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极人臣: 第308章 未应春阁梦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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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内,刘瑾听到小太监的禀报后,端得是瞠目结舌,他道:“你说,他们在静谷中待了两个时辰都没出来,还时不时有笑声?”

    小太监诚惶诚恐道:“回刘爷爷的话,千真万确。”

    魏彬忙问道:“可曾听见他们说什么?”

    小太监欲言又止,刘瑾给魏彬使了个眼色,魏彬抓了一把金瓜子撂进了他怀里:“诺,拿去,可别说,你爷爷我不疼你。”

    小太监却不敢接,他苦着脸道:“奴才也想领您的赏,可隔得太远了,又有水声,实在是听不清。”

    刘瑾闻言笑道:“是真听不清,还是假听不清?”

    他摘下手上的红玉戒指,也丢给了他。小太监忙眼疾手快接住,几乎是同时扑通一声跪下:“刘爷爷恕罪,小的要是知道一星半点儿,哪敢藏着掖着不说呢。可皇爷素来谨慎,您也是知道的,既是密谈,岂会让奴才的狗耳朵听着……”

    刘瑾凝视他半晌,还是叫他把东西收下。小太监千恩万谢走了。魏彬问道:“刘哥,要不再找几个问问……”

    刘瑾想了想道:“罢了,动静太大了,还容易被人抓着。”

    魏彬诧异道:“那难不成就这么算了?李越摆明是有所图谋啊。”

    刘瑾奇道:“何以这么说?”

    魏彬说得理直气壮:“李越那是什么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对皇爷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如今肯陪他呆这么久,一定是有图谋,图谋的还不小。”

    刘瑾想到了李越主动提出送宅,忽然打了个激灵:“他哪来那么多银两,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好了,他也盯上了那笔钱了!难怪……他今儿故意找茬打压江彬,就是为了排除这个异己,现下只怕是在说我的不是。”老子还以为他是为马中锡昏了头,还特特提醒,真瞎了狗眼了。

    魏彬一震,他眼中闪过厉色:“刘哥,如今正是困难时候,他把持吏部的栓选还不够,还把手伸到这里来。这可万万不可。兄弟们早已是怨声载道。如今宫中有老儿当,有张永,还有李荣等人,与我们争驰,没有进项,是寸步难行呐。”

    刘瑾叹道:“这我何尝不知。只是,这事儿得慢慢计较。”

    魏彬心急火燎:“刘哥,可不能慢了,再耽搁一会儿,只怕圣旨都要下来了。”

    刘公公翻了个白眼,酸不拉几道:“耽搁又怎么样,不耽搁又怎么样,能凭一句暗示,就叫皇上发兵去鞑靼的人,你还争得过他?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了。”李越要是还想混下去,就得帮他这个忙。

    没过几日,大明的第一场遴选就浩浩荡荡拉开序幕。希望更进一步的官员,渴望得到起复的贬官,皆云集京师,准备参加六部联袂举行的这一场大考。考题均为政务要旨,答卷重新誊抄两份,再由黄纸密封,每位考官随机抽取答卷批阅。每两名考官批阅同一人的答卷,如两名考官给的分数相差太大,则由主考来审核裁断。笔试挑出的优胜者,才能再进入殿试。

    刘瑾很清楚李越腹中的打算,她是借机要收回一部分选官擢升的权力,再来一次重新分配。这固然会引起一批人的不满,毕竟在大明官场上,官位换钱早就成了常态,李越直接将大头都弄走,给他们留下些小鱼小虾,这等于是又少了一笔进项。但这对他们来说,还不至于绝不能忍,一是他们也心知肚明,这摆明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会容他们把这么多官位全部吃下,二是好歹还剩了一些不是……他们又要忙着去和其他人一块争余利了。刘太监咬了咬牙,说实在,他混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想去赚这点小钱,要来就来个大的!

    暮夏疏风习习,傍晚时分,朱厚照看着庭院中百来盆含苞待放的昙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昙花恣纵迅疾地舒展开雪白的千层长瓣,幽幽地吐出淡黄色的花蕊,片刻之间,花如琼海,芬芳四溢。月池深吸一口气,五脏都要涤清了。

    朱厚照推了推她:“叫你来,你还推阻四。这下长见识了吧。”

    月池展颜一笑,道:“只是辛苦了花房的公公们。”

    朱厚照只觉月色、花色、水色与秀色融为一体,他握拳清了清嗓子:“这算得了什么。”

    月池垂眸,又开始膨胀了。刘瑾跟着道:“爷说得是,他们都是自幼苦学培植花木的手艺,又经过考察,才能有幸来照料这些花儿。”

    月池眼中微光一闪而过:“考察?”

    刘瑾闻言笑道:“这正是老奴想向皇爷禀报的,这外头的相公们要考,内宫的女官们也要考,咱们中官总不好落于人后。”

    月池问道:“这么说,刘太监也想为中官的进阶之路,定一套规矩了?”

    刘瑾笑道:“这要看皇爷的意思。”

    朱厚照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不冷不热道:“中官品类众多,又各有长处,岂能以条框来拘束,再议吧。”

    刘瑾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道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月池也讶异了一瞬,随即接到了刘太监的眼神示意。她略摇了摇头,就跟着朱厚照离开了,徒留刘公公僵在原地,气闷不已。

    朱厚照摩挲着斗彩秋杯,其中的黄酒在月下流光。他将酒水一饮而尽,忽然没头没尾问道:“你难道不帮着说项说项?”

    月池看着细碎的星光,漫不经心道:“有用吗?”

    朱厚照调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呢?”

    月池扑哧一声笑出来:“正因知道,才是我的本事。”

    朱厚照问道:“怎么说?”

    月池挑挑眉:“您愿意在那处愿意行遴选,是不想替人背锅,而在这里不肯行考察,是想人替您背锅。”

    官僚集团榨取、截留了大量基层的财富,却顶着仁义的皮,将锅全部甩到了天家靡费之上。如今民不堪苦,君不堪俭,当然要想法子整顿。至于宦官,他们本来就是皇帝的黑手套,天子不便于诉诸于众的诉求,当由宦官来满足,也由宦官来背锅,要是连太监一个个都像萧敬似得,还不把人给憋死。这才是朱厚照采取截然不同手段的动机,也是阉患千年难歇的根本原因。

    对于她的一针见血,他早已不会那么讶异,可心中却是一如既往的期待,夹杂着一丝丝的担忧。他既盼着有人看穿他,又怕有人能看穿他。他曾经以为永远不会遇见这么个人,直到碰见了她,搅得他如今是既想亲近,又怕亲近,既惆怅她不肯和他亲近,又畏惧她突然和他亲近。

    他一时讷讷无言。月池问道:“怎么,被说中了,哑口无言了?”

    朱厚照故作不屑道:“朕早就习惯了。朕只是在想些其他的事。”

    月池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发毛:“……你在想什么?”

    朱厚照笑道:“你不是料事如神吗,何不猜猜?”

    月池心念一动:“猜有什么用,我猜得中,你做得出吗?”

    朱厚照一窒,这一语恰如火上浇油,以致君臣二人分别后,他依旧辗转反侧。他在床上打了个七八个滚,只觉浑身火热,心乱如麻,不由披衣起身。西洋的玻璃镜澄澈如满月,他扯下锦袱一照,只见面上绯红,仿佛涂了胭脂一般。他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又没脸就叫内侍进来,思来想去,摸出了他珍藏的戏本,借着镜光月色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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