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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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妤笙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没有吧。”

    她静了两秒,坦言:“她走了,也许不会回来了。”

    庄传羽猛抬头:“嗯?”

    她……她没听错吧?

    姜妤笙淡淡:“我和她说清楚了,以她的个性和为人,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说清楚了?”

    庄传羽不确定这个说清楚和她理解的说清楚是不是一个意思。

    姜妤笙点头:“嗯。”

    “她没有要追我,只是想弥补我,做我的姐姐。我和她说了,我不需要。”

    庄传羽无语。

    什么人,什么脑回路啊?

    她打量姜妤笙的神色,欲骂又止,半晌,只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姜妤笙失笑:“还好啊。”

    举重若轻。

    她仰起头,透过树冠稀疏的叶缝仰望缺月。清风徐来,树影摇曳,月也摇曳,毛孔都感到惬意。

    姜妤笙轻声说:“不过是恢复了以前一样。”

    不过是心里好像又缺失了一块,有些隐隐的、空落落的疼。

    但她可以重新适应。

    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

    薄苏总像她所谓完美的人生拼图里缺失的一角。

    如果非要执着,非要追寻,就会觉得痛苦。

    可她已经过了要苛求完美的那个人生阶段了。

    放弃这一角,其实也不影响这一整副拼图的美丽。

    闲时有乐,忙时有得。

    没病没灾,还有知己三两。

    哭笑有人陪,晴雨都有轮转的风景。

    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至于再没有了牵动心弦、波澜起伏的巨大欢喜和落寞。

    也没有关系。

    平平淡淡,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第45章

    七月十号, 不夜的北城,灯火如昼,流金铄石, 昆仑明湖二十三层的大平层里,窗明几净,薄苏端坐于书桌前填写电视台要帮她申请认定的评职称材料。

    电脑分屏左侧的微信聊天列表里,消息不停闪烁、变幻顺序。

    薄苏偶尔扫一眼,以免错漏需要及时处理的工作消息。

    她搭放在鼠标上的右手, 一直在时不时地颤动,她极力忽视,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动作。

    正要复制粘贴免冠证件照, 微信左侧的消息聊天列表里, 跃起一个熟悉的头像。

    谢长嫣给她发消息了。

    她给她发了一个pdf文件, 看文件名, 应该又是一个公司近期正在筹划的项目。

    她给她布置作业,要她一个月内写一个策划案给她。

    不用太规整,但思路要清晰。

    薄苏停下张贴的动作, 顿了好几秒,点开微信,回复:“好。”

    谢长嫣马上接着发:“你这个月抽空画一幅山水画给你外公当贺寿礼物吧。最好能找你节目里请到的那个国画大家杨老指点一下,挂名也可以。”

    “你外公问过好几次这个节目了,还问什么时候会播出, 都解说了哪几幅画画,请了哪几位大师,看起来挺感兴趣的。”

    “你积极一点, 他能开心的。他现在也不缺别的,就缺小辈的挂心与爱敬。”

    她谆谆教诲、汲汲营营, 把麻烦人的事说得再轻巧不过,薄苏呼吸微滞,缺氧的感觉又隐隐袭来。

    谢长嫣不知道,还在继续布置任务。

    她接着又发了一份文档,叮嘱:“你找时间看一下名单,这是下个月你外公寿宴拟邀请的人,多数都是你见过的,只有少数几个是刚冒头的北城新贵,资料都附在后面了,你看一看,心里有个数。”

    薄苏颤抖的手悬停于键盘之上,许久之后,才缓缓地打下一个“好”字。

    打完才发现,她手已经抖得不行了。

    她咬唇,努力镇定,用左手把微信界面后置,申报材料的文档前置,试图继续张贴免冠照。

    免冠照要粘贴在固定的表格内,她需要手动调整。

    可她手一直抖,一直抖,根本无法用鼠标精准地放置。

    好像越努力,越想做好,越偏离正确的轨迹。

    最后,干脆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薄苏忽然泄了力气,松开了鼠标,放过了自己。

    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要做这些事?

    她脑海里久违地又响起了这句质问。

    像是一条没有限长的钓线,坠入深海,钩沉起无数的过往。

    那些本已经模糊的、淡忘的前尘。

    她又听到了谢亭先的那一句:“既然已经回到谢家了,就把身上那些小门小户带出来的坏毛病都改了吧。长嫣,好好教教。”

    又听到谢长业的那一句长长叹息:“你给你妈争点气好吗?”

    又看到了谢长嫣那一张总是疲惫、却也总有期待、总有骄傲的面容。

    她轻轻拍在她肩头上的手,总如山一般得沉。

    她无法不背负、不低头、不弯腰。

    她想起无数个觥筹交错、迎来送往,突然想吐的瞬间,想起无数个悬梁刺股、游走赛台,突然头脑宕机,茫然若失的瞬间,想起无数个满心惶然,像站在废墟之中,却还要高歌热舞的日日夜夜。

    那时候,她常常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闭上眼,就会听见自己那一声“不认识”,就会看到姜妤笙那张一瞬煞白的脸,就会看到她在哭,在后退,在消失……

    然后,她心里好像也有一个小人,一直在哭,没日没夜。

    是她自己。

    她常常会在忙碌中突然停下,问自己:薄苏你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你为什么要应付这些人?

    有什么意义?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明白。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北城找到鹭城,从鹭城找到禾城,从禾城找到山城,转山转水,竟一点姜妤笙的消息都没有。

    她到底怎么了?

    她到底去哪儿了?

    她在做一个好孩子、好女儿和做薄苏自己、姜妤笙的薄苏之间反复横跳、无限摇摆。

    终于有一天,她在大雪里撞到过的那一只手开始剧痛,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

    她集中不了精神做任何事、可以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做一个废物、做一个没用的人了。

    她放任自己发呆、放纵自己泪流、放纵自己想姜妤笙,想到地老天荒。

    她不知道自己旷了多少天的课,也记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吞服过量的安眠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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