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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美人想退休》 100-110(第3/13页)
多出来的温暖让宋青梧一怔,低头看去,谢淮骁已经拖着自己的小软垫到了他身边,贴着自己坐着,大氅盖在来两人的腿上。
“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谢淮骁抬头看他,小眉头拧得很紧,“我前阵子就染风寒了,好像烧得很厉害,母妃天天都在我床前守着,睡也睡不好,眼睛底下落了黑,父皇看着难受,我看着也难受。”
宋青梧握着书的手微微攒紧。
母亲去世,父亲几乎整年都在遥远的北原关,小妹需要他带,宋青梧已经不记得自己上回生病时有父母陪着是几岁的事了。
谢淮骁见他不说话,想起听绣春咕咕讲过的外头勋贵家里兄弟不睦、父母不疼的话本故事,这个漂亮哥哥穿着这么不合身的大氅来讲学,家里连一个陪读的小厮也不愿给他,对比自己不仅一路都有隐蟒卫护着,每年都会穿新衣,谢淮骁突然就将漂亮哥哥同那些话本里不受宠的勋贵子弟联系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哥哥,怎么会有人不疼他呢。
谢淮骁忽然抓起宋青梧的手,学着父皇亲吻母妃那样在宋青梧的手背上使劲儿亲了一口,然后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说:“没事的哥哥。”
宋青梧:“……殿下?”
谢淮骁说:“以后我——”
“疼你”两个字被生生打断,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于秉文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朝服,虽然年近古稀,满头霜白,但腰背挺拔如松,声音洪亮如钟,精神矍铄,就是不怎么爱笑,是个严肃的老头。
这是谢淮骁对他的第一印象。
在后面,就变成了严肃且凶的先生。
于秉文双手背在身后,宋青梧见了他,连忙站起来对他行了弟子礼。
谢淮骁有样学样,也跟着站起来行了礼。
“青梧儿可晓得今日何错?”于秉文没有看谢淮骁,对着宋青梧道,“可晓得领多少罚?”
宋青梧抿了抿唇,直起身向于秉文摊开了手心:“作业功课未做,今日又迟到,按照老师规矩,该罚二十戒尺。”
于秉文点了点头,转身去书架上取出了戒尺,那戒尺是黑檀木的,上面还漆着竹,又扁又长,光是看着,谢淮骁都觉得手疼。
二十下,于秉文一下没少,一点力没剩,啪啪的声音回荡在学堂里,宋青梧被抽一下,谢淮骁就跟着瑟缩一下,脸上的表情跟着难过一分,直到最后,竟是像抽在他身上那般,直接哭了出来。
“先生莫打了!”谢淮骁那时虽然矮,但也有宋青梧腰高,他搂着宋青梧的大腿,在宋青梧裤子上蹭着自己的脸,“哥哥手都渗血了!”
于秉文看了他一会儿,说:“那殿下可愿替青梧儿挨剩下的板子?”
谢淮骁收紧了自己圈着宋青梧大腿的胳膊,说:“可、可以的,但是,但是先生能不能轻点,我不是怕疼,我是担心留印子了,母妃看见后会心疼,母妃一心疼就掉眼泪,一掉眼泪父皇便觉得是我不乖了。”
宋青梧腿上的束缚谢来谢紧,小孩儿就是怕疼,偏还要扯到陛下和静妃身上去。
“先生罚我便是。”宋青梧说。
“行了,今日先给你攒着。”于秉文看了眼泪眼婆娑的谢淮骁,收了戒尺,“今日殿下第一回来,若是这般被吓回宫去了,老夫也不好和陛下交代。”——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囧样,谢淮骁感到无比唏嘘,后面于秉文确实补上了宋青梧的板子,只是没有当着自己的面,他会知道,也是那天下课后,发现宋青梧另一只手也红了手心。
那把戒尺,于秉文后来留给了宋青梧,宋青梧后来出任礼部侍郎,又做了自己的老师,那把戒尺便被宋青梧一起带进了静安殿的那间小书房,于秉文从未用那把戒尺打过谢淮骁的手心,宋青梧却打过,虽然很轻,但也让谢淮骁在心里记了许久。
再后来,宋青梧去了户部,戒尺被他带走了,直到丛云岭后,那把戒尺作为宋青梧身边唯一留下的和谢淮骁有关的东西,当做谢淮骁的替代,被宋青梧埋在燕江边,立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衣冠冢。
谢淮骁看着自己的掌心,叹了口气。
“小。”谢淮骁说,“相爷在燕江边常常待的地方,你识得路么?”
“我是没想到你还带谢淮骁来了。”蒋正源仿佛没有了感觉,笑得疯癫,“陛下,我不跟你谈,我想跟尚书大人私下聊一聊。”
话音落下,牢房四周倏地静谧下来。
锃亮的剑身上现出谢淮骁的一双眼,里头映着小烛灯的火光。
片刻,谢淮骁说:“好啊,我跟你谈。”
第 103 章 瓷蒺藜
宋青梧的剑收回得不情不愿,视线从蒋正源那里离开,落在谢淮骁身上。
方才还是一个周身围着刺的人,谢淮骁说完,便见那些刺尖尖一根根软了下来。
他的这幅模样,谢淮骁也很熟悉,和他每回想要得寸进尺而软了态度的样子很相似。
宋小站在原地,看着屏风后头,手指下意识搓着自己的袖口,有些无措。
他是头一回伺候人。
去上私塾以前,虽然日日都跟在宋青梧身边,但宋青梧出身将门,打小起宋国公便没有像旁的勋贵家里那般,给宋青梧配备伺候的下人,会自己穿衣洗漱吃饭梳发后,便一直都是宋青梧自己做这些,因而他也从不让宋小做这些贴身伺候的事,更何况宋青梧一开始便发觉了宋小很怕自己,他虽不曾苛责打骂过宋小,对宋小也像是对待自己家里的小辈那样,该给什么便给什么,甚至送他去上学,可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宋小对他的印象。
这些事虽热宋青梧未曾对谢淮骁讲过,但做猫时他自己也能瞧出来,因此喊了宋小回来后,谢淮骁立时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本就不是大胆的孩子,这一回怕是连看自己时都会觉得害怕。
“夫、夫人不吃早食么?”宋小果真战战兢兢地又开了口,“可、可是不吃早食对身体不好,况且相爷回来见着小厨房里的饭食没动,也会担心夫人的。”
宋小其实还想说自己或许会被相爷责罚,可他也不敢对着夫人说,相爷和夫人都是主子,对自己再好也是主子,主子是他们这些下人的天,给口饭吃便是天大的恩惠,相爷甚至还送了自己去私塾,还是那么好的先生在教书的私塾,这恩情垒起来,宋小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还不干净,他只能竭尽所能的伺候好主子,不给他们生事。
可他又很害怕,宋青梧尽管收敛得很好,但他身上山君天生的威严总是带给宋小压力。
宋小也很想改,可是骨子里带着的害怕不是受到主子的优待便能消除的。
谢淮骁对这些小心思很敏感,一是因为岚君天生心思细腻,对自己和对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很敏感,二则是他从小长在宫里,身边围绕的都是阿谀奉承之辈,先不论侍奉他的小太监是否忠诚,但察言观色对于生活在大宁皇宫中的人都是必备的本事,谢淮骁不是例外。
谢淮骁在心里叹了口气,本心上来说,他并不希望有除了宋青梧以外的人晓得自己还活着,宋青梧当也是如此,但宋青梧依旧留下了宋小,也有小从未见过自己的原因,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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