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难撩: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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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小宫女觉得背脊都是发凉的, 慌忙将头低了下去, 然后忙不迭地加快步子走了。

    “我赢了。”

    陆从渊不知在殿门前站了多久,看着明锦什么吃食都不肯碰, 连鞋子也没穿。

    他走入殿内,轻轻俯下身去, 半蹲在明锦的身旁, 然后刚想伸手替她穿鞋,便感受到了明锦的退避。

    不顾她的反对, 陆从渊执意为她穿上那只刺金软缎的薄底芙蓉鞋,轻叹一声:“天凉,赤着足算什么样子?”

    他难得面露柔软之色。

    见面容憔悴的明锦不肯与他说话,陆从渊心底一疼,道:“其实你为何要与我赌呢?从始至终我都说我想娶你,我赢了亦是你赢了。如今不好么?过往是我错了,没有照顾你的感受,你原谅我,不要与我置气了,好不好?”

    明锦薄唇微启,半晌后又无力地笑了一声:“合宫上下有人觉得我好么?你哪里见着我好了?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与你置气。”

    扶着膝艰难地站起身,陆从渊轻抚着她的肩,小声道:“你为何不能理解我呢?陆氏一直在风口浪尖上,我除了如此还有别的退路么?这些年皇帝一直将我陆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兵权一削再削,谁能容忍下去?当年若不是我陆氏开疆拓土,何以来今日的北成?就算是我想要这天下,也该是闻家人奉还。我非草木,我也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所以你弑君?”

    明锦颤巍巍地站起来,微抬下颌注视着陆从渊的双眸,“你杀的是我的父亲,你囚的是我的母后和弟弟,你做了这些,还妄图我放下一切嫁给你,原谅你?”

    荒唐可笑。

    陆从渊脸色微僵,脖颈上的血色缓缓褪了干净,只剩下苍白的脆弱。

    他自认运筹帷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计划当中。

    原以为男女之情也是如此,可是他如今才真正清楚,他早就将明锦越推越远了。那个在他习字时坐在他身畔的常脸红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

    “我错了。”

    陆从渊有些慌,“我这就让人放你母后和弟弟自由。你母后是正经的嫡母太后,在宫中的尊荣半分不会少。闻泓年纪小,待他及冠就给他选好的封号和封地。至于闻澈,只要他不生事,我不会对他下手。你想要什么,你都跟我说,我现在都做得到了。”

    明锦非但没有动容,反而冷笑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我?”

    “自然。”

    “错!”

    明锦道,“你是为了你自己。就算不为我,你也不敢动我母后和闻泓的性命,满朝文武的眼睛盯着你,史官的笔盯着你。你想要做权臣,又想要做一个刚正不阿的权臣,其实连你都忘了自己有多虚伪。陆从渊,你放过我罢。”

    她不止一次想过,就算是和亲番邦,也好过在这里受这等折磨。

    好似风中只剩下一片绿叶的葡萄藤,她连木架子都缠不稳,随时都可能在这狂风里支离破碎。

    陆从渊扶着她的双臂:“不可能。”

    待正红色刺绣纹样的凤冠霞帔被呈上时,明锦还觉得自己是晃眼看岔了。

    “我说了我要娶你。明锦,除了放过你,别的我都能答应。”

    曾经她没有尊严地跟在他身侧几年,连所谓的垂怜都换不来。

    而如今却成了他低声下气地求和。

    明锦的指腹滑过绣纹精细的喜服,然后道:“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妇,其实你才是疯了。”

    陆从渊逐渐冷静平息,在余晖里仍旧是寡淡的情绪和清俊的好皮囊。

    收了手,他道:“也好。”

    ***

    小院里烧着热水,鲜红的羊肉片丢进去,不多时就翻滚着白沫上下沉浮,香气四溢。

    元蘅顺着木梯走下来时,被这股香气扑了个彻底。

    梁兰清穿了件简单的交领窄袖衫,半边的袖子都被卷上去,露着半截手臂,正汗流浃背地忙着煮汤。

    平日里见着的她都是盛装模样,要么在点账,要么在观书,梁兰清总是给人一种不染世间尘俗的脱然之感。

    而眼前此景又截然不同。

    好似人间烟火也给她留下了痕迹。

    元蘅不由得想起梁兰清说过,她曾经还有过夫君和孩子。

    后来颠沛流离之间,她应当也会难过。如今好不易与昔日亲人相逢,她才将这点热情的人气全然使出来,从而能窥得她的悲喜。

    见元蘅在挽袖净手,梁兰清拦了一下:“元姑娘别动手,这些料腥得很,我还没洗完。”

    元蘅还是去帮着洗菜了,笑言:“我不会做,但我可以洗得很干净,保证不会腥了。”

    两人相视一笑。

    羊肉汤被煮沸,汤汁上面漂浮着一层油沫,味道足够吸引人。元蘅刀功不怎么样,菜料被切得形状各异。

    梁兰清闷声笑了:“你没骗人,确实只会洗。不过没关系,阿澈会切。他人呢?”

    幼时的闻澈常窝在梁兰清的寝房里,然后偎着她求她开些小灶做好吃的。

    那时只要梁兰清不忙,都会答允他。

    闻澈为了不白吃,会主动跟着学很多刀功。

    宫中不许私自做吃食。

    梁兰清每回偷偷做,都得先让闻澈看着门,然后飞速地从包袱里取出从宫外采买到的食材。

    “他……”

    元蘅轻哼一声,朝着房门努了努嘴,“仗着自己受伤了,睡着还没醒。谁敢指望他?一会儿做好了也不给他尝,馋死他。”

    “已经馋死了……”

    闻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微微俯下身撑着自己的侧脸郁郁地看过来,“不做的人能尝么?”

    “不能。”

    元蘅继续切菜。

    闻澈:“可我手受伤了。姨母,你看她……”

    梁兰清无视了这场告状。

    两个无情的女子。

    闻澈同样走了过来,贴着元蘅的肩洗干净了手,然后将她手中切菜的刀接了过来,无奈一笑:“元大人,是切菜不是杀菜,要这样……”

    他兴致颇高地示范。

    顺其自然地倚靠着树干看闻澈切菜,元蘅不屑:“跟我切的也差不太多。”

    拿起元蘅切的一块生姜,闻澈故意在她面前晃了两圈:“这叫差不太多?”

    “没差太多啊……”

    元蘅要夺,手刚伸出来就被闻澈的握住了。他将她推到一边去:“别添乱,坐等着吃就好。”

    元蘅头一回被人按上“添乱”的名头。

    她不服,谁知闻澈提前料到她会偷袭,先一步挠了她的痒痒肉。她笑着往后躲,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

    “疼不疼?”

    元蘅止了笑,轻掀开他的衣袖看着带血的缠成圈的棉布,蹙眉。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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