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回涯》 110-120(第3/17页)
说话,嘴唇干得开裂,直接渗出?血来。
好在弟子身边备了水,忙揭开水壶的口?子给他递去。
严鹤仪囫囵喝了两口?,喝得太急,呛得猛烈咳嗽,双眼血丝密布,沁出?泪来。
“怎么回事??”宋回涯弯下腰
问,“她被胡人抓住了?”
严鹤仪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宋回涯搞不懂了,单手将人扶正,说:“先上去坐,慢慢说。”
到了山上的严鹤仪总算镇定下来,喝了几?口?水,吃过弟子端来的白粥,身上有了力气。
大夫给他看过伤势,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摔打过的青紫。给他脸上止了血,出?门去为他煎药。
“你?们这?是遭劫了?”宋回涯说,“那也不该是你?跑回来啊。”
严鹤仪摇头,脸上表情不见先前那种急乱,却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懊丧:“这?是我自己摔的。”
他来时这?般匆忙,连命都顾不上了,日夜兼程地来求救,此时不知?为何,变得有些难以启齿,数次张嘴,才想出?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梁洗跟你?说过,她还有个家人。”
宋回涯听她骄傲地说过几?次,印象还算深刻:“我知?道。”
严鹤仪低着头道:“她其实还有个弟弟,这?次去北胡,就?是想去找她弟弟。”
宋回涯不作催促,等?着他整理思绪。
严鹤仪说得很详细,似是能从那些细碎的讲述中获得一定的安全感。
“梁洗本是住在边关附近的一户普通人家,那年村里闯进一伙胡人,她母亲怕她受凌辱,将她藏到了水井里,让她躲过一劫。梁洗爬出?井后,翻遍全城的尸首,找到了她父亲的,她母亲的,唯独不见她弟弟的踪影。第?二日我严家堡得知?消息,去村里救治灾民,见梁洗孤身一人,灰扑扑地坐在家里,便将她带了回去。”
“梁洗听说我严家堡也做打探消息的生意,想叫我们帮她寻找她弟弟的下落。当时我父受伤,严家堡正值风雨飘摇,无人理会那样?一个孩子的要求,何况她还拿不出?银钱,于是将她打发。梁洗为了赚钱,没怎么多想,就?将自己卖了,去石场做苦役。但钱还是不够,她便生出?别?的心思,白天在街上闲逛,见我有钱,直接将我劫了。”
宋回涯笑了出?来,笑完发现不合时宜,可?实在忍不住,朝严鹤仪抱拳致歉。
严鹤仪本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被她这?一笑,也觉得莫名有些诙谐,差点说不下去。
宋回涯问:“你?身边没有护卫吗?”
“那是我严家堡,那是我家啊!你?在家里也跟防贼似的?”严鹤仪愤愤不平道,“何况护卫哪顶得住她,一闷棍将人给敲晕了。她当年才多大啊?谁能想到她那么凶横!”
宋回涯连连称是,绷紧唇角肌肉,正经问道:“那后来怎么抓住她的?”
严鹤仪更大声地斥责,有种见了鬼的憋闷:“她抢了我的东西,来求严家堡帮她办事?,蠢得升天了,自投罗网,哪里需要我找?!”
宋回涯肩膀耸动,再憋不住,低低笑出?声来。她抬手半遮住脸,抱歉道:“对不住,你?继续。”
严鹤仪说起这?段往事?,心头一片沮丧,耷拉着脑袋说:“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也算情有可?原,能将她如何?本是打算将她放逐出?去,我不甘心,想还她一拳,领着我父亲来找她寻仇,可?我父亲一见她面,发现她根骨奇佳,天资过人,便同意帮她寻人,只要她答应来日出?手夺刀。”
宋回涯:“夺刀?”
严鹤仪说:“是。我父只我一个儿?子,我又没什么武学天赋,他指望不上我半分?,索性让我念书去了。可?身边人争权夺利,是不能容我接任严家堡的。我父就?放言,谁能抢到那把刀,谁就?是下一任的严家堡堡主。他收养了许多孤儿?,教?他们习武,只要求他们来日能护我平安。梁洗是其中资质最高的一个。”
宋回涯问:“人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严鹤仪说:“十多年前就?找到了。她弟弟是个男孩儿?,又十分?聪明?,那帮胡匪没舍得杀他,将他带去宁国,卖给了一位富商。”
宋回涯奇怪问:“那梁洗怎么现在才去找?”
“不,梁洗当年就?去找过一次,只是对方不愿意跟她回来。”严鹤仪说着悔恨不已,拍打着膝盖道,“早知?她弟弟是个如此凉薄之?人,当初便是随意在街上找个相似的乞儿?来哄骗她,也好过告诉她实情!”
第112章 南风吹归心
严鹤仪额头上刚止住血的伤口, 因他?激动又撕裂开来,脸部肌肉变得有些发?僵,五官牵动不大自然。
宋回涯给他?递了一块巾帕, 他?粗暴地按住伤口,仿佛察觉不到疼痛,闭着眼睛混乱地叙述:“几个月前, 梁洗收到她弟弟的书信, 说是想要见她。梁洗等这一天太久,当下喜出望外,就要过去赴约。我?放心不下, 随她一起过去。”
严鹤仪嘴唇抽动,虽是坐着,四?肢仍在不断颤抖, 停下缓了口气, 说:“那小?子起初表现?得很是热切, 带着梁洗四?处逛了一圈,还给她介绍了几个所谓的朋友。可从?不提回大梁的事?。梁洗高兴得忘乎所以, 觉得他?弟弟总算长大, 通晓人情, 学会理解她的不易。其余事?往后再劝。但我?知道?, 他?分明是别有所图。”
宋回涯听得起疑,觉得梁洗虽惯来不怎么聪明, 可不至于连这点人心好坏都分不清楚。
严鹤仪松开按着伤口的手,喉结滚动,干涩道?:“后来有一日, 他?约我?二人出城去赏花。我?看不惯他?,找了个借口推说不去。当夜梁洗便没?了踪迹, 也没?叫人捎回消息。她从?不是那样的人。我?察觉不对,天黑后便立马换了一间客栈……”
严鹤仪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那纸张皱皱巴巴,曾被雨水打湿过,墨字晕成一团,依稀可以辨认出字体。
“他?们?找不到我?,便在我?房中留了这封信。说让我?诱骗你去北胡,便放了梁洗。多半是听说梁洗与你是朋友,想抓了你好胁迫你两个师弟。”
宋回涯打开那张纸扫了一遍,又将它合上,轻轻放回原处。
严鹤仪盯着高处挂着的灯火,眼神没?有焦距,脸庞被火光照得明亮,表情中交杂着怨悱与悲伤,流下一行眼泪,怔然道?:“我?早劝她不要信,她分明……分明该是猜到了,可她偏要试。她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一点顾念血缘的怜悯,哪怕只是一点,结果连那点恻隐之心也没?赌来。最后竟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怨怼或者?责怪,而?是对荒诞世事?宣泄不出的愤懑。
宋回涯察言观色地道?:“你替她觉得不值。”
严鹤仪五指按着扶手,用力得指尖发?白:“我?自然替她觉得不值!”
说起梁洗的旧事?,严鹤仪嘴边有数不清的话?可以说。可要细细究来,也能用一词概括,便是荆棘载途。
梁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