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医纪事: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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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四维文章书法皆闻名于当朝,见众人不约而同来追捧,眼中不由掠过几分自得,略微推辞几句便取过紫毫。

    “请汝默出一韵。”

    申时行信口道:“不必步韵了,侍郎就以那庭前松树为题罢。”

    张四维指腹抵住下颌思忖片刻,随即蘸墨落笔。

    不过少顷,已洋洋洒洒写就,书童传阅予众门生士子细览,无移时引得赞誉与抚掌四起,望向他的目光里也多有钦佩之色。

    女眷们见这厢热闹,亦按捺不住好奇,纷纷自座中走出:“让我等也来瞧瞧侍郎大人的文采。”

    “汝默,枉你还是状元,竟连张侍郎一半诗才也不及,平日一道交游也不好好向侍郎取取经。”吴芸轻轻敲了申时行一记,又凑近将这纸页予顾清稚端详,“顾阿姊是个有学识的,你来瞧瞧,张侍郎这诗做得是好还是不好?”

    “阿芸!”申时行蹙眉。

    吴芸不以为意,无意中抬眼一瞥,望见张四维面色倏然一滞,隐约觉出异样来。

    心头蓦地覆上不安,却见顾清稚笑眼盈盈,大大方方地念了出来:

    “羡尔亭亭偃盖姿,孤高宁是路旁枝。不逢栢竹谁为伴,及遇风霜世自知。樛幹盘云龙卧处,乔柯挂月鹤归时。徂徕未必能相胜,立马高吟有所思。”

    “好诗呀。”她放下手中宣纸搁于案上,走上前去,明眸里盛了汪清浅月光,“以松喻志,说道旁松树即便无人问津,依然沉静有力,自有一股不甘平庸与旷达豁然之气,这不正是侍郎的志向吗?”

    张四维视她。

    她时而语带讥讽,仿佛有意激他,时而又洒脱磊落不见龃龉,似乎那颗心本就敞亮清明,倒像是自己胸怀叵测,妄以己心度之了。

    “看来顾娘子一眼即知张侍郎诗中深意,可称为侍郎知己了。”王锡爵笑道。

    被申时行抛去一个眼色,立时又闭了口。

    张四维扯了扯唇:“张某何德何能。”

    “子维不用谦虚呀,您的才华是朝中公认的,理应多多展露才是,不然明珠蒙了尘,岂不是浪费您的满腹经纶?”

    “夫人这话岂不是教张某难堪?”张四维抬首迎向她双眸,“座中哪位不是饱读诗书学贯古今,皆只是未有闲暇动笔而已,否则锦绣文章不是信手拈来?夫人如此偏私,张某自问不敢当。”

    “我评诗皆是出于公心,从不凭交情刻意鼓吹,不信侍郎遍问满座公卿儒士,看看谁不说侍郎诗做得好?”顾清稚道。

    “娘子!”管家游公忽然过来,附于顾清稚耳边低语。

    “娘子,门外有个自称翁大立之子的男子闹事,相公正在与客宴饮,老奴先来请示您。”

    顾清稚皱眉:“翁大立?可是刑部的侍郎?”

    “正是,相公不日前将其贬黜迫他致仕,其子上门为父鸣不平。”

    “劳烦游公先行安抚,勿要让他闯入府中。”

    “是。”

    “娘子不知翁大立那桩事么?”吴芸耳尖,问道。

    顾清稚摇首:“这些时日忙,我竟一概不知。”

    “啊呀,娘子必须得知晓,我还是听汝默告诉我的。”吴芸招手唤来申时行,后者立即搁下酒盏走来,向顾清稚拱了拱手,“夫人有何事?”

    吴芸道:“方才翁大立儿子来闹事,汝默上回不是说错皆在翁大立身上,与元辅相公毫无干系么?这翁家脸皮竟能如此之厚,将怨气撒来阿姊家里了。”

    顾清稚顿觉此事有门道,忙追问:“可否将前因后果详细告知我?”

    “自然。”申时行作揖,娓娓而谈,“娘子可知翁大立乃前任刑部侍郎?”

    “这个我知。”

    “娘子可知是师相亲自将其贬斥,令其解职归田?”

    “我亦知,不过我想夫君必有其缘由。”

    张居正虽行事迅疾,不喜留人情面,然顾清稚知他从不会无故将人罢黜,这翁大立虽是治水功臣,于民间亦颇有声望,但既然被施以削职为民如此重罚,定不会冤枉了他。

    申时行颔首:“此事得从起因讲起。”

    原是隆庆末时,有名锦衣卫指挥叫周世臣,还是贵戚的苗裔。至他那一代时已接近败落,家贫无妻,独与一位名唤荷花儿的婢女居住。

    不幸有一日盗入其室,将周世臣杀害后趁夜潜逃。这时恰逢把总张国维来捕盗,当时只有荷花儿和一个男仆王奎在,张国维当即将二人逮至府衙,强称是二人因奸.情而将主人弑杀。

    此案上报给了刑部,刑部郎中潘志伊觉得大有疑点,出于谨慎不肯决断。然而时任刑部侍郎的翁大立见状,认定了是那婢女荷花儿杀害了主人,因急于立功,命令下僚速决,未经详细审查即将那荷花儿和王奎扭作杀人犯,竟从重除以凌迟之刑。

    其后真凶落网,荷花儿冤情浮出水面,一条年轻如花的生命竟就此葬送于官僚的急功近利之下,张居正得知大怒,指令刑部尚书“以真情入告主上,不得有所饰,且首饰者尤不可逭”,严查本案怠于职守的有关官吏们。

    “彼时满朝官员皆为翁大立说情,言其毕竟是治水功臣造福过一方百姓,且已年迈,岂可因为几个小民的性命而受重罚。”申时行感叹,“唯独师相力排众议,坚持要严惩翁大立,顶着满朝压力尽罢其官,那翁大立之子自然不服,怕是日后朝中诽谤非议也难平息。”

    “夫君从来不是惧怕诽谤之人。”顾清稚道,“若他会为这些声音而胆怯,便不会为了莲花儿主持公道,得罪耆老宿臣,他觉得对的事,不计毁誉也会去做。”

    申时行望向她,见她那双杏眸在夜中愈发清透明亮,此刻如有溪流悄淌。

    “那娘子不会有踟蹰的时刻么?”他问。

    顾清稚回之以一个轻巧的笑容:“当然会咯,不过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初看到荷花儿案时我也惊讶过,矩阵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上位者不苟言笑,但会坚持为了一个在当时社会观念里性命微小的女子翻案,哪怕很多朝臣都反对,连李太后都说算了,我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真正心怀百姓的人,是真的在为生民立命。

    ps:我可能会因为改革线写得有点慢,不能日更勿怪,但很想看你们的评论,因为我很需要反馈和建议。

    第58章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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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行似是心有触动, 不由垂下首去,顾清稚眼瞧着未开口,这时却听前厅一阵骚动。

    庭前仆役侍女上前清出一片空位, 一众宾客皆立于侧旁, 似乎正翘首以盼着看好戏。

    “这是做甚?”顾清稚拦住身边经过的一小厮, 问道。

    小厮曲身,晃了晃手心捧着的刻花鸟兽花草纹瓷瓶:“娘子不知, 那群郎君们行完酒令,又玩罢一轮射覆, 都嚷着要寻新的乐子, 这不只好投壶为戏了?”

    话音未落, 女眷们来附和:“听闻顾娘子闺中时最擅投壶,那时无缘分一见,今日可否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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