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103、一家亲(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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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青以为,问话可以有很多手段,恩威并重软硬皆施,敬酒不吃便上罚酒。只可惜,诸多手段,此时却都不适用。

    她环顾四周,三双好奇的大眼睛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落在他与杨沐廷二人身上。而这三双眼睛的主人,丝毫没有识趣避嫌的意思。

    碧青理了理垂至耳际的青丝,问:“好看么?”

    楚告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彬彬有礼地解释道:“二位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不妨摊开来说个明白,若不嫌弃,我们也愿意帮忙评个理。”

    闻言,碧青与杨沐廷同时投来古怪的眼神。

    眼神里是一致的嫌弃,非常之嫌弃。

    江云雀:“?”

    摊开来说个明白,帮忙评理?

    大师兄这是什么眼力劲儿?

    让人众目睽睽之下开诚扑公地跟外人说心事?

    大师兄一向聪明稳重识大体,怎么突然变得跟二师兄一样傻了。

    傻难道还会传染?

    如此想着,江云雀瞥瞜瞥一眼身旁的张世歌,叹了口气。

    张世歌:“?”

    小师妹突然看我作甚?

    为什么眼神里似有鄙夷之色?

    我没说话啊?

    碧青沉默了片刻,见北望派这几个弟子迟迟不肯走,似乎是铁了心要留下看戏,无奈之下,她索性伸手揪杨沐廷的衣襟,打算提着人离开。

    碧青:“我与杨大哥有话要说,就不陪各位吃饭了。”

    既然在别人的地盘不方便问话,换个地儿不就行了?

    她不信她今日问不出个究竟来。

    碧青伸出去的手堪堪擦过对方的衣襟,眼前的杨沐廷竟然毫无征兆地往后平移了一丈,她扑了个空,倾身向前再度探手转而抓向对方的胳膊,却见一寸剑柄从杨沐廷腰侧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她的掌心,将她向后逼退了三步。

    一道熟悉的人影蓦地闯入所有人的视线,掰着杨沐廷的肩膀将他拨至身后,孤傲地站在碧青的对立面。

    他问:“师父炼药制香的地方,你也去过,对吗?”

    婵姨有一间炼药制香的密室,除了她本人,只有她信得过的婢女方得入内。这是一处连唐少棠都不被允许踏足的禁地。

    听说里面似乎还住着几位神秘的药师,从未踏出过密室,?无人见过真容。故而,他们日常的起居饮食都是由婵姨的婢女一并照顾着。

    碧青:“!”

    她脸色微变,抿唇不语。

    唐少棠面容冷峻地观察她片刻,淡淡道:“所以你知道,落花意是什么。”

    碧青:“……”

    他是从哪里听说的?

    阮棂久?

    不对,他们相处这么久,阮棂久都没有拿落花意说过事,多半是顾及唐少棠的感受,不打算以此来挑拨唐少棠与婵姨的关系。

    那唐少棠是如何得知落花意的?

    告诉他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是霓裳楼的敌人?

    碧青仍在思量,唐少棠却已经从她的沉默里读出了肯定的答案。他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们都知道。”

    都知道,然后选择用在我身上。

    唐少棠:“……”

    婵姨的一次次训斥与教诲,他都记得。

    记得自己犯的每一次错,记得自己天生的愚钝不堪。

    她与他提起他父母时,他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影子与自己对母亲想象重叠在了一起。在他心里,婵姨与霓裳楼的楼主不同,与霓裳楼的任何人都不同。即便严厉苛责,即便喜怒无常,她也仍是他心目中最尊敬的师父与母亲。

    她说,她是为了他好。

    她还说,霓裳楼是他唯一的归处。

    她说的话,他至今深信不疑。

    可落花意,难道就是对他的好吗?

    一个不苟言笑,不辨是非,只会依命行事的唐少棠,就是她期待的结果?

    他竭尽所能地去回忆,去分辨回忆中的婵姨所说的话,有几句是真,有几句是假。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又有多少是刻意为之的引导。

    他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根本辨不清其中的真假。

    是婵姨手段太过高明?

    还是自己长年累月在落花意浸染下的结果?

    逐渐无法去思考,逐渐只会无条件地相信眼前人。

    “呵。”

    唐少棠颓然轻笑。

    如果落花意的药效是真,那他以为的家与家人,岂不是自始至终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唐少棠对杨沐廷说:“我寻得一味香,需要杨大夫查验。”

    语毕,两人的身影如流星飞电般一晃而逝,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拦不住。

    碧青略一思索,并未跟随,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急掠而去。

    江云雀看懵了,问:“大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呀?落花意是什么东西?”她回头望向楚告天,目光却在看到张世歌的时候停住了。

    张世歌脸色惨白,抱着双臂微微战栗,对“落花意”三个字格外抗拒,似乎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说法。

    “二师兄,你怎么了?”

    张世歌:“……”

    江云雀面露忧心之色,上前一步正要轻轻推他,却被楚告天摇头阻止。

    “小师妹,给师弟一些时间,今日就别问了。”

    江云雀懂事地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提议道:“那我先去收拾碗筷,你们也别偷懒太久,快些来帮我知道不?”

    楚告天笑着点头应承,待江云雀端着碗筷走出了屋,便递了一杯酒给仍在发抖的张世歌。

    张世歌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酒,一饮而尽,随即盯着手中的酒水杯苦笑道。

    “大师兄,桌上这么多酒,你怎么如此小气,只给我倒了杯水?”

    他想喝杯浊酒压惊,哪知竟是一杯白水,实在失望。

    楚告天:“你不是不能喝酒?”

    张世歌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酒?”

    北望派穷得很,鲜少有机会买酒。自酿的酒虽然香,但数量有限。众多师兄弟分了之后,每人也只能分到一小口。张世歌每回都把自己份儿留给连青山,说是要孝敬给师父。

    从未有人因此起过疑心,怀疑他不能喝酒。

    楚告天说:“你说的‘我们’中的那个人,不就是不能喝酒吗?”

    杨沐廷与北望派相处的这些天,虽未曾明说过病人的情况,却时不时忍不住会唠叨上几句诸如“不能喝酒还喝酒,简直嫌命长,又不听医嘱不受治疗,本大夫怎么会遇到这种病人气死我了”。

    杨沐廷不用指名道姓的说是谁,楚告天也能从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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