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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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兰溪被绿娆伺候着梳洗完,阿芙已经摆好了饭菜,桌前还坐着一个小孩儿。

    “你晌午也没用饭?”沈兰溪委婉提醒。

    这是给她留的饭菜!

    祝允澄起身与她见一礼,“用过了,只是母亲一人用饭着实冷清,我陪着吃两口。”

    真是个大孝子。

    沈兰溪:“……倒也不必。”

    祝允澄似是没听出她的言中之意,夹了个油光红亮的鸭腿给她,“母亲昨夜照料父亲辛苦了,孩儿帮不得什么,陪着母亲用一餐饭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自己也夹了个鸭腿,啃得美滋滋的。

    热过一次,倒是更入味儿了。

    真香呀!

    盘子里就两个鸭腿,一人一个,空了。

    沈兰溪深吸口气,劝告自己,不要与小孩子计较嘛。

    夜里,院子里的兔子少了一只,沈兰溪啃着麻辣兔肉,嘴巴都微微肿起了。

    又辣又香,很够味儿!

    只是……对面的小孩儿似是要哭了呢。

    沈兰溪嗦了口麻辣兔头,瞧向对面瘪了嘴的人,故作疑惑,“怎的不吃?”

    祝允澄眼睛里都憋出泪花了,忍无可忍的起身往内室跑,扯着嗓子与卧床休养的人告状,“父亲,母亲把兔子吃掉了!”

    祝煊无奈的叹口气,瞧了眼一脸委屈的儿子,坦言道:“本就是猎回来给你母亲吃的。”

    祝允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哦’,震惊得无语无伦次:“怎,怎么这样?!我还每日喂它们吃草,那都是我养着的,我还拿了胡萝卜——”

    忽的,带着哭腔的话戛然而止。

    少年郎嘴里被人塞了块兔肉,麻辣鲜香的滋味瞬间窜遍口腔,兔肉烧的恰到好处,瘦而不柴。

    不知是舌头先动了,还是牙齿先咬的,左右不过他回神时,一块兔肉已经嚼吧嚼吧吞进了肚子里。

    嗯……有点好吃……

    祝允澄意犹未尽的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那人端着的盘子里,垂涎三尺。

    沈兰溪靠在一旁,故意问,“还要吗?”

    明晃晃的逗小孩儿玩。

    祝允澄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面颊有些烫,不高兴的撅着嘴不说话。

    祝煊无奈的扯唇笑了下,在沈兰溪的细腰上轻拍一下,教训道:“没有规矩,去好好坐着用饭。”

    “哦。”沈兰溪随意应了一声,施施然的端着麻辣兔肉走了。

    祝煊又看向跟自己较劲儿的儿子,“本就是猎来吃的,不必想太多。”

    祝允澄神色颇为不自在,哼哧哼哧的,小声吐出一句,“父亲下次带我一起,多猎几只回来。”

    祝煊:“……”

    祝允澄说罢,几步出了内室。

    祝煊一手捧着书册,瞧得分心,尤能听见外面两人争食的动静。

    就这般好吃?

    倒像是……养了个女儿似的。

    祝煊眼眸一震,倏地一张脸爆红。

    沈兰溪吃饱喝足,终于等到了迟迟未归的人。

    “怎的这般晚?”沈兰溪问。

    元宝笑嘻嘻的把荷包掏出来递给她,兴奋道:“今日来了好多客人,娘子是没瞧见,好生热闹,直至方才,我才忙完,这袋子银子可都是今儿赚的。”

    沈兰溪颠了颠,是有些沉手,“赚的多自是好,但也不可太晚,你一人这时回来,我总是不安心的,好饭不怕晚,便是迟几日,该赚的银子也自会赚得。”

    “婢子记下了。”元宝认真点头,把她手里的荷包又拿回来收好。

    她明日可是要记账的~

    “娘子

    今日没出去,许是不知,听说昨夜国舅爷的府宅灯火通明,被禁军与羽林卫围得跟铁桶似的,还有兵器相撞的声儿,那条街上的人都听见了,我今日也没功夫去瞧,不知那府邸是不是真的被封了。”元宝叽叽喳喳的与她说着自己听来的闲话,说到最后,还颇为遗憾。

    “若是传的沸沸扬扬,那约莫是真的了吧。”绿娆在一旁道。

    “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元宝惊叹一声,“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弄得那般大的动静。”

    沈兰溪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去用饭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

    绿娆笑了一声,与捂着脑袋的元宝一同屈膝告退。

    两人刚走,沈兰溪便迫不及待的进了内室,一把抢走床上的人手里的书册,眼睛亮晶晶的问,“郎君可知,昨日刺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吗?”

    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祝煊却偏是使坏,不让她如意,淡声吐出几个字,“国舅爷。”

    沈兰溪瞬间没了乐趣,不高兴的瞧他,“你如何得知的?”

    祝煊勾唇一笑,“方才听你们在廊下说的。”

    沈兰溪哼了声,忽的一顿,气得捏他,“你诓骗我!前些时日你忙的案件,便是与国舅爷有关吧!若不是如此,他何至于昨日朗朗乾坤的行刺你?那是狗急跳墙了。”

    “嘶——”祝煊赶忙抓住她的手,老实交代道:“那罪证,前日夜里向大人便秘密入宫呈到了御前,只是他们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若是所料不错,向大人昨日应是也被行刺了。”

    灭了他与向涵之的口,便是有罪证又如何?只要皇上不信,便无人能治得了国舅爷的罪。

    白家当年拥护圣上登基,功劳苦劳皆有,是以,当时四品大家的白家,出了一位凤后。

    沈兰溪蹬掉鞋子上床,盘腿而坐,双手托腮,“但杀掉你与向大人又如何?皇上早就提防着外戚势力了,他受白家掣肘多年,虽然京中势力盘根错节,他从前对抗白家许是蜉蝣撼树,也或是没有拔这棵树的由头,但如今,你们呈上了白家的罪证,这般好时机,不论这罪证真假,皇上都会动白家。”

    皇上当年便是在叔叔兄弟之间争得皇位,又如何不知迟迟不立储君的后患?

    五皇子中宫嫡出,除却不受皇帝喜爱,便是皇上在提防外戚。

    而上次揽香楼事件,皇帝对作死的三皇子和‘受害者’的五皇子各打五十大板,如今想来,约莫是为了制衡。

    法术势,三者如何平衡,是帝王穷其一生要学的。

    “不可妄言。”祝煊捂她嘴巴。

    朝堂之事,错综复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得并传扬出去,多半会带来灾祸。

    但他也心惊,她竟能瞧得这般通透。

    沈兰溪拿掉他的手,轻声说:“就关起门来说说嘛,郎君可莫要说出去……”

    祝煊微微挑眉,瞧她不语。

    “便是说出去了,我也不会承认的。”沈兰溪歪了歪脑袋,悠悠的说完后半句,一副‘我就无赖,你能奈何’的架势。

    祝煊神色严肃的叮嘱,“这话,与我说说便罢了,除我之外,断不可与旁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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