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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离我远点》 130-140(第23/23页)
生来说,参与打架斗殴,每天惹是生非都比学习重要。
所以宁堔作为跳级读上来的学生,从转入这所破烂初中那一刻,毫不意外成了十足十的异类。
任何环境,一旦你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灾难也会跟着如影随形。除非咬牙忍着拔掉全身的利刺,让自己完美融进去,成为其中一员。
麻木地活下去,无所期待地随波逐流,如同行尸走肉,久而久之,自然能远离烦恼。
宁堔选择的是另一种方式,走向了更尖锐极端的那条道,随心所欲放任自我。
虽然这样做谈不上多快乐。
宁堔时常觉得,自己无父无母,活的跟狗一样,快乐不快乐都是次要的,对这种精神层面的追求早抛诸脑后。
快乐幸福属于奢侈品,他要不起。
宁堔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就这么个简单心愿,偏偏还总不能如意。
楼梯口到教室这段路很短,拐个弯经过两个教室,尽头就是宁堔所在的班级。
一路上视线密集得像筛子直勾勾对准宁堔,但凡想抬头寻找个主要目标都十分艰难,不过宁堔不抬头也能猜到那些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好奇,不可置信,再加上似有若无的畏惧,大概就这些,剩余的太复杂宁堔也看不懂。
宁堔不爱揣摩他人的情绪想法。
相应的,宁堔也讨厌被人揣摩,所以多数时候会藏一点,少说话少出风头将真实自我收起来,尽力避开人群,越不起眼越安全。
揣在兜里的手无意识紧了紧,宁堔始终视线朝下,一直没去剪短的头发挡着脸,刚好挡住了走廊左右两边的目光。
对宁堔来说,只要不去看,看不见,那就是不存在。
自我催眠般回到教室,宁堔无视班里的人,坐在座位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翻开扉页,上面有三个潦草到亲妈都看不懂的字,宁堔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胡乐天”几个字。
现在宁堔桌上堆着的书本全是别人东拼西凑来的,他自己原本的那些书早被撕的撕,扔的扔,估计这会已经在垃圾站被当成废品给回收了。
老师在上头念经似的讲课,没多大会,周围趴倒一大片,效果堪比安眠药。
而这一切平和的假象,在老师临时有事离开不到五分钟,便被打破了。
教室后门发出“砰”的巨响,伴随着有谁骂骂咧咧,以及什么东西从地上拖拽的刺啦声。原本趴在那睡觉的学生被吓醒,个个回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始作俑者有三个,两男一女,都是宁堔班上的学生,剩余那个跟杀猪似干嚎的应该是别班的。不知道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也可能什么也没干,无辜被那三个抓回教室准备教训一顿。
类似的场面时有发生,有人见怪不怪转回座位继续趴着,有的则生怕惹祸上身当没看见。
其余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一个人上去阻止。
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宁堔即便不回头,也能想象到椅子砸在身上和被人用脚踹的那种剧痛,混合着不间断的言语攻击。
早在不久前,宁堔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类似这种暴力对待,一度让宁堔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学校。
不能管也不想管,连学校老师领导都冷眼旁观和稀泥,自己作为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阻止这一次,下一次还会有更严重的场面出现,总之没完没了。
“把她裙子扒了扔出去,妈的贱种!让人看看她是个什么骚货!”
一声声叫骂声传入耳中,宁堔盯着翻开的书本,在同一页看了许久。
接着是一连串的哭喊和道歉,撕心裂肺,让听到的人生生感受到什么叫从喉咙里扯出来的崩溃绝望。
“哐当!”
比打骂哭喊更重的响声没入所有人耳中,教室里短暂安静下来,后门举着椅子准备往被欺凌得面目全非的女生身上摔的人也停止了动作,猛地转头看向前排。
宁堔将抖得快冒冷汗的一双手捏紧,视线掠过三个自己班上的:“三秒钟,三秒钟还不滚,我让你们爬着出去。”
“宁堔你什么意思啊,跟他妈你有什么关系……”带头欺负人的女生脸上有点难看,扔下手里的椅子,火大地将矛头转向宁堔。
“吵着我看书了。”宁堔顿了顿,尽力让自己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近乎平静地说,“你说有没有关系?”
“操。”跟着女生的两个男生笑起来,看着宁堔,语调讥讽,“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装起逼来都是好学生范儿。”
“难怪之前被王浩揍得跟狗一样,就是他妈欠揍,王浩怎么没把他弄死。”
和女生不好动手,但对男生动手宁堔还是没什么顾忌的,所以在他们摆好表情准备大肆嘲讽时,宁堔冲到他们跟前,抡起拳头砸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
伴随着尖叫,宁堔冷着脸拽住男生领口,在男生没防备的震惊表情下,毫不犹豫摁着对方脑袋使劲儿往教室紧闭的后门上撞。
脑袋撞门的巨响过后,男生倒地上彻底不动弹,也不知道是疼懵了还是真晕了过去。
宁堔没去管那人是死是活,扫了眼另外两个。
女生整个人吓傻咬着唇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剩余没挨揍的男生脸色白得像纸,看鬼一样看着宁堔。
其实宁堔的原则是不会当着整个班级学生对人动手,这种事处理好能让其他学生对自己产生忌惮,处理不好,麻烦会源源不断找上门。
见吓唬作用生效了,宁堔没动另外两个,转而回到座位,被推倒的课桌已经被前后左右的学生摆好。
宁堔坐下继续复习没看完的课本内容。
耳边是窃窃私语的讨论声,除此之外没再响起任何更大的动静,直到老师重新返回教室,所有人早已摆出上课状态,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宁堔低眸搓了搓仍在不断冒冷汗的手心,举起了手。
“宁堔你有什么问题?”
“上厕所。”
从后门出教室走了没几步,宁堔脚步立马加快,几乎是飞奔着跑进了男厕,走进唯一有坐便式马桶的隔间,将厕所门给上了锁。
上课时间,厕所没其他人。
坐在马桶盖上,宁堔看着不住发抖的手,嘴唇也跟着发麻发苦,全身供氧不足头晕目眩下,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在上初中没接触过任何心理治疗的宁堔,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初期,只是觉得什么地方越来越不对劲,找不出源头的恐惧焦虑,让宁堔一度陷入自我厌恶。
如果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彻底完蛋了,到时候又有谁愿意接近自己?宁堔感到有些茫然。
直到有人进来,宁堔才吐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准备离开厕所。
随便吧,宁堔想,他现在连死都不怕,疯不疯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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