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 第75章 明月皎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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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初中之前,温崇月都不是广义上的“好孩子”。

    坏到什么地步呢?

    姑姑于昙和他一块儿玩捉迷藏,等到对方藏好之后,温崇月独自一人去于昙的书房,好奇地开始看于昙的书。

    于昙自己在书房里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等发觉温崇月竟然在看书的时候,气到差点用书砸他。

    差点。

    于昙没收了温崇月所有的甜食,并恶狠狠地去温启铭面前告了他一状。

    温崇月小时候没有遭受过任何体罚,毕竟他的童年没有母亲这一角色的参与,或多或少,长辈们都多怜爱他一些。

    事实上,温崇月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父母的失败婚姻也没有给温崇月带来太多的负面影响。

    温启铭与他解释得很清楚,当初选择结婚的时候,他与白若琅十分相爱。只是温启铭的运气不够好,没能维持好这个婚姻,两个人不再相爱,白若琅选择离开。

    幼年时的温崇月听得似懂非懂,他大约明白父亲话语中的意思。

    离婚这件事并不是谁的过错,只是两个人不再相爱了,仅此而已。

    说不羡慕其他同学拥有妈妈,完全不可能,受家庭教育影响,温崇月也能够去理解父亲的不容易。或许离异家庭的孩子大多早慧,至少,温崇月早早便得知并非事事都能圆满。

    正如他的名字,崇月,月有盈虚阴晴,道家崇尚“冲而不盈,虚而不满”。

    于温启铭眼中,最好不过月亮,因此为他取名“崇月”。

    月有圆缺,世间事也并非十全十美。

    并不是没有向温启铭示好的女性,温启铭工资优渥,有房子,又在大学中任教,虽然带着一个温崇月,但他脾气好,性格好,因此也不乏一些人心动,愿意做温崇月的母亲。

    只是温启铭都拒绝了。

    温启铭承担起父亲和母亲的双重职责,有时候周末里需要上课,就把温崇月带到办公室中,让他一人安静地看书,写作业,或者跟着几位老教师来练毛笔字,教下棋……

    大学的整体环境还是单纯的,偶尔,温崇月离开办公室,去看那些大学生打篮球,也不要紧。他自己看够了还是会回到办公室里,等待父亲下班,带他一块儿回家。

    温崇月初中之前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父亲大学办公室中度过。几位老教授见证了他的成长,潜移默化,温崇月的社交能力也被锻炼出来。

    后来,父亲搬了几次办公室,换了新的楼,不变的始终是温启铭的那张办公桌,不是昂贵的红木,是老榆木,漆了一层红色,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的漆渐渐脱落,就又往桌面上铺了一层东西上去盖住。

    温启铭生活作风简朴,又恋旧,家里面就摆这么一张旧木桌,温崇月起初画画临字都得用力抬手,或者脚下垫个什么东西,渐渐的,温崇月长到可以正常站立握笔的身高,再渐渐地,温崇月不在这张桌子上临摹,因为桌子过矮,不适合他长时间俯身。

    到此为止,温崇月没有见过自己母亲,那个叫做白若琅的女性。家中有她的照片,是一整个册子,大多是白若琅和温启铭的合照,后面也有零星一些,是白若琅抱着温崇月一块儿拍的,对着镜头,笑得温柔又纯粹。

    但之后的温崇月再没见过她,也从未听她回过一次电话。

    天下父母无不爱子。

    温崇月认为这句话未必正确,也有如白若琅一般的母亲,她表现得就像只是丢了一块无关紧要的肉,仿佛失去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累赘。

    温启铭和温崇月认真谈过,他提到白若琅当初不顾一切跟他过苦生活的勇气,又提到如今白若琅的处境。

    温启铭说:“她现在的丈夫和家人都不许她和我们来往,崇月,她应当是爱你的,只是身不由己。”

    温崇月相信了这个善意的谎言,他决定原谅母亲。

    初中时候的他对生活,对一切都充满了天然的信任,可惜生活并未将这份信任回报于他。

    初三时,身高已经超过180的温崇月自然而然地成为学校篮球赛中的主力军,其实温崇月未必多么喜欢打篮球,不过身高有优势,他自己又不讨厌运动,便进了篮球队,从初一打到初三,身高越来越高,容貌也愈发像极了父母亲的结合。

    因此,当篮球赛结束,一行人去商场买冷饮时,温崇月一眼就认出了白若琅。

    她穿着迪奥当季的套装,拎一只爱马仕kelly,看起来贵气又优雅,时光并没有损伤她的容颜,以至于让温崇月忽略掉她身旁的那个看起来还在读小学的男生。

    “温哥,你去哪儿?”

    同学叫他名字,温崇月仿佛听不到,他穿过人群,走向白若琅。他很想和母亲聊天,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

    对方也看到了他。

    对视瞬间,温崇月脱口而出:“妈。”

    白若琅却皱起眉,她向四周看了一圈,才警惕地看着温崇月:“你是谁?”

    温崇月压着胸口的心跳,他说:“我是温崇月。”

    这个名字,还是温启铭和她一块儿取得。

    温崇月想,她肯定只是没有认出自己,母亲怎么会不记得儿子姓名呢?

    白若琅往后退了一步,她说:“谁?”

    温崇月如生了根的树,他站在地板之上,寒气四浸,商场中冷气开得太足,足到人四肢都生凉意。

    牵着白若琅手的男生仰脸,他不理解,问:“妈妈,妈妈,他是谁呀?”

    “不认识,”白若琅警惕地牵着男生的手,转身匆匆便走,“走,兆聪好孩子,我们回家。”

    ……

    温崇月重新回到朋友身边的时候,他们笑着打趣,问他去做什么了。温崇月摇了摇头,笑了笑:“认错人了。”

    那天温崇月才意识到父亲所说的不过是个白色谎言,但这也无妨,他平静地接受现实,整理好心情,继续读书,打篮球,和父亲下棋,或者在父亲同事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去厨房做一些简单的菜式。

    都说世界上最好吃的饭,就是妈妈做的菜。

    白若琅十指不沾阳春水,在温崇月年幼的时候,吃的鸡蛋羹都是温启铭做的;倘若温启铭不在家,还有煮饭的阿姨。

    温启铭教育温崇月,想吃什么,自己做。温崇月也深以为然,他吃不到母亲做的饭菜,但还有父亲,还有自己。

    只要做菜人的情谊在。

    也是那天晚上,温崇月在厨房中做一份鸡蛋羹,透过厨房小窗,遥遥望一望窗外明月清风。

    他决心不再对白若琅抱有期望。

    高中毕业后,温崇月已经和大学教师家属院的那些教授十分熟悉,他自小的数学是温启铭亲自教的,物理,文学……住在一起的教授各有术长专攻,温崇月从他们那里没少学习东西。

    温崇月本身脑子也聪慧,他假期期间打工,赚来钱去当基础资金,组织地下乐队,和各行各业的人交朋友,也不是没干过少年意气风发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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