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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侍女的品格》 30-40(第2/20页)
相同,有的深,有的浅;花样也繁多,以她短浅的见识,只认出几个常见的诸如福禄寿、龟背、梅花、海棠、鸳鸯,卍字等纹样。
看晴秋懵懂,张红玉笑道:“今儿晴秋也算瞧着了,这金锦就属褐色的最多,这是金茶褐,这是秋茶褐,这种发紫的是葡萄褐,发绿的是豆青褐。不过今年收的褐色并不全,单只有这几样。”[注③]
鸿哥儿道:“是,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有一件沉香褐的马甲,穿出去一回就丢野地里了,叫我爹按住一顿好打。”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张红玉听了,怅然一笑。
*
内库房里,张红玉和鸿哥儿商议哪些金缎子要留着家里使,哪些能拿到柜上卖;晴秋则戴上手套,在一旁忙碌着,主要是抬料子。
织金锦用料厚重,一匹足有三四十斤,吃力得很,张红玉见状忙伸了把手。
“红姨你放着,我来。”鸿哥儿道,也施了个眼色给晴秋,让她退后一步,小胳膊小腿的,别闪了。
挑了几匹料子,只听鸿哥儿忽然道:“缠枝花鸟花卉的有了,百兽的怎么不见我记得买这一批料子时,各样都买了两匹的。”
这等细枝末节,张红玉自己也一时没想起来,晴秋心里有一丝张皇,却仍旧出言解释道:“在下面那只箱子里,它这里上面两匹是花卉,下面是百兽。”
大约是她说得太过笃定,引来张红玉和鸿哥儿一齐望过来,晴秋解释道:“是档位簿册上写过的。”
因为要学识字,也因为之前没有书,所以晴秋一有时机,就逮着账册“背书”,自然也记得深刻而全了。
张红玉笑了笑,开了下头那只箱子,里面果然有两匹百兽并花卉纹样的金锦。
“那草金缎子呢”鸿哥儿又问道。
晴秋懵了一下,她从账册中没见过什么“草金缎子”啊……
“你别唬人,”张红玉笑道:“那是南边来的织金锦,都在你们柜上放着呢。”
鸿哥儿长长“喔”了一声,拍了拍额头:“嗳呀,那我可能是记错了。”
……
这么多缎子,鸿哥儿自然不可能一个人搬走,很快叫来几个长随小厮,合力抬上推车。
而今天,张红玉似乎有意让晴秋独自处理内库房的事,所以直等到人都快走没了,还掖着手没动弹。
这可是不行的,要出大事的,晴秋忙叫住了鸿哥儿,在账簿上“开除”一栏里写了事由,数目,拿给他看。
她很少正经写字,这还是头一回下笔给外人看,心里涌上来一股很难描述的羞涩、胆怯之情,很想一把夺回去,或者恐怕听见他说什么鬼画符之类奚落人的话。
幸而,鸿哥儿只是默默看了两眼,就接过笔签了押,说:“会子钱最迟一个旬日交上。”
晴秋忙看着张红玉,红玉点了点头。
她这才舒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拿着账册给张红玉看。
张红玉摸了摸晴秋的头——她并不常有这等亲昵人的表现,晴秋心里明白,这是赞赏。
第31章 剪春幡
自打过了腊八, 日子就过得飞快。
外头,穆家在城里开的几家杂货铺子、布行、医馆、商行等都在紧张地忙着赶在年前出货,酒楼饭庄等也夜夜不打烊,送走一批又一批去往天南地北的行商客旅;鸿哥儿还趁机遵循父亲穆三爷的指示, 采买了许多雄猪油、冰片、麝香、大蒜等物, 已备不日若有战事, 可以卖给连州府。
府里, 更忙得花样百出。老话儿讲腊月节多, 正月福多, 自打吃了腊八粥后,几乎隔两日就有个名目, 要祭灶王爷, 要扫尘,还要备年下各府走动的礼。
所谓年关年关, 作为管家姨奶奶的张姨娘自然还要理出这一年的账目,总结收支, 去老太太跟前表白一回,然后包出全家人的红封例钱,趁着吃年夜饭的时候赏下去才算完。总之, 事情拉拉杂杂一大堆, 无法细表。
……
靖历崇元十六年腊月二十五,连州, 大晴的太阳天。
因昨儿才扫了尘,今日正是“糊窗户”的日子, 吃了早饭, 丫鬟们便你一个我一个,拿剪刀的, 裁油纸的,搁炉子上煮浆糊的,嘁嘁喳喳地糊起了窗户。
晴秋个儿矮,糊窗户倒用不上她,不过她手脚麻利,又善笼火,因此裁纸熬浆糊,也跟着忙了个不亦乐乎。
外头如斯热闹,暖房里却静悄悄,张姨娘歪在榻上看账本,红玉陪着容姐儿剪春幡,她人小还握不住剪子,几乎是赖在红玉怀里,撕纸玩儿。
“干脆年后再走罢,不不不,过了三月三再走,那时候雪都化了,草长莺飞,一路景致还好。”张姨娘忽儿说道。
张红玉笑道:“那不如过了九月九再走,省得到时候还要登高望远,心里揣个念想。”
两人一说完,都静默了,谁都知道那都是不可能的,要走,而且是得赶快走。
唯有容姐儿,鼓着脸问:“谁要走”
张姨娘看了一眼张红玉,红玉便埋在容姐儿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容姐儿听完,扭股糖似的不依:“姨姨不肘!”
张红玉抱着容姐儿,一时心里窝窝地疼,说道:“我这一走,别人倒还罢了,唯有放不下容姐儿,也正经该给姐儿找个贴身侍女,一床吃一床睡,早早地熟络起来,规矩也学起来。”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满府聪慧伶俐的少见,能一心一意服侍主子的,更少了。我原先想着把红昭调过来,不过我听着她和绿袖平日里闲说话,大约是要等过了年限就回家里去,她们爹娘置办了一间铺面,预备叫她们家当少东家。既有如此美事,我也没法儿不成全,总不能把好好的女孩儿拘在宅门里。”
张书染当初来到连州时意外投宿在一户农人家里,见其家徒四壁,三餐不继,一对双生女儿养得面黄肌瘦,心下不忍。那主人家也看出她有钱,便苦求她收留自己两个女儿,于是便有了红昭绿袖——这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张红玉也想起了这茬,却没提,只道:“姨奶奶看我那个徒弟怎么样”
“我瞧你不仅是放不下容姐儿一个,还放不下她罢。”张姨娘笑笑。
张红玉也没避讳,直言道:“她就很不错,我带了这么些时日,发觉她身上有两样好处,一个心细如发,一个事有始终。前两日曲嬷嬷来和我说医馆正预备做屠苏酒,问家里要备上多少,我回了个数,这阵子又是祭灶又是扫尘,早丢到脑后,后来想起来一问,那丫头已经把酒收好,签牌也都收回来了。”
燕双飞院子不大,丫鬟也就这几个,虽有一等二等之分,其实平常里走动相处,人人都看得见的,因此张姨娘对晴秋也很有印象,道:“就是上回,她一直巴巴的追着你问焕春的事儿”
说起这个,红玉也有话说:“可不是,临了焕春离府,她还送去二两银子,虽然人是傻了点,但难能可贵是有情有义。”
“是了,”张姨娘也是从丫鬟堆里挣扎出来的,当下感慨道:“勤快嚒,伶俐嚒,这些都是看得见的好处,可是唯有这颗心,才是千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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