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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嫁给残疾王爷后(重生)》 20-30(第1/19页)
第21章 后盾
长信侯府水榭内, 笙箫婉转清扬,舞姬们着?红裳,身姿曼妙, 翩若惊鸿,映着?卧栏里暗自生香的红梅与漫天大雪,显得格外应景。
萧北冥把?玩着?手中酒盏,眼?眸低垂, 看着酒盏中泛起的淡淡涟漪,却有?些?心不在焉。
薛振源在席下大气也不敢出?, 只暗自叮嘱后厨上些?心,生怕怠慢了陛下。
而柳氏端坐在席下,虽心中紧张,却尽量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给宜清使了个眼?色。
薛宜清经母亲授意,换了发髻和衣衫, 她着?玫瑰红遍地金的短袄, 下身是蜜合色八幅湘裙, 披了件云丝披风, 集端庄娇俏于一身,媚而不俗。
她款款上前,发间步摇微微震动,极为文雅地行了个礼,柔声道:“臣女宜清替陛下斟酒。”
邬喜来与骆宝一左一右, 本想阻拦, 却见那只玉手提了九转金壶, 清酒如流水般溢出?,到七分便止了。
薛宜清并?未逾矩, 添酒后便退至一旁,微微垂首露出?精致的侧脸,并?不过分亲密,也不让人反感。
倘若是一般的男子,自然会降低防备,欣赏美人,品味美酒。
然而换了萧北冥,他始终没有?看宜清一眼?,也没去动那盏酒,“薛姑娘这酒是单单为朕斟的?还是旁人都有??听闻薛姑娘孝顺之至,怎得这样的好事忘了父母呢?”
薛宜清没想到对面的帝王丝毫不领情,她错愕地仰首,良久缓和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女疏忽了。”
柳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笑道:“宜清这丫头,平日里被臣妇宠坏了,失了规矩,让陛下见笑了,不如叫薛瑀陪陛下饮酒,陛下以为如何?”
薛瑀忽然被点到名字,着?实有?些?紧张,他无措地看着?柳氏。
萧北冥拂了拂袖,漫不经心道:“不如何。朕还是更为期待,在明岁的琼林宴上见到薛二公子。”
这话直接驳了柳氏的面子,更暗讽薛瑀年近弱冠却无功名傍身。
柳氏脸色一白,自嫁给薛振源后,娘家那些?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她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眼?前偏生面前人是她惹不起的人物,她只有?将委屈咽下。
她也实在是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针对她,针对宜清和薛瑀?若真是为了她不给薛珩那小蹄子就医,薛珩又哪里来的颜面?
她失神?地瞧着?水榭上的歌舞,忽而想到,倘若陛下是对宜锦有?意,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她忽略了心中那股子不适。
就算乔氏凭借着?江南乔家的财力嫁入了侯府,替薛振源解了燃眉之急,占了原配正妻之位,乔氏所出?的宜兰与宜锦,却仍然落到了她手中,倘若乔氏仍在世,这恐怕比折磨乔氏本人更让她心痛万分。
如今就算陛下看上了宜锦,她也是二嫁之身,陛下登基日浅,身侧后位尚且空缺,后宫之中也空虚无人,满朝大臣定不会允许一个二嫁之身的前逆王妃为后。
届时,她的宜清因着?宜锦的缘故也会在陛下那里高出?一截,反而比旁的姑娘更有?机会。
琢磨透了这一点,柳氏之前的郁气便散了,她抿了口?茶,席间不再言语。
然而随后,宜锦的身影便出?现在中堂的山水屏风之后。
她身形纤细,装扮素雅,举手投足都有?了其母乔氏当年的风范,却比乔氏多了一股韧劲,眼?尾一颗泪痣更显那双美目波光流转,宛若碎玉在阳光下通透清亮。
萧北冥的目光几乎从宜锦一出?场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他见到她微红的眼?角,便知道她才哭过。
他手中的酒盏不自觉地紧了紧。
又想起方才宜清给自己斟酒,不知她撞见了没有?,他不想让她误会。
宜锦却只浅浅向他行了一礼,道:“陛下,奴婢还有?些?事要请教薛大人,恐怕要再耽搁些?时辰。”
“无碍,朕在这等着?你。”萧北冥平静而冷冽的目光落在乔氏与薛振源身上,两人纷纷低下了头。
宜锦道:“还请父亲随我到鹤鸣斋一趟。”
薛振源不知宜锦所为何事,但陛下发了话,他根本不敢推辞。
然而到了鹤鸣斋,宜锦望着?熟悉的场景,却只觉物是人非,心中莫名难受,她道:“当初柳氏以薛瑀需要温书为由,让阿珩搬出?了鹤鸣斋。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娘亲亲手为他所备。旁人没有?资格住进这里。”
薛振源背着?手,冷笑道:“你就是这样同你父亲说话的?薛瑀也是你的兄长?,你以为你如今有?陛下撑腰,就能同我这样说话?”
宜锦一想到阿珩病入膏肓,眼?前所谓的父亲竟任由柳氏磋磨阿珩,心肠便硬的不能再硬。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乖巧听话,唯唯诺诺,而是回以同样的冷笑,“何为父?是生而不养为父?还是明明已与人无媒苟合,仍要娶我娘亲填薛家这个无底洞,令我姊弟三人受尽苦楚者为父?”
薛振源神?色原本正常,在听到后半句时却忽而变了脸色,他铁青着?脸,像是被人踩了痛脚,低吼道:“谁同你说的?!是谁同你说的?”
宜锦嘲讽地看着?他,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她只冷冷道:“薛大人若是执意让薛瑀住鹤鸣斋,那就将我娘亲从前置办的旧物对着?嫁妆单子一样一样挪到阿珩房中。另外,玉暖坞从前也是娘亲亲自替我和宜兰置办,还请薛大人将玉暖坞也物归原主。”
薛振源见她轻描淡写?便将此事定下,心中一股郁气无从发泄,却又明白宜锦并?非当初的宜锦。
造成这一切的,皆是柳氏动了薛珩将宜锦逼得太?狠,如今这恶果?叫宜清和薛瑀来承受也并?不算冤枉。
他很快衡量利弊,扯了扯僵硬的笑容,忍住心底的怒气,安抚道:“知知,你也知道,柳氏她性格强势,为父在她面前向来不好说话。”
“不如这样,我即刻吩咐下人去办,只是陛下仍在这里,如此大张旗鼓,到底于薛家声誉有?碍。”
宜锦并?没有?因为这一声知知而动容,自娘亲去后,除了宜兰,旁人也不会称呼她的小字,薛振源也只在有?求于她时才会这么叫她。
“那日在宫中我便说过,什么侯府的颜面,什么世袭的爵位,我全都不在乎。我只要从今以后阿珩再不受任何委屈。这里属于娘亲,属于我们姐弟三人的东西,一件都不准动。”
她的语气冷冷清清,却坚定异常。
风雪中,她的披风微微荡起,耳边轻柔的风浮动着?她的发丝。
令她想起当年娘亲在时,也是如此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髻,在她耳边柔声轻语,那一声“知知”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唤她了。
终此一生,这世上,不会再有?这样爱她的人了。
她眼?眶微酸,想起娘亲这短暂而又悲苦的一生,中间又有?多少辛酸不幸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予的,到了这里,她只剩下怨,再没有?一丝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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