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与凤傲天的炮灰女儿: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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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错,错的是父亲。

    可这个世道是孝道大于?天,他的勃论从不会被世人所?接受。

    在世人看?来,你可以杀人如?麻,乃至叛国投敌,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其中一个恶人罢了,与其他恶人没什么不同,但若是连自己父亲都能背弃,那便是十恶不赦,是罄竹都难书的劣迹斑斑。

    商溯闭了闭眼。

    ——无人会认可他的大逆不道。

    “罢了。”

    下一刻,他感觉到相蕴和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声音依旧软糯,但却?带了不可置喙的坚定,“他既不拿你当孩子,你也不必拿他当父亲。”

    商溯倏地睁开眼。

    面前的小姑娘仰着脸,此时正静静看?着他,双瞳剪水,蕴着秋水与星辰,一字一顿与他道,“什么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不过是执政者愚弄天下人的工具罢了。”

    “我阿父是反贼,我是反贼的女儿,我从来不信这一套。”

    商溯眸光凝滞。

    “我只信将心?比心?。”

    相蕴和的声音仍在继续,“天子昏聩,臣民诛之;父亲不贤,子女杀之。”

    前世的她宁愿自戕,也不愿成为盛军威胁父母的把柄,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父母的珍宝,是他们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的骨肉,所?以她宁愿受尽折磨,宁愿一死?了之,也不会成为盛军插向他们心?口的尖刀。

    感情从来是相互的。

    因为阿父阿娘爱她更胜自己,所?以阿父阿娘在她心?里,亦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存在。

    “这才是我坚信的道理?。”

    相蕴和道,“大逆不道又如?何?”

    “我宁愿做十恶不赦的恶人,也不愿被愚弄被摆布。”

    商溯微蹙眉头一点一点展开。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相蕴和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么多?的离经叛道,见少年迟迟未说话,不由得?笑了一下,“若是吓到了,便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

    “不,你说得?很对。”

    少年打断她的话,潋滟凤眸灼灼而?燃,仿佛是业火在荡涤世间,顷刻间将少年眼眸冲刷得?再无其他颜色,只剩下静静看?着相蕴和的沉静,这是一贯倨傲的少年眼底鲜有?的神色。

    他突然开始明白,为何从第一次见面,他与相蕴和便一见如?故,将刻薄恶劣的他连戏弄人的本性都一并压了下去。

    ——因为他与相蕴和本质上一种人,他们天然互相吸引。

    他的宁折不弯在表面,在眼角眉梢的桀骜暴烈。

    相蕴和的宁折不弯藏在她的温柔娇怯下,要等触碰到她的逆鳞时,她才会狠狠刺向你。

    她如?此耀眼,如?此决绝,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她有?着爱她的家人,左右奔走寻找她下落的父母。

    “天子昏聩,臣民诛之,父亲不贤,子女杀之。”

    商溯声音微微一顿,随即掷地有?声,“世间道理?,便该如?此。”

    相蕴和眼皮轻轻一跳。

    像是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放下,少年向来冷硬倨傲的面容此时柔软下来,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软得?有?些不像话,像是聚了一汪春水在里面。

    “相蕴和,谢谢你。”

    少年对她道。

    声音很轻,相蕴和却?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于?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这人长得?太?漂亮,往日装着嘲讽轻蔑的凤目一旦柔软下来,便像是修炼了千年的精怪在吸食人的魂魄,让脑袋都跟着晕乎乎的。

    怪不得?书上说美色惑人,长得?漂亮的人,的确容易能迷惑心?智。

    相蕴和遥遥头,“这有?什么好谢的?”

    “这不过是我对这个世道的一点看?法罢了。”

    她这人只是看?着乖巧,骨子里却?不是什么乖顺的人。

    最典型的事情是她听闻阿娘毒杀阿父之事时,第一反应不是阿娘大逆不道,竟敢行弑君之举,而?是觉得?肯定是阿父伤了阿娘的心?,阿娘才会如?此行事。

    什么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眼里看?到的是若身上挨了刀子,一定要千百倍还?回去。

    委屈求全?

    不,她只奉行报仇雪恨。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琴。”

    相蕴和拉了拉商溯衣袖。

    小姑娘什么也没有?问?自己,只用一句话破开困他多?年的心?结,商溯眉眼柔软,目光随相蕴和而?动。

    “你不是说你不会弹琴吗?”

    只是嘴欠的本性难移,商溯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呀,我不太?会弹。”

    相蕴和比宋梨诚实?很多?,听商溯问?,她便如?实?回答,“虽然阿父兰姨从来夸我弹琴好听,但我知道的,我弹得?并不好,我的琴音对他们来讲是一种折磨。”

    “但现?在不一样啦,你会弹琴,你可以教我呀。”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三郎,你都会弹什么呀?”

    对上这样一双眼,商溯仅剩的丁点郁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就应该是这样。

    本质上与自己相同的另外一个自己,便该眼底永远都是晴空,笑时如?阳光耀眼。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会弹的。”

    商溯对自己的琴艺很是自信,“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然后这种自信在听到相蕴和拨弄琴弦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不是,这声音是琴弦能发出来的?

    老仆砍木头生火的声音都没有?这么难听。

    自信满满的商溯的脸色有?一瞬的凝滞。

    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又看?相蕴和的手,又看?看?相蕴和手指按着的琴弦,以至于?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你再弹一次。”

    相蕴和无疑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听商溯开口,便再次拨动琴弦。

    “嗡——”

    刺耳声音再次在院子里响起。

    周围亲卫默默抬起手,默默捂住自己的耳朵。

    见多?识广的老仆眉头微动,万年不变的死?人脸有?了一丝难崩。

    半息后,这位看?自家三郎持剑捅父亲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老仆做了与亲卫们一样的动作——默默抬手,默默捂耳朵。

    商溯是院子里唯二没有?捂耳朵的人,另一个是相蕴和。

    不捂耳朵不代表不知道难听,而?是正是因为知道难听,所?以才更不敢捂耳朵。

    ——不能伤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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