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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侍女的品格》 60-70(第2/29页)
晴秋在旁,一壁看顾玟哥儿,一壁瞧着那厢晃神。曾几何时,一惯顾盼神飞的姨奶奶和一惯小心翼翼的李氏竟颠倒了个儿,如今姨奶奶这般气力不足,李氏这般风头正健。
世事唏嘘,果然如是。
她神色暗了暗,连李氏带着一众人等拖拖拉拉告辞,都没经心。
*
容姐儿回房,张姨娘独留下晴秋说话。
张姨娘先伏在椅子上痛咳了一会子,晴秋忙掏出手帕服侍姨娘,姨娘摆了摆手,径自拿自己的手帕捂住嘴,咳了一会儿,方拿起一看,并没有太多痰。
见晴秋也要上来瞧一瞧,她忙掩住手帕,道:“虽说不是痨病,但咳嗽症也能过病气,你不说躲远些,还凑上来。”
晴秋端来手盆,嗔笑道:“只有奴婢妨碍主子的,哪有主子妨碍奴婢的。”说着,便服侍张姨娘洗手。
洗手毕,张姨娘躺回她惯常歇息的那张黑漆圆木靠背椅上,晴秋给她盖好被子,瞧了瞧满屋,温声劝道:“不如也把这花儿草儿撤下两盆罢,实则那位女先生说得对,这屋里溽热非常,和咱们戍北天气不合,有人进出,乍冷乍暖的,况且这花儿粉儿的一多,也叫人气喘咳嗽,都与您这病症有碍。”
“断乎使不得,”张姨娘摇摇头:“若叫我睁眼见不到芳菲颜色,强如不睁眼。”
“呸呸呸!”晴秋立时在地上唾了几口,道:“这是玩话,什么‘不睁眼’,姨奶奶每天都得睁眼呢!”
“是,你姨奶奶我夜里睡觉也是睁着眼。”张姨娘顺口道。
主仆二人一说完,对脸一看,径自都笑了。
……
“再把账本拿来,你念给我听听。”张姨娘支使道。
“欸。”
晴秋应了个是,去箱子里拿账本,这是外头柜上的账目,如今张姨娘精神不济,只凭她念来。可若叫晴秋自己发话,姨奶奶就是闭着眼睛假寐,这账上一星半点错处也能立时揪出来,不免叫她心里既佩服又可惜了的。
看了半日账,晴秋阖上簿册,道:“稀奇,姨奶奶,这也年底了,怎么不见柜上送来明年开春要采买的粮种,药材、凡百杂货单子往年都是这个时节送来。”
张姨娘却道:“三爷自有筹算,咱们娘儿们不用管他的。”
……
且说那新来的知军上任没两天后,知军夫人便宴请连州城达官显贵、名宦富贵家眷。穆家大太太老天拔地,三太太不爱交际,唯有二太太梅氏和长孙媳妇李氏携带贺仪欣然前往。
回来后,赞不绝口,一个说:“小阮大人龙章凤姿,天资自然,一看就是出身名门。”;另一个说:“大丈夫怎论出身,他的学问才是真正好呢,你没听他那篇讨伐檄文只恨我是女儿身,不能亲上战场杀敌!”
张姨娘忙问:“什么讨伐檄文”
梅氏李氏都道:“你没赴宴,怪道不知,阮大人在席上七步成篇,决议不日北伐,出征塌它,以祭牺牲在回望与太平山峡谷里的两万将士亡魂!”
张姨娘登时吃了一惊,疑道:“就是要北伐塌它,也得开春罢今冬这么多事!”
“嗐,咱们平头百姓,哪里有人家思量得远呢,他既做了这个主意,想必也请示过皇上,问过朝廷!”
“就是,想那蛮贼竖子,多少年对咱们秋毫无犯,怎么今冬就敢堂而皇之捣毁关界南下哼,难道我们大靖国土是好沾染的,瞧瞧这回不就打得他有去无回了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难叫他知道谁是天下正主,谁是他老子!”
两位夫人很少这样义愤填膺,想来是宴上阮知军那篇雄赳赳气昂昂的讨伐檄文闹得,张姨娘按下心中忧虑,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二老爷三老爷和清哥儿都进来,大家闲话一阵,各夫妻便都携手回去,散了。
第62章 广筹粮(中)
且说张书染一路忧心忡忡, 问穆道勋:“藩军那头怎么说,有话没”
穆道勋道:“我后晌正好去魏将军那里取签牌,他们当兵的自然都是奉军令如山,别无二话, 只是面上看着并不是往日那般喜笑颜开, 还同我说又要定一批军械。这次打仗, 阮知军和朝廷要一百万贯钱, 只说钱还没到, 叫我们先垫着。”
张书染听了, 沉沉吐出一口气,失声道:“这叫什么事好好的年也不要过了。”
她倒也不是心疼钱, 只是想不通何苦要在白灾未祛之际发兵北伐, 难道打仗是好玩的
穆道勋也觉得眼下出兵并非良机,可他不愿见姨娘心焦至此, 便只是温柔笑道:“军国大事,倒闹得你愁肠百结, 自然有那些吃饷的将官在前头扛着。”他一壁说着,一壁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来,递与她道:“红玉又写了信来, 你看看。”
张书染展信读了一遍, 眉头蹙得越发深沉。
穆道勋也歪着脑袋挨过来,见了那信, 道:“你也宽心,惦记帅司的人多着呢, 我还听说还有江湖上许多能人异世都要扬言救他出来, 这世道,谁是真英雄, 谁是王八蛋,普天下的人都分得清!”
不料竟引得张书染在旁噗嗤一声笑起来,道:“哪里用得着我宽心,人家是谁虽然一样都是潜邸里出来的,可他好歹也是宦海沉浮二十载,我一个姨娘,如何配‘宽心’人家”
“唉呦,你瞧我,说错话了,”穆道勋忙不迭笑着赔不是,道:“姨奶奶千万饶恕则个!”
“一家子钱财和性命都托付在他身上,我可不得留意些。”
“知道,知道,我再没计较这个的……”穆三爷几欲抓耳挠腮正不知如何找补,却不想又惹来张书染一个嗔白眼神,听她啐道:“谁说你计较了”
穆三爷便两手一摊,温柔笑笑。
张书染最受不得这个,见了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脾气顷刻散了,将信折了掩在袖中,口气坚定道:“你现在就发信,让沿路驿馆留意鸿哥儿脚程,看他到哪儿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叫他立刻归家!”
穆道勋收起说笑模样,轻轻颔首,立刻出去了。
……
*
与此同时,平州芙蓉驿。
平州紧挨着京师,是大靖朝直隶府所在,一向戍卫最严,也是北方最繁华的重镇。它的官驿修建得也比别处恢弘轩敞,前房后舍,马厩仓库都极大,招待着各路往来京师的军政大臣。
而官驿周围沿途十里都是依附而生的私营邸店,房舍连甍接栋,数不清的酒楼饭庄和鸡毛小店,管叫你是豪绅富贾还是人力脚夫,都能混个饱肚而眠。
……
平安饭庄便是此间驿道上一处热闹所在,两层小楼呈一个倒着的“凹”字,长长的灯笼幌子几乎挑到天上,凡来投宿歇脚的也都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未至近前便听得人喊马嘶,又兼着庖屋里煎炒烹炸弄些个水陆生鲜,正是南腔北调酸甜咸辣汇聚一堂,好不热闹!
且说此时,一行客旅停驻在此,店肆里打杂的茶饭量酒博士旋即出来恭迎,笑问道:“几位尊客大驾光临,小店有备好的果馔茶饭,还有暖炕上房,不知尊客是要住店还是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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