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平生意: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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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们真的在少天藏府吗?”

    殷上失笑,摇了摇头,说:“我刚把你从东沛接回来,你忘了?”

    他拧起眉毛,神色有些纠结,喃喃自问:“是吗……”

    殷上有些无奈,没再多说什么,又抬头亲了亲他柔软的嘴唇,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天气不错,去院子里坐坐罢。”

    江遗雪被她的温柔一下子拂去了所有情绪,乖乖地点了点头,与她一起走出了门,两个侍从也搬动着一张摇椅走到了院子中间。

    不对,外面不是在下雪吗?

    “正君,放在这可以吗?”

    听到那个侍从的称呼,江遗雪肉眼可见地愣了愣,问:“你叫我什么?”

    “正君殿下?”那侍从以为自己叫错了,惴惴地重复了一遍,有点不安。

    正君?他什么时候嫁给殷上的?周相灵呢?

    殷上看他懵懂的神色,蹙了蹙眉,先对那侍从道:“就放这吧,你们先下去。”

    那二人应是,立刻退了下去。

    “今天到底怎么了?”殷上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摇椅,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江遗雪抬头问:“他们怎么叫我正君,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到了这个时候,殷上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来,说:“你没事吧,乖乖,我去叫府医吧。”

    不对,不对……

    眼见殷上就要转身离去,一股深切的恐慌感突然涌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拉回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了对方的怀里。

    “殷上……”

    “嗯?”她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到底怎么了?”

    江遗雪抬起头,神色满是迷茫,轻声问:“我记得,你和周相灵有婚约啊,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殷上无奈道:“谁告诉你我们俩有婚约的?”

    “没有吗,”他眨了眨眼,小声问:“是我猜错了吗……”

    殷上叹了口气,说:“你这一天天的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她坐下来,躺在摇椅上,勾住他的腰把他带到怀里。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下来,照在二人的身上。

    江遗雪收紧了手臂,下意识地和她紧贴在一起,把脸埋在了她温暖的颈窝里。

    脑子里的杂念像一团光影一般变幻无穷,可却全都消失在这个久违的怀抱里,江遗雪满足地喟叹出声,像只小猫一般蹭了蹭她的下巴,抬头和她对视。

    殷上嘴角含笑,什么都没说,清澈悠长的眸光像是透明如水的栀子花。

    然而就当他沉浸在对方的如水一般温柔的眼神里时,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灭顶的窒息——

    他瞬间难以呼吸,宛若一个濒死的溺水者,下意识地抱紧殷上,可刚刚还温暖真实的人此刻就像一个幻影,逐渐在他眼前变得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殷上!

    “殷上!”

    江遗雪骤然清醒过来,喊着殷上的名字坐起了身,心慌到几欲作呕。

    周围一片漆黑,隐约能看见桌椅的位置。

    是汀悉的营帐。

    美梦到噩梦的突然转变让他难以接受,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已经近半年了。

    他在汀悉的阵营中待了近半年,一次也没梦见过殷上,为什么突然……

    梦里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就连殷上的脸也开始模糊不清,江遗雪顿时感觉到脊背发凉,恐惧的连牙齿都在不停地颤抖。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他连滚带爬地下床,摸黑向营帐门口跑去,然而还未等他掀开帘子,门口却突然亮起了光,几声恭敬的参拜声陆续响起,下一息帐帘就被人掀开了。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屋内的灯也随之亮起。

    是汀悉王周瞻。

    江遗雪后退了两步,勉强喘匀气息,强迫自己马上镇定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对方。

    周瞻年过四十,许是常年征战习武,体态和容貌并不见老态,可现下却能显而易见地看出一丝明显的疲惫。

    她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看着不远处的江遗雪,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江遗雪镇定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来,除了他逃跑被抓回来的时候周垣会过来羞辱他一番,几乎没有其他人会来。

    所有看守他的兵卒都被下令不许和他说话,饭食等用度也只是放在门口,那些人甚至不能多看他一眼。

    此番周瞻前来,必然是出什么大事了。

    他有些心慌,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表情,生怕对方说出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消息。

    周瞻道:“阿垣派兵扒了吾元江,河决数十城,迫使殷上派兵回援。”

    闻言,江遗雪脑子嗡的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又听周瞻继续道:“此事一出,我便知道不管此战胜不胜,阿垣都无法坐稳那个位置了。”

    可江遗雪却听不下去任何话了,只咬牙问道:“……殷上呢?”

    殷上绝不会放任旧吾的百姓不管,那她自己呢?

    想起刚刚那个突兀的美梦,江遗雪的脸色骤然苍白,立刻感觉到一种几乎灭顶的惶恐。

    不……

    周瞻叹了口气,道:“具体情况还不得知,但阿垣带了最后的十数万兵马去往了旧吾,若是殷上想拦她,两军必然会交锋,据我所知,殷上的兵派去救灾,已然所剩无几了。”

    江遗雪双拳紧握,身子止不住地发颤,问道:“那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

    周瞻道:“我想要你留阿垣一命。”

    江遗雪甚感荒谬,道:“我如今已是她的阶下囚,谈何让我饶她?”

    周瞻道:“我可以放你离开,把你安全送到亓徽的阵营。”

    可江遗雪显然并不信任他,神情里掺杂了一丝警惕,谨慎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周瞻神情疲惫,道:“阿垣赢不了的……就算她此番能把殷上所领的余兵歼灭,甚至把殷上杀了,也难掩盖她犯下的此等祸事,且就算殷上死了,也还有亓徽王,殷术更不会放过她,天下百姓也……”

    可江遗雪无法忍受她坐在这若无其事地谈论殷上的死亡,声音极冷地打断了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瞻咽下刚刚未说完的话,道:“我放了你,把你送回亓徽,不论殷上是否身死,也望你念及此日之事,让亓徽饶阿垣一命!”

    “不可能!”江遗雪想都未想便拒绝了,道:“我不会干涉殷上或是亓徽的决定!”

    “我可以代她去死!”周瞻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道:“要杀要剐还是遗臭万年,都冲我一个人来,届时不论软禁也好,还是找人时时盯着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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