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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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五指已经牢牢扣在她脖颈。

    “你放开她!”顾长晋沉着冷静的面庞终于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杀意,道:“你要的人是我,那便用我换她!”

    这般折胶堕指的大冷天,顾长晋出了一身冷汗,汗水从额间滑落,沿着下颌往下滴。

    “不可以!”容舒艰难地侧过头,对清邈道人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记得前世的事,这蒲扇上的第四道裂痕我见过!”

    清邈道人听罢,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望着顾长晋道:“你还未记起前世的事?你用的竟是第二道阵法,竟有人会选择那术法。”

    一阵惊诧过后,又感叹:“难怪你与她身上不带任何血煞之气……”

    也正因着他们二人身上不带半点血煞之气,当初他在扬州遇到这小女娃时,他才会看走了眼。

    仿佛陷入魔怔一般,老道士自顾自地说话,仿佛在推演着她为何能死而复生。

    容舒趁他分神之际,一把拔下头上的细木枝,狠狠扎向清邈道人的手。

    清邈道人却丝毫不将她这偷袭看在眼里,轻一挥手,那细木枝便被震成了齑粉,从容舒指缝里飘走。

    清邈道人望着小姑娘微微瞪大的眼,蒲扇用力一挥。

    一股冰冷的风迎面袭来,容舒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忽地身上一麻,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

    “小女娃莫要扯谎,老道蒲扇上的第四道裂痕唯有作为阵眼的那人方能见到。”清邈道人从鼻子里哼了声,望向顾长晋道:“你是启动阵法的人,也是阵法里的阵眼。只你选的若是第二种方法,那么此时阵法尚未完成,也就是说——”

    他用蒲扇指了指被他扣在掌下的容舒,道:“她的命,依旧危在旦夕。想要她平安,你便要想起一切。你才是启动阵法逆天改命的人,她本不该拥有前世的记忆。”

    顾长晋沉默地望着清邈道人。

    这是他头一回见这道士,也是头一回遇到能堪破容舒乃复生之人的人。

    他隐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这道士说的话应当是真的。

    思忖间,便见容舒冲他艰难地摇了下头,面色急切。

    “你放心,老道只是要继续助你完成那术法,你乖乖按照老道说的去做,老道便不会伤害这姑娘。”清邈道人道。

    顾长晋问:“我要如何做?”

    “这要问你自己,如何方能想起一切。”

    “受伤,每回我受伤都能梦到一些前世的片段。”顾长晋道:“受的伤越重,梦到的事便越多。”

    “原来如此。”清邈道人了悟:“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要你死一次,再活一次。”

    他沉吟片刻,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瓶,抛到顾长晋脚下,道:“吃下这药,再用短匕往你胸膛刺一刀。”

    “不可以!”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容舒看向朗声应好的那人,眼泪夺眶而出:“顾长晋!你疯了!”

    顾长晋深深看着她,“容昭昭,我不会出事。你信我,我会平安回来。”

    这是一场豪赌,他知道。

    他行事惯爱谨慎,从不曾这般鲁莽过。

    但他需要找回那些记忆,不单是为了清邈道人所谓的阵法,还为了破局。若眼前这道士能助他找回所有的记忆,再受一次伤又何妨?

    他看向清邈道人:“我如何信你不会伤她?”

    清邈道人哼笑:“你心中早就知我不会伤她,若老道要伤她,她眼下如何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唯有这姑娘活,说明那他们青衡教追寻的那条大道是正确的,也是冥冥中存在的。

    他怎可能会伤害她?

    眼前这年轻人大抵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这般问话不过是要他的一诺。

    “老道会护她,不管何人来,老道都不会叫她受伤。”清邈道人抬手,蒲扇指天,道:“否则便叫老道生生世世大道无望!如此,你该放心了罢!”

    顾长晋颔首,望了容舒一眼,在她肝胆俱裂的目光里揭开玉瓶,吃下里头的药,又拔出短匕。

    似是察觉到她在颤抖,男人的手顿了顿。

    “昭昭,别看。”他温声道。

    容舒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大团棉花,明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的,可偏偏这会,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清邈道人轻挥蒲扇,将泪流满面的姑娘转了身。

    容舒再看不见他了,眼前是那间破落的大殿,里头三尊神像在苍茫茫的天地里若隐若现,又是慈悲又是残忍地与她静静对视。

    只听“噗嗤”一声,利刃刺破血肉。

    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一道道防线,汹涌而出。

    “顾允直——”

    随着她这一声话落,身上所有的桎梏骤然消散。

    男人躺在雪地里,双目阖起,鲜血已然湿了满襟。

    他一只手握着短匕,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的是那四条布帛。

    容舒转身跑向他,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按住顾长晋的胸膛,望着清邈道人道:“他不会死的,是不是?”

    “他不会死。” 清邈道人三两步走过去,探了探顾长晋的鼻息,须臾,递给容舒一颗通体发白的药,道:“喂他吃!”

    容舒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药放入嘴里,挖起一掌心的雪吃下,待得那药化在雪水里,方掰开他齿关,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男人的唇是冰冷的。

    她擦干泪,道:“他很冷,我要带他入殿!”

    清邈道人望了眼哭得双眼通红、浑身颤抖,却还在强忍镇定的姑娘,难得地起了点恻隐之心,点了点头。

    “宝山!”

    小道童还在烤着雪兔,听见自家师尊的叫唤声,忙扔下手里的活,憨头憨脑地跑了出去。

    瞥见雪地里满身是血的男人以及他身侧那瑟瑟发抖的姑娘,怔然了片刻。

    “愣着作甚?将人背进去屋子里!”

    宝山忙答应一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地上的男人背起,往自个儿住的茅屋去。

    将人安顿好,小道童觑了容舒一眼。

    这姑娘在道观的这些时日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即便受了伤,被困在此处不得自由,也不曾见她红过一次眼眶。

    可这会她形容狼狈极了,满头乌发披散在身上,沾满泪水的面庞还粘着几缕鬓发,眼睛、鼻尖通红通红的,瞧着便十分惹人怜。

    宝山忍不住安慰道:“师尊虽然喜怒不定性子也怪,但是从不会滥杀无辜。既然让他留在这,那就一定不会叫他死。”

    容舒颔首,深吸了几口气,又狠狠擦了一把脸,道:“劳烦宝山道长给我烧些热水,再给我取一套道袍来,我想……给他换身衣裳。”

    她的声音是冷静的。

    宝山应好,看她一眼便出了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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