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医纪事: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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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却之不恭了,不好辜负了时行的一片心意。”

    声音如玉石相迸,清朗中含几分沉邃,令他缓缓卸下拘束,微仰起面来视张居正。

    甫一眼,愣怔之色蔓至眉梢。

    “时行?”

    张居正见他面有异样,出言提醒。

    申时行回过神,谢罪道:“初识恩师面容,恕学生失态。”

    张居正失笑,未接过这话,问以他事:“时行姓徐,为何又自称为申?这其中可有什么缘故?”

    “不瞒恩师,学生乃申氏血裔,祖父过继而改姓徐,如今学生欲三代归宗,即日便上禀皇帝奏请改姓。”

    张居正观其言语谦谨,衣不浮华,早就心生欣赏:“此乃时行家事,你自有主张便可,只是改姓事关伦理纲常,你如今夺了天下之魁,一举一动必然牵系四方百姓目光,多思量此中关节再上疏也不迟。”

    “学生也是有此考虑,谢恩师提点。”

    “我也未曾提点甚么,日后走的路皆出于你。但你既为状元,依照惯例当授翰林院修撰之职,你尽心编史,秉笔直书即可,其余俗事烦忧无需牵挂,适当春秋笔法,亦可见你正直。”

    申时行听张居正话语中肯,忙起身启唇欲答谢,这时门外走来一年轻女子,双眸往屋里一瞥,展眉笑了声:“贵客来拜访,夫君也不教人坐下,这是甚么待客之礼?”

    申时行善察言观色,闻得这声称呼,立时弯下腰问候:“学生申时行,见过师母。”

    “原来是状元郎!京城人尽知郎君蟾宫折桂,恭喜恭喜!”女子挽袖,亲自为其斟了盏茶,暗香随白烟袅袅飘出,笑语道,“今日看了放榜,又思及你与夫君的师生缘分,猜着你这两日便会来,便特意从府库中寻出此茶来招待你,申郎君来品品这茶好还是不好?”

    申时行暗思,这娘子应是客套,自己一介商户出身的读书人,如何能让人家夫人这等看重?

    他下意识推拒,拗不过她热情相邀,只得从她盘中接过一盏,甫入喉,眼中倏而放出惊喜神色。

    茶叶秀丽带曲,容毫泛白,汤色也清澈透明,尝来鲜爽清香,却是似曾相识。

    他抬目讶道:“这……是苏州府特产的贡山茶?”

    顾清稚又替他斟上大半,语调柔和:“看来申郎君还识得故乡的味道。”

    申时行心中骤然泛起无限思绪,他素来因为家世饱受指摘,自幼所受关爱不多,眼前这素不相识的女子却能待自己细心至此。

    “谢师母。”那万千感慨流经喉咙化作了简短的三字。

    “时行此次是第一回登门,不妨在我家用了晚膳再走,我也是吴人,夫君也爱吃吴地菜,家里的膳食想你应该也能吃得惯。”

    申时行刚欲推辞,仆役又来报:“大人,夫人,有一行登科士子求见。”

    顾清稚闻言,含笑视向张居正:“又来了门生拜访你这座师,这回家里可热闹了。”

    申时行忙又起身:“恩师、师母,学生先告辞,来日定当再行叨扰。”

    “哎。”顾清稚眼神制止他欲离去的脚步,“时行何必急着走,提早结识未来共事的同僚不好么?”

    迟疑之间,外客已至。

    “学生拜见老师!”

    “问张大人好!”

    “师母安!”

    数位风采照人的士子共同踏入,齐齐问礼,望之皆华服翩然,烨然若神人,足见家境之殷实。

    张居正一并唤仆役来搬椅子安排坐了,一时门庭喧闹,谈论之声不绝.

    “相公观今日登门的列位进士,可有些感慨?”

    “皆为社稷之臣,饱读诗书,精于庶务之学。”

    “也是,都是蒙相公评卷拔擢,当然都得往实干之才里挑,只是相公觉得其中哪位最为出众?”

    “受七娘赠家乡茶的那位,想你必也是看重他。”

    顾清稚抱臂坐于花树之下,看天外阴云忽现,一时也不急于躲避,气定神闲道:“我看他穿着与另外那几个恍如不是一个时代,但又耳闻他家境富裕并不缺财,尚能如此俭朴,应该是能脚踏实地做实事的。”

    “我正是如此思虑,当日评卷时,也是相中其文章切合实际,有利于民生,而非一味讲求文采,但愿其人如其文,合我期许。”

    “公子怎么还在庭前坐着?”乳娘谢氏提着木桶路过,一见张居正与娘子仍在花荫下对坐闲侃,顿时老脸泛出急色,“你才伤了风,马上都快落雨了,怎么还不回屋里去?”

    “相公伤风了?”顾清稚惊道。

    她趋前去端详,却被张居正起身避开,似乎不愿让她瞧见:“晨起觉得有些头重,已是饮了碗汤药驱散寒气,并无什么大碍。”

    顾清稚回想今日一早即赴裕王府为朱翊钧诊积食病,又看罢礼部放榜方才归家,连他的身体如何也疏忽了。

    一忆及他从前因病告假离开翰林院,在荆楚之地留了数年方才回京,健康状况实在令人担忧。越思脸色越发不佳,她敛起眉目,正色道:“相公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连生病也不肯从实说来?”

    张居正不以为意,仍是神色自若,从庭前步回屋中:“七娘无需为我挂心,偶感微恙也是难免。”

    “不行。”这态度让顾清稚心里愈加着慌,加快步子追上前,“微恙久拖即成大病,太岳这般讳疾忌医,到时病入膏肓了别说我,便是华佗再世也难治。”

    “那七娘说该如何?”张居正神色颇为无奈,但仍望向她。

    顾清稚认真道:“太岳不想和我白发满头么?”

    “何须问。”

    她笑起来:“那你这般忽视身体,是不想和我共度一辈子了么?”

    “你又胡言。”

    他竟失神了片刻,沉黑的眼眸陷入一瞬的迷惘。

    ——原来自己是如此恐惧与她中道相别。

    未发觉他的异样,顾清稚攥住他的手腕贴近自己:“让顾大夫来给张先生诊诊脉,这儿有个随叫随到的家庭医生,张先生却不知充分利用。”

    张居正视着她手指按压住自己的脉搏,仿佛握住了他那根连通心脏的经络,沉浮起落皆由她掌控。

    “相公想学吗?”顾清稚忽而问道,打破其出神。

    “你肯教么?”

    “只要是相公有心,我愿倾囊相授。”顾清稚粲然露齿,指点道,“其实,无论是诊哪边手都没有妨碍,只需寸关尺对准即可。”

    “顾大夫可否先告知,我这是甚么脉?”

    “张先生这是……”

    她垂首沉思了一会儿,张居正以为她必要说些高深晦涩的脉象言辞,不想她忽然扬起脸,语出惊人:“滑脉。”——

    其实小顾最难过的是明知道申时行并不认同张老师的主张,但只有他能做个帮手了。

    感谢在2024-04-05 14:59:15~2024-04-06 20:17:21期间为我投出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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