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自有日月照山川(科举)》 第 84 章【VIP】(第2/3页)
“莫急莫急。”贾瞎子继续一通摸,道,“相公平日里稳重,处处顾全,身边人颇为赞叹,可更深夜阑时,独一个人望着星空,方觉自己是至死少年心,心头总有一些柔软的地方,不如表象的这般刚毅呐,偶尔也曾想幼稚一二,有人在身旁安抚……是与不是?”
“道长说得是!”胖子身子往前探了探,问,“可是某做错了什么,才如此郁郁不得志?”
“这……倒也不是相公的错。”贾瞎子欲言又止,脸色为难。
“还请大师赐解。”
“也罢也罢,我便说了。”贾瞎子郑重其事说道,“错就错在相公太重感情,与人大方,却苛责于己,从不与人计较细枝末节,相公付出了太多呀……可细想来,重情重义岂算得上是错呢?这世上难得重情重义之人啊。”
仿佛在为胖子打抱不平。
胖子如遇知己。
“道长, 鄙人该如何化解?”
“化解?不必不必。”贾瞎子连连摆手,“纵是仙尊身边的童子,还需下凡历劫呢,何况人哉?相公这样实而不华的非常之才,只要迈过了这道坎……事情也就过去了。”
又言:“相公本身就是最好的解法呀,重情重义之人,天必眷之。”
言罢,贾瞎子把方才收下的十几文钱退还到胖子手中,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道长这是作甚么?”胖子推辞,“给出去的板子,岂有退回来的道理?”
贾瞎子风轻云淡,颇有得道高人之态,细说道:“相公既无需老道给出化解之道,老道无功无劳,自然分毫不取……所以,这钱相公还是收回罢,老道今日的饭钱,自有下一位有缘人。”
这下,胖子不肯了。
他站起来,义愤填膺,颇有正义之态:“道长也说了,鄙人平日里慷慨行事,是重情重义之人,今日有缘遇见道长,岂忍心叫道长为一日饭钱而在此处受寒?”
遂从怀里取出一吊钱强塞进贾瞎子手中,拂袖而去,唯留情与义。
“今日得了相公的缘法,受教受教,我便不推辞了……相公慢走……”
岳丈已逝,守孝期未过,内兄却如此不长进,乔仲常无奈道:“有些话我是说倦了,可大哥却不曾听进去半句。”
白其真这样温和的人,怒得眼睛发红:“这件事官人莫管了,我明日便回去狠骂这捏不拢的软窝头。”
……
翌日大早。
白其真本就是带着怒气回娘家的,谁知下了马车,临敲门时,偏碰见了三片子嘴的邻家婶子,心里更添了几分堵。
“呦,其真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
“养了你这么孝敬的女儿,隔三岔五回来贴补,白家真是有福气。”
……
进门后,堂上只有母亲和嫂子在用早膳,那个喝醉惹事的,仍在屋里懒睡着。
家里人跟前,再不必提着皮子演戏了,白其真提起冷茶壶,怒气腾腾要往屋里去。
白母慌得打翻了碗筷,忙去拦着:“真儿,你这是要做甚么?一回来就炉膛里倒油的。”
“去浇醒你那不长进的儿子,他做了甚么丢人显眼的事,你还能不晓得?”
白母垂头不敢直视,手里依旧紧紧拽着女儿的袖子,说情道:“这事不能全怪你哥,他也是被人诓了,才闹出那样大的动静……”
“人家才打出个令儿来,他便自己先唱上了,怨不得人家专门诓他,他要害了白家名声,你还护着他?”
白其真挣开白母,冲进里屋,不带迟疑把水泼了上去,“哗——”,只嫌一壶子太少不够使。
榻上熟睡的白澈一激灵,猛地坐起身,嚷嚷着:“谁呀?谁呀?”
他甩甩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抬头看清了提着壶的妹妹,当即双手掐在额穴上,眼神躲闪:“哎呦呦,我的脑壳子呦……”
白其真“哐”的一声砸了壶,指着鼻子骂:“你装,接着装……你这算什么脑壳子,满脑的米汤拌浆糊,糊住了心糊不住嘴。”
“少说两句罢,又不是捅了天的过错。”白母扯着女儿的衣摆,劝和道,“下个月守孝期便过了,你哥也是想提早走动走动,好寻个体面的活计,不是存心与人喝闲酒的。”
“他若是敢捅了天,我倒要夸他有胆气了,怕就怕他没胆气没魄力,还总做糊涂事。”
“从前与父亲交好的世伯世叔,逢年过节不去走动,嫌人家说话啰嗦,眼下却求猪朋狗友的照拂,这是什么道理?那些浮浪哥儿若有本事照拂他,还用得着诓他酒钱?”白其真咄咄反问白母。
又言:“从前便是你总惯着他,惯出了这副德性……别人做事业、过日子,是摸一张放一张,手里的牌越攒越好,他倒好,明明手里攥着一副好牌,一开局就全抖了出去,还以为自己多了不得。谁不是干一单谋一单,谁会天天盘着核桃,嚷嚷着干大单?”
“白其真,差不多得了。”白澈受不了骂,觉得脸上无光,道,“你又不用养家糊口,在这里说甚么风凉话,你晓得当家有多难?”
“我还没说你,你先自个喘上了。”白其真怒其不争,先前是怒火中烧,此时忽的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眼角止不住滑下两行泪,哭道,“但凡这世道对女子宽和一点,我真就上了,这个家还用得着指望你?靠着爹拉牵好的交情,守着他留下的丰厚家业,能把日子过得眼下如此凄凉?”
白其真继续数落道:“你打量着我不能当家吗?都是一个父亲教出来的,学问、才情、本事哪一点不如你?怨这天既要分男儿身女儿身,却又不是个个男子都能靠得住。靠嫁出去的妹妹贴补,这名声传出去难道光彩?待哪日枝姐儿说了婚事,你一个当爹的,不为她备嫁妆,还指着她拿夫家的继续周济你不成?”
白其真苦口婆心,兄长却觉得她越俎代庖,白澈啐了一口:“我家的事不用你管……谁不省得你打小就威风,出嫁后,这么大个乔家不够你威风的,还要回娘家耍?”
“山儿他们仨兄弟,哪个若有你的半分混账,你当我在乔家不能耍威风?”每每白其真想压一压火气,兄长总能又挑起她的怒意,她说道,“今儿我把话撂下了,往后别打着父亲的恩惠,再去为难仲常,再大的恩惠,也该有个头,再怎么帮扶,也先该扶得上墙。”
“原你心里打的是这盘算,你大可放心,我白澈也是要脸要皮的。”白澈走到门扇处,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只管回家高枕睡觉罢。”
眼瞅着两兄妹越闹越僵,白母又是个没主意的,只顾着抹眼泪。这时,陆氏上前拉住白其真的手,缓言道:“一张席子上养大的亲兄妹,分形气连的,他甚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我到后边吃盏茶罢,消消气。”
又对狼狈的夫君说道:“再多的由头也比不过一个‘孝’字,你虽是兄长,妹妹替你料理了烂摊子,教训你几句你也该受着。”
这话术都是白其真用剩了的, 她岂会不明白话中的话。
陆氏软言劝说,扶着白其真的手往外引,好一会儿,白其真才肯迈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