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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大明女医纪事》 50-60(第6/19页)
见母亲。”
“休来这套,方才可是替高相公办事去了?”王氏问。
张四维答:“是。”
王氏若有所思地颔首,道:“得高相公器重是天大的好事,这次虽然你没能入阁,经营好了日后总有时机。你切记侍奉高张二位相公恭谨些,万万不可违逆他们的意思,你若想擢升可都要靠着他们的青眼。”
攥着瓷杯的手骤然一抖,那水瞬时沿着边缘泼出来。
又是那人。
……凭甚么。
因有了那人,他张四维便成了影子。
他心中顿生恼恨,那人仅比自己年长一岁,却是少年天才,众人称颂,又能得元老徐阶赏识,恩师高拱还这般爱敬于他,生生让自己做了他的伴食!
“太岳年纪资历均属阁臣最微,然其为翰林编修时,即年少聪明,孜孜向学,与之语多所领悟,当今朝臣又有几人能和其相比。”
“江陵博学多识,于朝章典故无不熟谙于心,子维应当多多请教他才是。”
“此次未能入阁,子维也莫要灰心。江陵拜相,以这年纪朝中却无人有所置喙,足见众人对他尽皆心服,子维亦不能忘锤炼自身,当效仿江陵内抱不群,谋而后动之志。”
溢美之辞无一日不充斥于他耳畔,谁还记得他张四维出身显贵豪富之家,比那人不知好上多少,且亦是年少成名,声誉远扬,以第一名庶吉士入翰林院,但目今天之骄子却只有他张江陵一个,自己过往荣光竟在他耀目风采下被尽数抹去。
这教他如何不恨?这教他怎能不恨!
王氏早发现端倪,锐利双目锁住他阴沉沉的瞳孔底端,撑着扶手支起身躯:“子维怎么了?”
“无甚。”张四维回过神,收起那晦暗眼神,唇锋微抿,向母亲显出一抹淡笑,“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王氏不欲深究,随即扯了另一件事:“方才顾大夫派人送来一盒鹤年堂新进的铁皮石斛,对我调养肝肾极是难得,也是难为了她能一直这般上心。”
登时,头顶如有一桶冰水劈头盖脸浇下,张四维眸中暗流汹涌而出,指间瓷杯险些倾翻。
“子维又怎么了?”王氏诧异中难掩探究。
张四维嘴角肌肉抽动,浑身如被一股无形的强力控住,却不发一语。
那双瞳孔果然早将自己看透,原来自己的一切在她眼里皆无处遁形。
毋论是见得人的,亦或是见不得人的,他都休想能瞒得过她。
耳旁王氏继续道:“来日你再上门好好感谢人家,这东西纵是有钱也难买着呢,她必也是费了一番心……”
“母亲!”张四维忍无可忍,出声打断她,“儿子知道了,您好好休息,莫再操心他事,其余我自有分寸。”
语罢,他即转身推门出去,妻子吴氏见状忙追上去,扯住他手臂:“官人做甚么顶撞婆母?”
张四维并未放缓脚步:“与你又有何干系。”
吴氏面有犹豫,吞吐数息方开口:“官人一听见母亲说那铁皮石斛就变了色,可是对那顾娘子有成见?”
“住口!我与她顾七娘……大夫能有何怨仇,你休得胡言。”
吴氏撇了撇嘴,直觉教她断不能等闲视之。
她不禁深深视他一眼,道:“官人多心,我亦不过是随口一问,何苦要冲着我发这么大脾气。”
张四维目光一顿,甩袖而去——
这个位面里敬修活得会比张四维长(不排除4d会被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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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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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
小雨淅淅沥沥, 打湿窗外芭蕉,掩过院内一行年轻人意气方遒谈论之声。
几位不久前才选入的新科进士正闲侃嘉靖新编《问刑条例》的疏漏之处,因此地过于清闲, 又无甚活计需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分担, 若非自己主动揽事儿, 可以说是拿着俸禄奉旨休养生息。
数人自《问刑条例》议到《大明律例》,将每个字眼都扒出来拆开涮洗了个遍, 眼看时日充足,又发散至数目更为庞大的《永乐大典》, 最后落回到时政身上。
编修吴中行道:“高相公上请圣上每岁特遣有才望之大臣四次出京阅视, 察看当年钱谷盈利几何, 兵马增添几何,军备整修几何,再据此或擢赏或治罪, 依我看此法效率实低, 个中太容易投机取巧, 若我是西北某地大员, 只需上贡黄白之物哄得那钦差眉开眼笑,当年绩效不早已圆满达成?”
“高相公本意毕竟是好, 兵部也已依据圣上旨意制定详策, 想来若以规章整治之,加以多层监管, 定能避免该法弊端。”与他同榜的进士赵用贤已议论至口干舌燥, 连忙呼宫人送壶茶来。
刘台虽被授为刑部主事, 但今日借办差之机也来翰林院与同门谈天说地, 听赵用贤如此说, 答他:“高相公受圣眷极隆, 先前赵贞吉相公与他倾轧,两人较劲似地争相上疏你弹我我劾你,圣上还不是护着高相公令赵贞吉致仕?如今圣上也不怎么出面,内外事不全倚仗着高相公的意思,他言一六部哪里敢说个二字,还不都得勤勤恳恳干活哄得他顺心如意?”
他兀自沉迷于针砭时弊品评朝政,忽见面前门帘掀起,随之一红袍犀带男子收了纸伞,携一身雨露缓步而入。
“是老师!”不知是谁低低喊了声。
几人骇得登时自座中弹跳起,不约而同垂下头,压抑住青白相间的面色,齐齐弯腰作揖:“学生拜见张相公。”
这几位新科进士殿试皆是受张居正选拔,却难得见这位大学士一回,不想今日偏巧在浑水摸鱼时被逮个正着,一时不禁面面相觑,瞬间,脑海里已然闪过无数次明日吏部一纸驱逐令灰溜溜撤回原籍的场面。
刘台略略抬目瞥他,眼前的老师身形瘦削颀长,拢起的眉间似聚有重重心事,官服的襟口上微微沾了雨滴的湿痕,将他骨骼贴近得愈发明晰。
传闻中这位相公对下最为倨傲,亲眼见时却也不尽然。
甚至待他们皆相当温和,唇角凝了一抹浅淡笑意,道:“我初入翰林院时,亦如你们终日无事闲坐,不必惊慌。”
“教老师失望,是我等学生的不是。”
“你们将将入仕,有些怠惰也是在所难免,我怎会过多怪责?但大好韶华怎可如此消磨,对你们日后仕途有害而无利。”
众人喏喏称是。
他自袖中取来一叠档册,望向几位学生,嘱道:“圣上派我主持编修《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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