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166章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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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筠瞧见裴烬被包扎着的手,心头跳了跳,殿下为何受伤了。

    但她还晓得自个要做什么,勉强压住异样,推开他的手,害怕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您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裴烬紧紧地拧着眉头,望着程筠,半晌才道:“莺莺,你在害怕?”

    “太子殿下,臣女乃是程筠,不识得您说的莺莺为何人,您是否认错人了?”程筠瑟缩着脖子,瞧着模样快要哭了,“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求您饶恕臣女,莫要毁了臣女清白。”

    程筠一双眸子含上水雾,瞧着好不可怜,看起来不似作伪,裴烬宛如被一根棍子在脑后敲了下,眼冒金星,震惊的看着她,问:“孤是谁?”

    “您是太子殿下,是大豫的储君,臣女不敢逾矩,求您松开臣女。”程筠趁他怔愣的空档推开他,缩在床榻间,低头小声啜泣,“臣女虽已嫁过人,可臣女并非轻浮之人,求殿下速速离去,免得被旁人晓得,污了臣女清白。”

    裴烬的手虚无的愣在空中,呆呆地望着程筠,头疼的似要炸裂,莺莺不记得他了?

    裴烬急切的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语气慌张,“莺莺,你腹中的是我的孩子,你从前是我的侧妃,你忘了吗?”

    程筠往后退,想收回被裴烬握着的双手,哭的满脸都是泪,“臣女磕到了脑袋,从前的事不记得了,臣女从未见过殿下,也不识得,求殿下松开我。”

    裴烬的双手在颤抖,方才包扎好的双手又渗出了血,一丝血腥味蔓延在屋子里,不敢相信的望着莺莺,她当真失忆了?

    他不信,怎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可是看着莺莺眼眸中皆是害怕畏惧的神色,她瞧见他都哭出来了,不是伪装,是真哭,双眸通红,且眼中并无丝毫从前的爱意,只余下恐惧,她好似……真的失忆了,忘记了过去之事。

    裴烬如遭雷击,瞳孔放大,双眸逐渐失神,他当莺莺活着就好,到头来她活的好好的,还怀了他的孩子,可却不记得他了,从前美满的回忆成了空,他的心似乎被人挖了出来,鲜血淋漓。

    老天爷是在故意戏弄他吗?

    裴烬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着,望着她隆起的腹部,再瞧见她哭的满脸的泪痕,似有人拿刀子在一刀一刀割他的肉啊。

    “你莫哭,我不会害你,你还记得你从前是谁吗?”方才那冷冰冰的语气早就见了鬼,现下的嗓音是裴烬从未有过的温柔。

    莺莺还怀着孩子,可不能动气,他再如何,也不敢强逼她。

    裴烬松开了她,单膝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程筠。

    程筠挺着个大肚子却缩成一团,瞧着别提多可怜了,喏喏道:“我从前是云楼的姑娘。”

    裴烬狭长的眸子亮了亮,她还记得自个是云楼的姑娘,“那之后呢?”

    “我不记得了,太子殿下,你为何要问这些?”程筠水眸含雾,似回忆让她极其痛苦。

    “是我将你带回上京的,你成为了我的庶妃,而后又成为了我的侧妃,你腹中,是我的孩子,莺莺,你再好生想想。”裴烬柔和的说着,盼着她能想起来。

    可是程筠仍旧摇头,“更深露重,求太子殿下离开,否则臣女便要喊人了。”

    “莺莺,你信我一次,你腹中的孩子当真是我的,你不能改嫁旁人。”裴烬从没这样挫败过,他的妻,他的儿,却要眼睁睁看着旁人来提亲,天下还有比这更痛苦之事吗?

    程筠不想与他多说,悄悄地扯动了拉绳,不一会儿,烟柳来敲门,“郡主,可是要起夜。”

    “殿下,求您离开,臣女的婢子要进来了。”程筠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

    裴烬还是一头雾水,自然不愿走,可看她哭的楚楚可怜,裴烬到底不忍心气她,在烟柳踏入屋子前快速离去,连窗户都来不及关。

    “郡主,这是怎的了?”烟柳瞧见程筠哭的眼睛通红,还当是身子不适,“奴婢去唤周大夫来。”

    “不用,就是方才孩子踢了下,有些疼,现下好多了,你去拧个热帕子让我擦下脸便好。”程筠笑了笑,哪里还有半点害怕与畏惧,她也从未想过,原来在云楼学到的技巧,还能用在殿下身上,演的有模有样。

    “好。”烟柳便去了拧帕子,随后发觉后边的窗户未关,忙去关上,“呀,奴婢疏忽了,竟忘了关窗。”

    烟柳拧了拧眉,分明记得是关上了的,怎的现下又开了,真奇怪。

    “无碍,你下去歇息吧。”程筠将帕子还给烟柳。

    烟柳放下帕子,回到床榻边,“奴婢扶着郡主躺下。”

    程筠点了点头,她现下的确是需要人扶着点了,烟柳扶她躺下,放下幔帐,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

    烟柳一走,程筠便低低的笑出了声,拍了拍肚子,“小家伙,方才娘亲演的好不好?瞧把你爹爹给吓惨了,哼,谁让他曾经也骗过我。”

    程筠想起当初殿下骗她做局,却让她那样感动就来气,还是娘亲的计谋好,一报还一报,也骗骗殿下,瞧殿下那模样,应是上当了吧?

    想起殿下那句质问,她鼓了鼓香腮,对呀,她是胆子大了,不仅敢带着他的孩子招婿,还敢骗他呢。

    原来有爹爹娘亲撑腰是这样的痛快,从前她哪敢戏耍殿下啊。

    程筠弯了弯唇,心情甚好的合眼入睡,不晓得明日殿下落在爹爹手中又会是怎么样的,真是有些期待啊。

    裴烬翻出院墙之后一直不曾走远,他在信国公府附近徘徊着,脑中乱的很,他还是有些不信,莺莺怎会失忆呢,她还记得云楼之事,偏偏就将两人之间的事给忘了,这世间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过了一会,他原本想再回去瞧瞧,仔细问个清楚,可想起方才程筠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再想到她如今身子重,需要好生歇息,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身去了荣宣伯府。

    江浸月这个孤家寡人自然是还没睡下,即便是除夕夜,荣宣伯府也冷清的很,连一盏红灯笼都不曾瞧见,大抵是整个上京最冷清之地了。

    江浸月见到裴烬一点也不惊讶,笑道:“可真难得,殿下竟会来陪着下官守岁。”

    “江浸月,我问你件事,你觉着人有可能只忘记一段时日之事吗?”裴烬坐了下来,满面愁容。

    江浸月挑了挑眉,心中了然:“殿下这话,莫不是信阳郡主失忆了?”

    “嗯,她忘了我带她回京的那段事,可她还记得云楼之事,只单单忘记了我与她的那一段往事,可能吗?”裴烬还是觉着不可能,从未听过这样的事。

    江浸月的指尖搭在桌上,沉思片刻道:“殿下,下官倒还在真接触过这样一个案子,一般失去的那段记忆,都是那人极其不愿回想,甚至是她人生痛苦的根源所在,因此会下意识逃避,在经过重大挫伤之后,便会选择性忘记。”

    裴烬一听这话便怒了,猛地站了起来,一双寒眸似刀子一般扎在江浸月身上,“你言下之意是说她觉得与我在一起是痛苦的?什么都不曾忘,单单忘记那一段,难不成与我在一起,她便那样难受吗?”

    裴烬自认为对莺莺并无不好,难不成与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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