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春知处: 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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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云蘅是可以为自己辩解的。

    但前提是她要在没有恐吓和威胁之下,并且较为安静的环境里才可以集中精神,思考出属于自己的解决办法。

    “但我要他们都出去,包括夫人。”纪云蘅提出要求。

    纪盈盈听到这要求,当即害怕地看向母亲,眼里含着泪,藏着深深的恐惧。

    王惠被那一脚踹得半死不活,捂着伤痛也要挣扎起来,想抠出嘴里的布说话。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许君赫就一声令下,所有衙役赶着下人出了门,连带着站不起来的王惠也一并抬了出去,正堂的房门一闭,就剩下寥寥几人。

    他坐在了常康方才所坐的主位上,左手边站着常康,右手边则是殷琅与贺尧。

    纪云蘅站在堂中,身边几步的距离跪着纪盈盈。

    堂中变得寂静,一时间门无人说话。

    许君赫也不催,让纪云蘅站在那里自己想,他也很好奇纪云蘅会用什么方法自证。

    这个平日里胆小软弱,被欺负也不敢大小声的人,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强硬。

    纪云蘅看着面前的许君赫,恍然像是又回到自己的小院里。

    许君赫会给她修屋顶,会翻墙给她送药,还会爬上树给她摘花,还会把想抓住她的王惠踢得翻跟头。

    有良学在,这里没有人会打她。

    她独自站了半晌,待到她不再害怕,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时,才伸手,将手掌一摊,“可以把玉给我瞧瞧吗?”

    殷琅听闻,马上转头去看许君赫。

    一般这种情况下,许君赫只需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或者眼神,殷琅就能辨别他是同意还是拒绝。

    这是他贴身伺候许君赫多年养成的眼力见。

    只是许君赫却没有给殷琅指示,而是自己拿起桌上的玉,两步走到纪云蘅的身前,将玉递给了她。

    她接过之后,放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玉,却是第一次触碰。

    冰冰凉凉的,像凝结而成的水一样,即便是整块玉都是鲜亮的绿,没有任何杂色,却还是能透过玉隐隐看见手指的影。

    晶莹如水,剔透似冰,当真是一块世间门罕见的珍宝。

    “我先前听薛叔说,这天下间门的碧玉,从种水和颜色来看,数蒲甘的最为珍贵稀罕,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纪云蘅的指腹滑过玉,轻声道。

    许君赫心说那杀猪的屠夫,懂的还不少。

    嘴上道:“这就是蒲甘的玉。”

    纪云蘅唤道:“纪盈盈。”

    纪盈盈吓得身子一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双腿俨然软成面条,便是现在有人让她起来回话,她也站不起来,心里早就慌乱如麻。

    “你说这玉是我送你的,那我问你。”纪云蘅用认真的声音问道:“这玉有几块?”

    纪盈盈脱口就想回答两块。

    可另一块在她兄长的手里。

    前段时日她去找兄长的时候,正巧撞上纪远摘了玉收进盒子里,当时纪盈盈还好奇地问了他为何将玉收起来,纪远回答则是怕戴在身上磕坏了玉,所以才收起来。

    纪远藏玉时虽避着下人,却并没有防备纪盈盈,于是她就亲眼看见纪远将玉藏在了书柜后面的暗格里。

    今日衙役搜查定然是没搜到的,否则早就到这些大人的跟前了。

    但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搜查还没结束。

    纪盈盈六神无主,颤着声答:“一……”

    纪云蘅看着她,眸色如平静的湖水般,打断她的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说谎,大人们不会轻饶你。”

    “就是一块,你只给了我一块。”纪盈盈的指甲死死地掐住掌心,不让自己因恐惧而失了理智。

    纪云蘅转头唤了一声,“良大人。”

    “我姓许。”许君赫纠正。

    “许大人,若是她说谎该如何处置呢?”纪云蘅问。

    “你觉得该如何?”他反问。

    “抽鞭子,打板子。”纪云蘅想了想,又学着王惠道:“打她几巴掌,她知道痛了,就会说实话。”

    纪盈盈咬紧了牙根,听到这时便想着,就算是她挨了板子,再痛也要忍着,万不能将母亲交代的话忘记了。

    先前在门前王惠对她说,此玉绝不能承认是父亲给的,只管赖在纪云蘅的头上就是,自有她死去的外祖父顶罪。

    当初父亲带回这两块玉,说是无法变卖成现银,又实在是因为太过宝贵不舍得扔,所以才给了他们兄妹,叮嘱他们仔细藏着戴。

    他们兄妹也藏得仔细,从未叫外人看见过,可谁知天降横祸,凭空一道惊雷落在了纪家,兄长与父亲接连被抓,行贿上级官员和私相授受的帽子扣下来,先前埋下的祸根就跟着被抄查出来。

    蒲甘之玉。

    纪盈盈根本就没听说过,压根不知蒲甘是何地,这玉又是什么来头。

    “若是她胆敢在我面前撒谎,我便让人割了她的舌头,片成刀花,再让她一点一点吃下去。”

    许君赫只是问,却并不采纳纪云蘅的意见。

    纪盈盈哪里经历过这些,被这么一吓当场就不行了,崩溃大哭道:“两块,有两块!”

    “那还有一块在何处?”纪云蘅立马追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纪盈盈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在极度恐惧之下,她甚至无法好好思考,更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如何回话,怕不小心说了什么拖累了兄长和父亲,拖累整个纪家。

    她高声朝门外喊道:“娘,娘救我!”

    她本能地想依偎母亲,可王惠早就被抬了出去,大门紧闭,任她怎么呼救,都没人应声。

    “若是你们知道我有两块这样的玉,又怎会只拿走一块?”纪云蘅道:“我再问你,另一块玉在谁那里?”

    纪云蘅的问题非常简单,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并没什么特殊。

    然而知情人却知道,这问题很刁钻,让纪盈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不敢回答。

    若说不知道,可是等到衙役从兄长房中将玉搜出来,证实她在撒谎怎么办?

    若是将实情说出,岂非将兄长手里的玉白白供出来?

    “回话。”许君赫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纪盈盈浑身乱抖,只哭着道:“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道啊!”

    许君赫冷笑一声,“另一块玉在你兄长脖子上挂着,你岂能不知?你说这玉是纪云蘅送给你的,那你兄长那块呢?也是她送的?怎么你们兄妹二人多年不曾见面,竟连他身上也有这样一块玉都不知?”

    纪盈盈一听,当即明白再怎么说都没用了。

    在这样的对峙中,只要她有一句谎言,那不管她说多少都将成为可疑。

    先前在纪云蘅问有几块玉时,她先说一块,后改口说两块是第一次撒谎,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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