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十万夜: 10、第十章 热牛奶(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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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柏惟松家住这件事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应该是家政阿姨来过了,床单被套都换成了新的,在阳光下晒过,盖在身上暖呼呼的,有股很清新的味道。

    贝迩昨晚熬夜追剧,早上起来喝了两杯咖啡。

    此刻,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贝迩烦躁地吐了一口气,她很少会有失眠的毛病,没想到败在两杯咖啡上。

    反正都睡不着了,夜晚有点口干舌燥的,贝迩披了外套,准备下楼倒杯水喝。

    还未走近厨房吧台,便已隐约窥见点亮光。

    柏惟松?这么晚了他在厨房做什么?

    贝迩拖着拖鞋走了过去,“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安静的声音尤为明显,厨房里的人显然是听见了,抬眼望了过来。

    “贝小姐?怎么还不睡?”

    柏惟松正站在厨具面前,微微蹙眉,一副难以下手的为难神情。

    贝迩给自己倒了杯水,包在嘴里囫囵道:“我口渴,下来喝杯水。”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嗓子里的不适感总算是消失了。

    贝迩见他穿着矜贵的真丝睡衣,气质实在是和这些工具违和,不免好奇:“柏先生是要做饭吗?”

    柏惟松无奈地点点头,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弄砸了考试的三好学生:“我今晚没有来得及吃饭,这么晚了也不便麻烦别人送餐上山,可实在是饿得难以入眠,所以自己做。”

    柏惟松本来是打算去博物馆拿了资料就去吃饭,可半路遇到了贝迩,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脑子里事情多,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吃饭。可他从没下过厨,望着这一桌子餐具和食材自然是无从下手。

    贝迩偷笑,原来这个无所不能的大人物也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啊。

    贝迩揉了揉肚子,自己晚上也只吃了点林艺诺给的小饼干,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倒真是想吃东西了:“要不我来做吧,正好我也饿了。”

    柏惟松眉头一松,随即染上惊讶:“贝小姐会做饭吗?”

    贝迩用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还好啦,要不试试看,或许味道不错呢?”

    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

    柏惟松低着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面那处空落落的地方好像逐渐被填满。

    他侧过身子,让出了进入厨房的通道。

    贝迩翻了翻冰箱,煮粥等的时间太久了,她打算做个清汤面,深夜适合吃点清淡的,不会加重肠胃负担。

    用骨头煨了点高汤,煎蛋后打散,下入面条和小青菜,不一会儿已是满室香气。

    柏惟松也没有闲着,站在贝迩旁边打下手,洗菜、择菜。

    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

    很快,两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出锅了。贝迩颇有情趣地从庭院里摘了两颗薄荷点缀,看上去卖相极佳。

    “我开动啦,柏先生。”贝迩倒也没跟他客气。

    柏惟松看着她吃得很香的样子,心口突然掀起了一阵热潮,就好像冻得濒死的人突然掉进了温暖的浴缸里。自从爷爷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煮东西给他吃,也很少再有人和他同桌吃饭,哪怕后来吃过无数的高级餐厅,都再比不上小时候爷爷做的中餐。

    柏惟松自出生就在新加坡,在此之前从没有回国过,爷爷怕他忘了自己的根,会亲手给他做家乡菜,教他讲家乡话。

    恍若隔世。

    贝迩见他半晌没动静,眼神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莫名有些心虚,不会是这个公子哥看不上清汤小面吧。

    “柏先生你怎么不吃啊,是味道不好吗?”

    小姑娘探究地看着他,柏惟松目光柔软:“不是的。”

    为了证明,他连忙拿起筷子挑了面入口,面条筋道,由裹满了鲜香的汤汁,柏惟松由衷赞叹:“很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面了。”

    贝迩见他真诚的神色不似作假,露出个笑来,自己的厨艺得到认可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啊,更何况品尝者是吃遍了全世界高级餐厅的柏惟松,这认可的含金量就更高了。

    “柏先生,您平时不在博物馆,是还有其他的工作吗?”贝迩有些鸡贼地想打听下张必青的事情。

    柏惟松没有吃饭时聊天的习惯,可今晚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他没有不想让小姑娘尴尬:“嗯,我平时在自己的投资公司里,国内的分部在南城。”

    “啊?那不会很辛苦吗?您没有聘请专业人士帮忙打理吗?”

    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不像是一个小姑娘问的,柏惟松只当她是好奇:“我很早以前就接手了这家公司,那时候我在国外总部,分部交给了一位朋友帮忙打理,可惜后来他心术不正,走了歪路,入狱后自杀了。”

    柏惟松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像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贝迩本来很是好奇,见他没有想要展开说说的意思,也就识趣地没有多言。

    柏惟松没有想很久,很快又恢复了那温柔和善的样子。

    贝迩想,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事情,柏先生他应该也有不为人知的伤痛吧。

    她叹了口气,正想继续吃饭时,突然觉得□□有热流涌出。

    完蛋了,贝迩突然意识到生理期就是这几天。

    她屁股下坐的可是柏惟松从拍卖会里拍回来的天价椅子啊,八百个她也是不够赔的。

    贝迩在走与不走之间犹豫了很久,但一想到自己单薄得可怜的存款,咬咬牙,犹犹豫豫道:“柏先生,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话说完人就溜出去了,生怕被身后的人看出异样。

    救命啊,她今天可穿的是白裤子。

    -

    柏惟松盯着她的背影,心下懊恼,该不会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把人吓跑吧。

    柏惟松也放下了筷子,靠着椅背闷闷不乐。

    看啊,无论多少次,无论他再怎么友善待人,他还是不会拥有真正的朋友。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拥有朋友呢?”

    国际初中里,一群小朋友围着他,看他抱头瑟缩的样子嘲笑道。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娘娘腔,说话细声细气的,像个小女生。”

    “他从来不去公共澡堂,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成绩好有什么用,还是没有人跟他一起玩。”

    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开始有了性别意识,他们崇尚用力气、气势来证明自己所谓的“男子气概”,举止文雅的柏惟松自然成了他们中格格不入的“怪物”。欺侮他、暴力他、孤立他,成了这群男孩子们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后来爷爷发现了不对劲,那是他见爷爷最生气的一次。老爷子拄着拐杖,挨家挨户的拜访那些男孩子的家,家长见是柏家,才知道自己家孩子是惹上了多厉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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