兴地拽着她到了一座坟包。

    卢皎月:?

    卢皎月几乎以为周行训来错地方了。

    但并没有。

    周行训很熟悉地和守墓人打过招呼,拉着卢皎月就进到了里面。他指挥着跟来的亲卫,在墓碑前面酒肉吃喝摆开了一大堆,活像是来野炊。

    等亲卫退下,他抬手招呼着卢皎月,“阿嫦过来坐。”

    卢皎月看看那边冰凉的墓碑,再看看脸上带笑的周行训,简直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

    她艰难开口:“这是?”

    这是什么赛博扫墓?!

    第33章 帝后33

    “这是?”

    被卢皎月这么问了一句, 周行训才露出点恍然的表情,“我忘了,我还没和你说。”

    他示意了一下墓碑, 像是那里站着一个人似的对卢皎月介绍, “尚父,陆章、陆积中。”

    碑文上确实写着“陆章”二字。

    但是却是“魏州监军使”。

    监军使, 是先梁时为控制日益做大的藩镇节度使设下的官职,而这墓碑上的碑文是:梁 魏州监军使陆章之墓。

    周行训像是没觉得不对, 还在解释:“我娘去得早,我爹又常年不在家,我小时候经常跑他那混饭吃。我吃得多,他还笑家里早晚有天揭不开锅。不过干娘喜欢我,才不理他这些牢骚……”像是回忆起过往, 周行训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点笑意, “后来我在外带兵, 也是尚父在后筹集粮草、安顿民心。”

    卢皎月一怔。

    这人是……周行训的“萧何”。

    但是她的视线却不由地落在那墓碑上。

    这上面的官职不该是这样。

    周行训的目光也跟着卢皎月落了过去。

    这一回,他的语调总算沉下去一点,不像是之前那样完全不是来祭拜的欢快。

    “他过世得早, 是在我登基的时候去的。”

    卢皎月目露意外,没听说周行训进到长安之后、麾下有什么人病逝啊?

    但是她很快意识到, 周行训说的是在鄢城的称帝。

    周行训带兵入长安之后, 祭天改元,在长安的人习惯地将那一年视作新旧朝的交替。但事实上,周行训走那套三辞三让的劝进流程要更早一些,他早在鄢城的时候就已经自称帝号了……所以这位“萧何”是没赶上周行训登基后的封赏?

    卢皎月看着墓碑上的那个“梁”字,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周行训接着道:“自绝而亡。”

    卢皎月错愕:“什么?”

    自绝?!

    这可是和普通的过世是完全不一样的含义。

    似乎是被对面人这震惊又意外的神情逗笑了, 周行训眉宇间那难得的郁色一散。

    他眉头仍旧不自觉的拧着,但神色却轻松下去,用一种抱怨的语气道:“对,就是阿嫦你想的那样。他不要。不要我封的官、不要我赐的田地宅爵、不要我给的封地赏赐……”

    卢皎月愣愣地看着他。

    她总觉得周行训这句话里还有点未尽的内容:……也不要我了。

    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谁看周行训的人生,都会觉得太顺了。

    源定城外一战成名,自那场雏凤清音之后,天下再无敌手,他几乎一步一个胜利,在一个史所未载的年纪成为了这个天下之主。

    可是真的那么顺遂吗?

    生母早逝、父亲亦亡。和亲生叔父反目成仇、视之若父的另一位长辈自绝于登基之日……他在一步步地往前,却又似乎在一点点的失去。

    好像每次得到了什么,都要用同等重要的东西去交换。

    就像是命运故意捉弄的玩笑一样。

    周行训还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我当时特别生气,我想着、我要追封他大司空、大司马!大将军!!封侯、封王!要不干脆把国号改成‘陆’得了!”

    卢皎月:“……”

    周行训确实有点让人沉重不过一秒的本事。

    她几乎是无奈地拍了拍周行训那配合语调、格外活跃的手,“别胡闹。”

    周行训突然沉默下去。

    他反手抓住了卢皎月落过来的手,握在掌心,又扯了扯把人拉近了怀里搂着。或许是对方这会儿需要点安慰的态度太明显,卢皎月没有说什么,静静地任他抱着。

    隔了好一会儿,卢皎月才听见上方的声音:“是啊,我不能胡闹。”

    没有人再在他胡闹的时候拉住他、拽着他。

    他彻底失去了胡闹的资格。

    “所以我照他说的做了。”

    他最后还是遵从故去师长的遗愿,一笔一划地在墓碑上镌刻下了这一行字。

    这个人是梁臣。

    一生都是梁臣。

    受梁朝之封,出任魏州为官,不负所任。

    为灭赵兴梁、兢兢业业。

    就连生命的最后、也在试图挽救那个已然末路的王朝……

    这个人这一生,尽忠尽节、没有任何可指摘的。

    他不能、也不愿成为师长人生最后的污点。

    ……

    周行训沉默得有些久了,就在卢皎月觉得自己确实该说点什么安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人像是整理好情绪一样,语调一下子扬了起来,“我追封了干娘韩国夫人,封地就在长水。这块地、这个地方,就是干娘的食邑。”

    卢皎月:“国夫人?”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是!”周行训重重点头,语调中都透出一股得意洋洋的气息,“国夫人位同一品官员,下官见之需行参拜大礼,让他下去跪着跟干娘解释吧!”

    卢皎月:“……”

    周行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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