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山: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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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不让。

    赵抑捡到长剑后,疯魔似地朝着沈凭砍去,愤怒喊道:“孤不是前朝人!孤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孤要杀了你们!”

    他因手臂受伤挥不动长剑,眼睁睁目睹长剑从手中脱落,他仓皇跌落,弯腰爬向雪地里的长剑。

    沈凭睨着他周而复始地拾起,将他步步逼近城楼边沿。

    狂风在耳边呼啸,赵抑不甘地咆哮,崩溃洗去那凭空而来的身世,辱骂令自己丧失一切的人。

    他沙哑痛斥道:“沈凭!是你剥夺了孤的所有!若非是你煽动赵或,他根本不会和孤争夺这天下!赵或不过是一介莽夫,手中沾满鲜血的恶鬼!他德不配位!你们二人不得好死!天下人绝不会臣服在你等乱臣贼子之下!”

    沈凭直视着他癫狂的举动,听着不堪入耳的诅咒,冷冷道:“那我偏要亡命黄泉不安的前人知道,要后世悻悻学子知道,我要这天下人都知道,北越关山不仅是惊临的,就连整个大魏,都得是他的!”

    “未来万古长河的历史中,总要有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为我的惊临而书写!”

    “他绝不是你的刀,也不是你的甲,他是百姓的城墙,是大魏的霸王,是这天下共主!”

    赵抑痛苦地大吼,奋起身朝着沈凭扑去,欲带着沈凭一起坠入身后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鬓边的青丝被拂起,城楼下滚滚浓烟窜天而上,赵抑拼尽全力拽着沈凭朝后倒去。

    沈凭扣紧指虎在手,往他的伤口不断落下。

    然而,赵抑却毫无波澜,他的眼中是诡异的愉悦,在濒死的这一刻得到了痛快。

    赵抑狰狞笑道:“沈凭,陪我同归于尽吧。”

    冬日的暴雪卷着两人,跌往身后无边的炼狱。

    危在旦夕之际,一抹影子闪身上前,沾染鲜血的手伸向那抹红影,猛地用力将其拉回。

    拉扯的两人被瞬间分开,赵或徒手将赵抑拖起,一声怒吼之下,绷紧的长臂拽着活人,毫不留情朝着栅栏外扔去。

    城楼下厚重的积雪被溅起,赵抑坠入了风雪中,跌入了尸山血海里。

    子时前刻,万籁俱寂。

    呼吸化作白雾,裹着浓烟消失世间。

    赵或腰间蓦地一痛,立刻垂首看向怀里。

    沈凭用力拧他的腰,埋头抽噎斥道:“你要玩死我吗?”

    赵或低低一笑,心疼安抚道:“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月色被火光藏尽,一缕烟花升空,在子时照亮天地。

    沈凭拧着的手缓缓松开,扑落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赵或将他紧紧裹在怀中,俯身吻住他的发顶。

    “我回来了,新年快乐,幸仁。”-

    两个月后,捷报抵达南诏国和北越山营地,彼时魏都正值开春之际,明堂前走来一抹身影,殿内年轻的帝王正专注处理着政事。

    在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帝王下意识抬首,和灯影下之人对视,他果断撂下笔墨起身迎去。

    “幸仁。”

    “惊临。”

    赵或把人牵进殿内,伺候的众人低头,悄然退了下去,还不忘将殿门阖上。

    待沈凭被按在龙椅中坐着时,赵或拨开桌面的奏疏,找到两封书信推到沈凭面前。

    书信的落款是来自盛寻劝和祝赞,能得到回信,显然登基大典必有他们的到来。

    沈凭为此感到欣慰,将看完的书信搁置一旁,握着赵或粗粝的手指,把玩着他的指尖,若有所思道:“听闻今日孔伐请辞告老还乡了?”

    赵或倚坐在偌大的书案上,另一只手朝沈凭的鬓间伸去,将他眼尾贴着的一缕青丝拨开,道:“那日他为了此事,在御书房外跪了数时辰。”

    孔伐和谢文邺的一场对峙后,他便生了一场重病。

    他终其一生,只想得到先师的肯定罢了。

    数年前的那个冬至,他身着沾满深巷淤泥的官袍,出现在一座不起眼的屋舍前。

    隔着一扇门,一堵高墙,让他信念彻底崩塌。

    他无法接受方重德在未知赵抑的身世前,选择收赵或为学生,倾囊相授一切。所以他要向方重德证明自己,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世事难料,他连方重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费尽心血将赵抑推上储君之位,便时时刻刻等着方重德回京。

    如今往事不堪回首,他于心有愧,在除夕夜后,于御书房前长跪不起,最终昏厥在殿前。

    魏都这场风雪,吹倒数不胜数的人。

    沈凭抬首看向赵或,神色有些迟疑。

    在他欲言又止间,赵或仿佛洞若观火了一切,率先说道:“不如让他去越州吧。”

    闻言,沈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两人心照不宣一笑。

    孔伐在过去鬼迷心窍作出的选择,并不能用作否定他平生的功劳。

    清流派的建立,奠定着王朝的新生。

    这也是赵或要瓦解世家的原因。

    孔伐和张昌钦作为清流派的代表,用短短十余载的清流派,摧毁百年世家的根基,却从未赶尽杀绝,而是让世家之才以另一种光景出现在历史中。

    对于赵或而言,孔伐需要的是将功补过。

    越州城,有方重德生前最后的痕迹,且越州是前朝洗不清的耻辱。

    孔伐余生所创造的价值,终将用来为他错误的过去还债。

    殿外突然听见烟花声传来,殿内两人不约而同朝外看去,皆为此感到疑惑,毕竟眼下并无佳节。

    赵或将沈凭牵起,十指相扣,带着人朝外走去。

    当殿门推开的瞬间,绚丽的烟火再次升空,映照在四目之中。

    两人循着出现的身影看去,眼底的疑惑化作笑意。

    “回来了。”沈凭和苏尝玉同时开口。

    赵或扫了眼他们脚边的爆竹烟火,“皇宫重地,肆意纵火,成何体统。”

    话虽如此,但语气却是调侃。

    苏尝玉不服,瞥了眼身边的贺宽,拿金算盘拍他道:“怎么回事,你们在中州不是说好了凯旋放炮吗?”

    贺宽抬头揉了下他的脑袋,宠溺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的确有些明目张胆。”

    若非安圆懒得拦着他们,恐怕这些玩意儿连宫门都进不来。

    说话间,他朝赵或看去,本想靠上前拍肩,但想到身份有别,微微抬起的手又压了回去。

    不料,他的肩膀在下一刻遭到重创。

    贺宽有些惊讶朝赵或看去,兄弟两人对视瞬间,默契一笑,继续用属于他们的方式打招呼。

    苏尝玉朝赵或行礼道:“殿哦不对,陛下安。”

    他们闻言一笑,赵或把贴着他的沈凭拉回来,宣示主权道:“还有呢?”

    苏尝玉最懂左右逢源了,连忙又朝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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