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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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发簪,目光向下,她唇瓣嫣红,还有一点湿润,这处比发簪明显许多。

    哪怕听她抱怨,也远远胜过在厅中静坐听人奉承的滋味。

    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婢女走到门外,扬声回道:“已差人去叫相锦回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把他的手拍开,坐到另一个圈椅中,听清楚这话,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她刚刚说着要走,也提过这事。

    看样子,像是他早有安排。

    虞烟抿了口茶水,自觉现在看起来应该很正经了,才佯作平静地开口:“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

    说话间,相锦应声进屋,抬眼一扫,看虞烟恨不得站到门边上立马就走的样子,相锦不由一凛,以为二位主子还在闹别扭。

    谢兰辞借故离席,相锦便在外面替主子应付一些琐事,谢兰辞离席片刻,没人打听,只觉得他今日出现在此处便让主家面上增光。

    但眼看着贵人久不露面,主人家心下一跳,唯恐自家不够周到,让贵客有了不满,踌躇片刻还是过来好声好气问了两句。

    相锦只说世子喜欢清静,想暂歇片刻。得了这个答复,主家知道没有得罪谢兰辞,这才放下心来。

    相锦在厅中百无聊赖,侍女找来,相锦满心以为这边已经和好如初,他回来只需把虞烟送回去。

    但眼下看来……可能有了点争吵,连共处一室也不愿意了。

    相锦以为主子分忧为己任,福至心灵,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留她,“诸位宾客的画作送到厅中,又去花房观赏,这时院里没人,姑娘回去也是无聊,可要再坐坐?”

    坐什么,相锦进门前,她还坐在谢兰辞怀里。

    虞烟咬了咬唇,当即摇头:“我和几位小表妹下了赌注,看谁的画名次好,我这便回去了。”

    相锦默了默,意有所指地看向谢兰辞,笑了下:“那真是可惜。”

    这家家主仕途上没多大建树,但为人不错,又好诗文,家有喜事也是办得热热闹闹,满堂宾客,其乐融融。

    宾客间除去闲话之外,操持宴席的夫人也备了花材让姑娘们玩耍,颇有意趣。

    盛景当前,在座的又是些惯于吟风弄月的雅士,便有不少人作画,闹着要比一比,看谁更胜一筹。

    卷轴收来,主人家看向厅中这些客人,便找了当中资历最深的文人,托他将这画作排出先后,“只有你来,他们才能心服口服。”

    被选中这人名为崔永,师从名家圣手,尤擅此道,但闻言露出苦笑,摆了摆手。

    崔永和夫人吵了一阵,崔夫人带着儿女住去别苑,正闹着与他和离。

    这些年轻公子当中正有夫人娘家的两位侄子,崔永为人中正,此时也有些私心,很想要偏袒一二,让侄子为他在夫人面前说说好话。

    崔永起身拱了拱手:“今日这桩差事,在下是做不得的。”

    将事由一说,众人都笑他:“为了崔大人家宅和睦,今天就不难为他了。”

    崔永才名和资历都有,除去他,接下来选谁毋庸置疑。

    谢兰辞并不言语,但怎么论,都该是他来。

    旁人再请,他放下茶盏,温声道:“今日和前辈一样。不太方便。”

    这下,众人无法,调侃两句,便另择了一人。

    只有崔永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颇有深意地凑来问:“这宾客当中有哪位亲眷,竟要你避嫌?

    “世子入仕多年,还没听过你偏袒过谁。刑名要事都理得清楚,朝堂大事亦不在话下,今日这取乐怡情的小事,居然也叫你难办了?”

    虞烟还记挂着赌约,看相锦正好从前边过来,不免追问:“第三是谁,我可是猜中了?”

    谢兰辞看她转瞬就找到其他乐事,满心惦念,倒把他晾在一边,好笑之余又觉得可爱。

    也不知她是想快点从他跟前跑开,还是当真牵挂至此,虞烟说着话就转身往外走。

    与他视线相触时目光躲闪,差点撞上门扉。

    谢兰辞看她这样,站在原处,怕再将她吓坏了。

    偏生相锦不知内情,好心提醒:“有人正问起主子,不如一道过去?”

    这段路清净宽敞,可以同行。相锦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错。

    虞烟可不想一直走在谢兰辞前面,那何止是如芒在背,肃容道:“他成日辛苦,人都累得不像样了,还是多歇息一会儿,不要勉强。你仔细看看,世子脸色很不好。”

    相锦自认眼力不错,主子脸色分明比半个时辰前好多了。虞姑娘这话若是让几位太医听了,恐怕得跳出来和她好生理论。

    但谢兰辞不说话,相锦只好闭嘴。

    虞烟从屋中逃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感觉魂魄归位。

    今日真是奇怪。

    投壶不顺,把小表妹的珠花输了。

    想见的那位公子摔了一跤,与她说话时满脸通红地坐在石凳上,连是高是矮也看不清。

    没做成的事还不止这些。怎么一时脑热的荒唐事,随便一试就办成了呢。

    没人引路,好在她此前常来做客,不多时,便找到了倚栏喂鱼的虞樱,虞烟理了理头发,才慢慢走过去:“四姐姐。”

    虞樱瞥她一眼,擦了擦手,给她递来茶水:“看你,热得满脸通红。”

    “还红吗?”

    虞樱点头,蹙了蹙眉:“你没有要忌口的,嘴巴怎么肿了,我找厨娘来问问,或许换了方子。舅母不准小妹吃外面的东西,你也该警醒一些。”

    虞烟没想到还能看出来,水也不想喝了。

    虞樱记得她今日没上妆,用锦帕擦了擦,看着干干净净的帕子:“也不是唇脂。”

    虞烟吸了口冷气,含糊道:“可能,是我自己咬的。”

    虞樱毫不客气地捏捏她脸颊:“不许说傻话。”

    虞烟幽幽叹气。

    傻事都做了,不差这一句两句傻话。

    而且,他报复得也太过分了些。就不能大度一点?

    顶着澹静疏朗的一张脸,私下里全然是另一副样子,必须得连本带利地讨回去。

    虞樱忽有所感,很有些替虞烟发愁:“你说这都什么事,原本看好的那个,偏生两日前摔了腿,还有人为这个嚼舌根呢。”

    虞烟也觉得自己婚事艰难,打周议章那里就颇是坎坷。

    收到父亲来信后,本来另有打算的,谢兰辞又当着她挑破。只是他究竟知道多少,她尚不清楚。

    “二叔还不回来吗,这次伤得严重?在青州逗留快一个月了,以前从未有过。”

    虞烟压下繁乱心绪,只说自己也不大清楚,虞樱观她面色如常,估计二叔也没有大碍,没有再提。

    不一会儿,虞樱又往虞烟脸上扫了眼,正怀疑起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正巧珠珠找来,虞樱才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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