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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60、兰萍县,阮家人(36)(第1/2页)
张世歌昏迷的时候脑子也没闲着,稀里糊涂一连做了好几个时空错乱的梦。
梦里有儿时的自己,从呀呀学语到蹒跚学步,每一步身边都伴着一位女子一位慈母温柔的身影。
待他能跑能跳,结识了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便在猴子堆里头当起了大王,成日里拥前呼后地四处闯祸。上墙涂鸦,上房揭瓦,多是无伤大雅无甚新意的调皮捣蛋,母亲也从不动怒呵斥,他受着百般宠溺,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从不知何为人间苦、世间仇。
梦里画面一转,他又长高了一点儿个头,约莫十岁有余,在一个滂沱的雨夜从一个破水沟旁捡回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那孩子不会说话,瞧着比他还小上一两岁,饿得面黄肌瘦,唯有一双点漆的眸子,亮如星夜。
他死皮赖脸地求娘亲收下那孩子,与他分享美食,亲自教他说话写字,给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打扮的风风光光。
天幕骤暗,一双大手遮天蔽日而来,梦境被撕裂,一切顷刻间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一个自称他父亲的人,从废墟与尸骸中扭过头来,面容苍白,戴着不人不鬼的面具,声音沙哑而低沉。
对方质问他母亲。
“哪个是我的儿子?”
他记忆里那个从来含笑,眉眼明媚的女子,在陌生男子的折磨下已经面容尽毁,四肢扭曲,嘴唇一张一翕,只发出不成调的颤音。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保全她在这世间最珍爱的人,抬起纤弱的手指,撒下一个弥天大谎。
指尖所向,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捡来的无名的孩子。
男子歪着头微笑,满意地跨过她余温尚存的尸体,问:
“是他吗?”
自己没有回答。
男子又问另一个孩子:“是你吗?”
那孩子聪慧异常,虽然没学几天,识不得几个字,却已经听得懂他们的对话。彼时却分毫不看面具男子,而是目光沉静地望向他。
他在等什么?
等自己救他?
还是等自己说出真相?
当时自己又露出了什么表情?
是绝望?
还是恳求?
梦里的自己,看不清面容。
他只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卑鄙而漫长的沉默,以及对方一声平静而笃定的——
“是我。”
……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呼上张世歌的头皮,把他从梦里拽回现实。
他心有余悸地睁开眼,正对上梦里那双点漆般的眸子。
张世歌泪光闪烁:“……”
阮棂久冷漠无情:“再不给我起来,就永远不要起了。”
曾经目光清澈乖巧懂事的孩子,在无寿阁的前任阁主身边长成了如今的魔头。
张世歌支支吾吾:“阁主……”
无寿阁历代阁主受邪功所噬,神志脾性均有异于常人,阴晴不定,记忆紊乱的例子并不稀罕。
不知……
阮棂久见他一副哭哭啼啼的婆妈样,莫名其妙:“?”
“阁主,我……你……您……”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阮棂久显然不能理解张世歌渴望叙旧的心情,略微揣测了对方的表情后,说:“你师兄还没死,不用你哭坟。”
“啊!我师兄!”张世歌擦去眼角的泪花,按下心中纷乱的情绪,手忙脚乱地给正在昏迷中师兄把脉。
阮棂久讽刺道:“凭你那点功力,他死不了。”
“太好了,还好我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哈哈哈……”
见张世歌破涕为笑,阮棂久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造了什么孽,手底下一个个的都是真他娘的人才。
张世歌确认了师兄无恙,四下张望:“夏长老呢?”
他这两年来往北望派与兰萍县,多方布网打探,除了这回偶然相遇,却从未与夏浪有过接触,可见夏浪一直把自己藏的很好。想要在阮阁主的眼线下完全隐匿行踪,光靠谨小慎微可不够,还需对阁主的行踪与习惯了如指掌。
凭夏浪一个人做不到,他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
一个与阮棂久走得更近,更了解他的人。
阮棂久破天荒地有问必答:“杀了。”
张世歌:“……!”
杀了?
张世歌愕然。
夏浪虽然论罪当诛,但他幕后之人尚未揪出,怎么就杀了呢。
不拷问一番吗?
即便最后要杀,为何不在其他长老面前当众杀鸡儆猴,试探幕后之人的反应,怎就这么草率地……在荒郊野外给杀了?
但阁主行事轮不到他区区一个下属随意置喙,更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因此即便他在心里织出多大的疑团,面上仍一句不敢问。可惜话虽未出口,满腹心事已然全摊开在了脸上,阮棂久嗤笑一声,道:“你倒是爱操心。”
阮棂久把张世歌晾在一旁,俯身暴力拍醒被夏浪劫走后一直昏睡的范骁。
范骁刚一转醒,眼神茫然,仿佛在问: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我师父怎么来了?他现在人呢?北望派的人找我要做什么?为什么我晕了?是师父打晕我的吗?师父为什么要打晕我?阿九又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唐少棠呢?
眼看范骁开口,满头疑惑即将如连珠炮似地啪嗒啪嗒砸向自己,阮棂久率先出言截断。
“别吵,别问,别说话。”
范骁可不如张世歌懂事,他准备无视阿九不人道的命令,谁知阮棂久先下手为强,抛下一句话惊得他哑口无言。
阮棂久指着正在搀扶楚告天的张世歌,说:“跟他们去见范铭,有话找他问。”
范骁:“……”
我哥?!
……
对居廉客栈的掌柜来说,今宵是个不眠之夜。
先是一位公子神色慌张,心急火燎地跑来找媳妇。他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臭流氓,刚想抄起家伙赶人,楼上那位卧床不起的神秘姑娘竟然闻声下楼,对着“登徒子”眼巴巴地红了眼眶。
未几,这对苦命鸳鸯相见泪两行,抱头痛哭不止。
这才刚消停没多久,掌柜的正要去睡回笼觉,又听见两声恼人的敲门。
“又来?今天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了?”
敲门的人大约是长了对灵光的顺风耳,否则怎么掌柜方才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嘴,门就被更不耐烦地敲开了。
掌柜心说这客人竟还是个硬脾气,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大门骤然敞开,寒风呼啸着灌入空荡荡的大堂,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瞬间弥散开来。
掌柜本能地一个激灵,好汉不吃眼前亏,把涌到嘴边的谩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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