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是亲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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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是胖瘦高矮的细微区别,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郑太后只觉冷汗津津,模糊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里,“您敢肯定?”

    “当然,他天天过来,还常给我这把老骨头带二两烧酒呢!”到他这把年岁,早就对生活见怪不怪,唯有酒中滋味是唯一的乐趣,若非那人许久不来给他送酒,护林人今日也不会过来。

    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睁着一双浑浊老眼,锤了锤皇帝,“好小子,一朝发达就忘却故旧,亏我从前还帮你俩遮掩!”

    这么说还真是隔墙有耳,郭暖脸上更红了些。

    陆鸣镝则笑道:“是我忘了,回头给您补上,十坛上好的烧刀子,您看可够?”

    那老寿星退下后,郑太后已是神昏气丧,她再想不到郑家从一开始就输了,原来那小蹄子早就默不作声攀上皇帝,亏她还一门心思想将流云扶上后位,哪曾想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但虽然是她贪功冒进的缘故,总归是关心皇帝才会如此,郑太后到底存着一丝希冀,力图为自己开脱。

    陆鸣镝冷静地道:“您若真为我好,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揭露此事,半分不顾朕的颜面。幸而是场误会,但若不是呢?可见在您心里,郑家的地位,郑氏一族的荣耀,要远远胜过那点浅薄的母子情分。”

    他自失地笑了笑,“从前朕也曾期盼着,您能真切地将朕当成骨肉血亲看待,就好像您对郑家人、对皇姐那样,可惜,到底是不可能了。”

    郑太后一次又一次将他拒之门外的举动,彻底浇灭了那个孩子火热的心肠,而今日之举,更是让陆鸣镝对这位养母一点信任都剩不下了。

    他很失望,但却不怎么难过。当一个人连难过都不肯的时候,就说明真的不在意了。

    郑太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模糊感觉自己曾触碰到那把通往成功的钥匙,然而,是什么呢?

    这辈子她都在为宗族而活,力图将娘家前程发扬光大,但,现在却好像亲手断送在她手里了。

    郑太后只觉喉咙里腥甜无比,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软软栽倒下去。

    *

    郑太后被送往五台山休养,那里毗邻佛寺,有檀音绕梁,兴许更利于清修。

    寿康宫众人对此俱讳莫如深,静太妃已经当了出头椽子,被强行剃度,她那把引以为傲的好头发连一根都没剩下,前车之鉴在此,后人又怎敢重蹈覆辙呢?

    只是对椒房殿那位备受宠爱的新后更多了些敬畏,这位才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不显山不露水就把劲敌给铲除了,看来郭家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这哪是朵娇花,分明是朵食人花,不送进宫都屈才了。

    郑太后离开月余,郭太后又忽然提起,她想到行宫住上一阵子,兴许一年半载,兴许三年五年,又或者干脆就这么住下去。

    宫里的空气太过逼仄,她早就呼吸够了,余下不知多少光阴,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郭暖挽留无效,只忐忑地握着一枚淡黄色琥珀印鉴,那是郭太后的私印。

    郭太后含笑道:“留着吧,指不定能派上用场的。”

    这段时日冷眼看来,阿暖与皇帝固然恩爱,可一个聪明女人就不能将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设若日后皇帝变了心,又或者郑太后想要东山再起,这枚印章是对阿暖最好的保护——那是来自先帝的权力,亦是嫡妻正室应有的权力。

    先帝平生没送过她多少礼物,唯独这块琥珀是请能工巧匠精心雕琢,郭太后爱不释手,可是到底也用不上了。

    郭暖泪盈于睫,呜咽着道:“姑母,我也要陪您出去。”

    郭太后抚了抚她后脑,“傻孩子,你有你的家,岂能说走就走?哀家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了。”

    她素性洒脱,甚少为儿女私情所牵绊,唯独在郭暖身上倾注了极大的心力,可是雏鸟羽翼已成,她也该松手了。

    这才是对阿暖的成全。没了郑郭两家牵制,皇帝也能放心地宠爱阿暖。

    郭太后舒徐一笑,坐上离宫的马车。

    郭暖恋恋不舍地送姑母离开,回来后依然愁肠百结,等皇帝夜里过来时,便告诉他自己想去陪陪郭太后。

    陆鸣镝:“……那么朕呢?”

    这正是令郭暖为难的地方,她能说走就走,皇帝可不行,还有那么多朝政大事等着呢,况且皇子公主带不带也是个问题,出宫不放心,可若留在宫里,皇帝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么?

    陆鸣镝看她小脸纠结的模样,吻了吻她额角,认真道:“朕发誓,等明年开春,便亲自带你和孩子去行宫看望母后,你可满意?”

    郭暖撇撇嘴,“男人的誓言都不可信的。”

    陆鸣镝本想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但转念一想,貌似还真骗过,只得肃容道:“朕保证自今日起再不对你说谎,这般可行了罢?”

    郭暖勉强满意,褪下罗袜钻到他怀里,在他胸口轻轻打着旋儿。

    陆鸣镝按住那只不怀好意的柔荑,“又想要了?先前不是还以为朕不能人道么?”

    郭暖俏脸泛红,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明明只是心里转悠的念头,难道是梦中泄露?

    只得使出撒娇大法,哼哼唧唧地道:“没试前怎知道,保不齐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陆鸣镝戳了戳她粉嘟嘟的腮颊,“又胡说了,朕怎么样,难道你不是早就试过?”

    说起来郭暖对他承认后的那番说辞也是疑疑惑惑的,甚至一度怀疑皇帝编了个更大的谎来诳她,就为了看她出丑。

    而直到出月后两人首次裸裎相对,郭暖才终于能肯定,这便是她亲身经历过的那个人。

    陆鸣镝不禁好笑,“你都没记住朕的声音,倒是记住了朕的身子。”

    虽然有他刻意变化的缘故,可相处这么久,总能听出点端倪来。

    郭暖往他怀里拱了拱,“那没办法,谁叫我耳朵不灵。”

    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陆鸣镝明显感觉她在故意撩拨,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郭暖故作惊慌,“现在?”

    她还没准备好呢。

    陆鸣镝惩罚般地咬了下她的耳垂,蓦然问道:“你喜欢从前那张脸,还是现在的?”

    就好像在问大米和蛋糕哪个更好吃。郭暖一个恍神,思维便拐弯了。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都选行不行啊?”

    陆鸣镝:……这还有得比么?

    他信了,皇后的审美观的确异于常人,自己当初撒那个善意的谎言是对的。

    不过孩子们可不能跟她学,他可不想日后找两个丑儿媳丑女婿,那未免太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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