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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480-500(第22/30页)
知为何,心头竟然带上了一点期待与紧张。
“……我想知道,是每一位这种‘支柱型重要人物’最终都必须回到小世界里吗?”
崔女士沉默了一霎。
她垂下眼,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单纯地思考。
然后,她抬起眼来,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在她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是的。”她说。
倘若不是这样,徐慎之或许当初还一时不能完全下定离开的决心。
可是……
倘若前头加上了一个前提条件“为了天下苍生”,那么没有一位心怀正义、富有风骨的士大夫会拒绝这样做。
临行前,他久久地、眷恋地凝视着她,然后说“燕雪,我何忍为了一己之私情,而祸及百姓苍生?”。
啊,“席燕雪”就是崔女士的真名。在“燕山雪”那个小世界里,徐慎之临终之前,崔女士曾经告诉过他。
在那个小世界里,他一直称她为“详妍”——“详妍”就是崔六小姐的表字,出自于《闲情赋》里的那句“神仪妩媚,举止详妍”。
“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
在那些耳鬓厮磨、情意绵绵的时刻里,他也曾如此对她附耳低喃,赞美着她的姿仪、她的美德、她的与众不同。
但后来呢?
后来,当她决意不走宅斗线,而是接受入宫的命运,要做站在这个皇朝之巅的那个人时,他送来了一张字条。
打开之后,上面只写着“待凤鸟以致辞,恐他人之我先。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谢琇对这一段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以诗赋寄情,徐大公子确实是此中翘楚。当她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都不免替他们心痛了很久。
“我想托付凤鸟替我向你传达衷辞,又担心他人已经抢在我之前;我愿做一段桐木,制成你膝上弹奏的名琴,但欢乐至极以后,终究会变成伤悲,我也被你推开,不再弹奏”。
谢琇:崔女士欠我一包面巾纸,真的。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是她一步步走上这个皇朝的巅峰,而他在身后目送、在身后推动,做她谦恭、谨慎又忠诚的助手,甘愿铺在通往丹陛的阶下,做她的踏脚之阶……
到了最后,他咳血倒下,面色惨白,向她——向着至高无上的崔太后,呈上最后的遗折时,端坐在殿中的崔太后,展开缎面包裹的那封遗折,里面只写了四句诗:
“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
谢琇:崔女士欠我两包面巾纸,真的。
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而她今天在崔女士这里听到了后续的全部结局。
当他对崔女士说完那句话之后,崔仪沉默良久,尔后轻轻翘起唇角。
就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春日,清河崔氏与朝清徐氏两大世家心照不宣,安排自家的六小姐与长公子相看。
骀荡的春风里,陌上佳人抬起右手,拂去一缕被春风吹到自己脸上来的长发。
她的衣袖因着这个动作而滑下了几寸,露出了一段皓腕,以及腕间的红玉手钏。
她并没有因为顽皮的春风将她的长发吹乱而羞恼嗔怒,而是迎着春风的来处,微微仰起了脸,合上双眼,翘起唇角。
彼时,徐大公子就站在距离她十数步开外的地方,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在投过去的一眼之中慢慢沉凝。
在他们最后分离的时候,也是一个这样的春天。
早逝的首辅回到了他三十多岁的那一刻,隐有暗涌的小世界里,但这一回,清河崔氏再无六小姐。
天子年幼懵懂,太后温和懦弱。朝清徐氏的家主,年纪轻轻即位极人臣,成为皇朝的中流砥柱。
这一次他没有再拱手让出家主之位,但却让朝清徐氏的冢妇之位空悬了一生。
他允许因为丈夫流连花丛而毅然和离归家的二妹代行冢妇之责,亦支持二妹终生不再嫁的决定。
在临终前,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瓶子。
瓶子里装着早已失去药效的一些洁白……不,已经开始泛黄的药片。
那是他曾经见过的、不可思议的现代文明留给他的最后纪念品。
那些药片其中的大部分,都在他三十多岁的一场严重风寒之后使用掉了,拯救他免于由风寒转为肺病之灾。
后来,他身体一直还不错。再往后,那些药片大约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一点点丧失了药力,被他当作对她所在之处的最后一点怀念,而精心保留了下来,随身携带。
他仰躺着,呼吸已经不是很顺畅,脑海里却异常地活跃。
他想起了在那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里生活过的日子。
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比如在忙碌的工作后两个人一起坐在街边吃烧烤,他被桌上的油渍和旁边高声大嗓说笑的人弄得眉头紧锁;比如在温润的夏夜里携手一起漫步在街边的林荫道上,迎面有牵着小狗的青年和女孩子嬉笑着并肩走过,圆滚滚毛茸茸的小狗在他们前方欢快地拨动小短腿碎步奔跑……
还有,在那间距离地面足有二三十层楼高的豪华公寓里,他们在各个角落都留下了情深意浓、厮守缠磨的记忆。
朝清徐氏的长公子第一次知道地毯亦可、浴缸亦可、桌台也亦可,甚至野外——
不,野外还是算了。
他记起当时自己气急败坏、严词拒绝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笑了。
第496章 【主世界梦中身】100
那是多么美好的, 如同梦境一般的一段日子。
可惜,大丈夫立身存世,只有情情爱爱,终究是不会满足的。
甚至连她这样的女中豪杰, 亦不会满足。
否则的话, 崔六小姐当初就不会婉拒家中的安排, 毅然入宫。
他也知道清河崔氏彼时内斗得厉害,早已不是很多年前那个清白立世、屹立不摇的世家大族。
当然,朝清徐氏也未见得有多么清白良善。
可是,他还以为以她的手腕、智慧和见地,要应对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哦, 当然不是问题。
崔六小姐的手腕、智慧和见地,足以支配整个国家,又怎么会支配不了小小的清河崔氏或朝清徐氏?
只是崔仪认为,她的手腕、智慧和见地, 更应当用在更伟大、更正确、更值得追求的地方。
而非绮窗绣户之后,朱门女眷之间。
她是他所见过最了不起的女性。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们两人可以携手闯过无数风雨, 却不可能有一个人去屈身侍奉另一个人。
他甘心供她驱驰,那是因为她目光所向的, 亦是胸有豪情壮志的男儿立身存世所应当奔赴的方向。
当有一天他的世界缩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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