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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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晌午,荟萃楼门前车马已然热闹起来了。

    沈兰溪刚一进去,便被小二迎去了祝家的厢房。

    “一会儿会有个梳着双丫髻、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前来,名唤元宝,记得领她上来。”沈兰溪吩咐道。

    “是,小的记下了。”小二躬身应道。

    一刻钟后,沈兰溪酒足饭饱,等候多时的人也终于回来了。

    “娘子,出大事了!”元宝一路小跑回来,额间还沁着汗,神色焦急。

    “怎么了?”沈兰溪一颗心被她吊起,倒了杯茶给她,“先喝。”

    元宝端起那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娘子,揽香楼出了命案!”

    “命案?”沈兰溪讶异,“谁?”

    “蓝音娘子!”

    “蓝音死了?”沈兰溪瞬间身形僵直。

    元宝连忙摆手,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是不是!死了的是个当官儿的,说是姓秦,但那人好死不死的,偏生死在了蓝音娘子房里,他们说是毒杀,现下揽香阁已经被官府的人查封,蓝音娘子被抓走了。”

    “怀疑是蓝音毒死了那姓秦的?”沈兰溪反问道,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氤氲热气的茶杯。

    “是,但奇怪的是,听说昨夜来了的不止是刑部的人,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里面烛火通明,亮至三更天,此时外面还有重兵把守呢,看管甚严。”元宝抓了抓脑袋上的发髻,有些想不明白。

    沈兰溪静默几息。

    难怪她昨夜觉得有什么不对,祝煊身为左佥都御史,向来是偏重于官吏之间的狱案,揽香阁这般的命案,合该找刑部才是,阿年又怎会慌慌张张的来禀报?

    怕是此事不止牵扯着那死了的秦姓官员,里面还有更大的鱼。

    “知道那姓秦的叫什么吗?”沈兰溪问。

    元宝两条小细眉拧了拧,道:“好像是叫秦元寿,是个武将。”

    沈兰溪手指轻敲了下,只觉这名儿似是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一旁的绿娆思索了一瞬,小声提醒道:“娘子,这位秦将军是陈家的姻亲,也是陈家三郎陈彦希的岳父。”

    沈兰溪瞬间恍然大悟,刚要开口,却是被小炮仗抢了先。

    “就是那个辜负娘子的负心郎混蛋的岳父?”元宝一双眼瞪得溜圆,似是要撸袖子出去揍人一般。

    沈兰溪瞧得好笑,抬手在她脑壳上敲了下,“大声什么?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

    元宝揉了揉被敲的地儿,委屈又义愤填膺的哼了声。

    沈兰溪敛了眉间色。

    若是她没记错,这秦元寿是同四品的武将,那牵扯在内的人,必定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或是皇亲国戚,刑部的人担不了这责,才会让人去找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来。

    那蓝音……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回府,沈兰溪便吩咐人盯着些,若是郎君回来要立即知会她。

    进了屋,元宝才小声问:“娘子是要帮蓝音娘子吗?”

    沈兰溪坐在梳妆镜前,缓缓拆掉发髻,半晌才答:“帮不了。”

    在这个封建朝代,权利重于一切,包括人命。

    且不说,她不明真相,其中缘何她无所知,再者,便是明了又如何,皇亲国戚与平头百姓从来都不是可放在一处等量的,若是里面那位大人物当真是有人护着,蓝音首当其冲的会被用来抵秦元寿那条命。

    至于她,一无恩宠,二无权势,便是有心也无力,帮不了什么。

    廊下烛火渐黯,祝煊才踏着风雪回来。

    他放轻脚步进门,不等脱下身上冷寒的大氅,那缩在软塌上的人忽的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瞧得人心软。

    “怎么不去床上睡?”祝煊问着走近。

    沈兰溪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娇憨,“回来了,饿吗?厨房给你留了饭菜。”

    祝煊脚步一顿,胸腔忽的有些发胀,又热热的。

    沈兰溪瞧他看着她不说话,从松软的被窝里钻出来,“我去让人给你热热饭菜,你先去沐浴吧。”

    “好。”祝煊温润应声,稍顿,又盯着那披头散发的单薄背影勾唇轻笑,“多谢娘子。”

    沈兰溪没听出其中异样,踩着鞋去唤了元宝来,不多时便摆好了膳食,热气腾腾的散着香味。

    “再去拿副碗筷来。”沈兰溪吩咐元宝。

    祝煊擦发的动作一顿,朝她看来,眉眼间含了些不赞同,“你还没用晚膳?”

    沈兰溪打了个哈欠,“用过了,我只是陪你吃两口罢了,不然你一个人用膳多冷清啊。”

    也是,她这般好食之人,怎么会饿着肚子呢?

    祝煊哂笑一声,劝诫道:“……夜里不可多食,该睡不着了。”

    “知道知道。”沈兰溪敷衍的应着,拿了他的筷子夹了香喷喷的鸡翅塞进了嘴巴里。

    祝煊:“……”

    两人吃饱喝足,沈兰溪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进了内室。

    祝煊眉梢一动,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罢了,虽是有些累,但也不是给不了她。

    “你——”

    “郎君——”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皆顿住。

    “你先说。”祝煊道。

    沈兰溪点头,她等了他好久,自是要先说的。

    “刚用过饭,郎君睡不着吧,我们说说话?”她铺垫一句。

    只是不等祝煊答,便急切的抛出了自己想问的,“揽香楼的事如何了?听说蓝音被抓了,她还好吗?揽香楼的赵妈妈呢,也被抓了吗?”

    祝煊眉眼稍动,盯着她的眼神满是打量,“为何会问起这个?”

    沈兰溪脑子混沌,也懒得与他兜圈子,坦白道:“从前有些事,偶然与蓝音结识,这些我日后再与你细说,你先说说她如何了,还有那揽香楼的案件是怎么回事。”

    祝煊刚要开口,她又补了一句,“我知晓你有些事不能说,你便挑拣一些能说的与我说说嘛。”

    夫妻多日,倒是知晓他会说什么了。

    祝煊无奈轻笑一声,把那句‘朝廷案件,不可多言’咽了回去,回道:“此案牵扯甚广,还在查探,揽香楼查封,至于你关心的那位蓝音娘子在刑部大牢。”

    沈兰溪上半身抬起,眼巴巴的瞧着他,两人对视几眼,“没了?”

    祝煊点头。

    沈兰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这两句,街上的百姓都知晓,我还用得着来问你?你说些我不知道的嘛~”

    “比如?”祝煊被她抓着手臂直晃,也耐心的问。

    “比如这案件中被牵扯进来的大人物是谁,还有那毒酒是——啊!”沈兰溪惊叫一声,伸手捂住被敲的脑袋,控诉道:“你打我?”

    不重的力道,偏生那股娇娇的劲儿,似是被他敲得青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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