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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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右手手腕。

    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流入小娘子枯槁的唇中,将其点染得艳丽无双。

    背着药箱的医官紧随其后,几根银针扎她手臂穴位之上:“这人已经在鬼门关了,幸得一点热血唤回魂魄,只能靠针吊住命,明日要是再不活,那也是回天乏术了。”

    陆华亭方才退到一旁,宽袖中滴落的鲜血,在地上绽出朵朵红梅。他并不在意,只是看了几眼。

    幕僚皆有识人之术,这少女乌鬓有钗环,足下踩绣鞋,她身上原本穿的是件鹅黄色的宫装,裙头上绣着玉兔奔月,同杨芙一般,带着娇滴滴的味道。然而受此一剑,脸上为何没有恐惧之色呢。

    朔风把盐粒般的雪花吹在了她浓黑的睫毛上。

    陆华亭掩上了内室的观门:“看好她,明日此时,我过来问话。”

    ……

    其实,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第127章

    雪飘时节, 千里外之外的北境战场开战。

    消息传回宫内,圣人忧心于战事,无心享乐, 就连年节的也失去了往日的氛围。

    宫道上,宫人们的公服依稀还是旧年的样式, 小内侍们低头匆匆走向六尚各司, 头顶上摇曳着被北风吹动的灯笼。新年就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悄悄地掠过。

    时任尚服局尚衣的朱馥珍,接过皇旨看了一眼, 就叹了口气:“内闱用度还真的缩减了一半。”

    另一个女官道:“毕竟现下开战,总要节衣缩食。”

    “其实裁减用度也没有什么,难的是如何给各宫娘娘交代, 新年奴婢们没有新衣也就算了, 若贵主们也觉得制衣寒酸,我们尚服局的差也不用当了。”

    一片沉默道,有人说:“先前曾来当过几次差的那位青娘子若是在就好了, 论节衣缩食,她最擅长了。可惜这么好的娘子,被怎么就被调到尚寝局去了。”

    “群大人如今已经是三品,算高升了, 让你‘娘子’‘娘子’地喊。”

    传旨的小内侍还立在门口, 听女官们说话, 立直了身子, 轻声提醒:“诸位大人别说了, 群大人马上就到了。”

    几人闻言, 都一脸惊疑,朱馥疹立即起身向门口看,果见两个人影浴光踏进门槛。

    她的身姿本略有瘦削, 然而身上官服挺展,袖缘搭在雪白的手背上,便给人一丝不苟的洁净之意。半片阳光落在她身上,照亮群青脸上几分促狭笑意,白皙的脸,青黑的瞳仁,相比上次相见,竟添了明丽之色。

    “群大人怎么回来了?您的身体好些了么?”女官们皆围过来。她们皆知群青在尚书府养病之事,未料她这么快便回来了。

    “已好多了。”群青看看她们,“圣人已恩准我回六尚当值。我本是尚服局女官,尚寝局又长日无事,还是放心不下朱尚衣,便先请命圣人,暂领司衣之职,以纾国难。”

    朱馥珍是个古板性子,闻言脸上涨得通红,还没想出应答,又被其他女官的声音淹没,只得闭上嘴。

    “群司衣能来最好了。我等绝无背后说您是非的意思,实在是用度裁撤,不知如何应对,群大人更有经验。”

    论节俭,群青确实很擅长。是以被心直口快的女官这样说,她表情未变,只在众人指引下,看了看各宫的制衣,若蝉伴在她的旁边。

    萧皇后自请裁减新衣,太后与太妃们也纷纷表态,但新衣尤其是大氅,是要在宫宴上给近臣看的,既要体现节俭,又不能寒酸,失了体面。

    群青道:“库中应该还有堆积的旧绢匹能用,清点过吗?”

    “早掘地三尺刨出来了。说起此事就来气,司衣自看吧。”朱馥珍说着,让女官抬来一只木箱。

    箱内堆积的纱绢绫罗还保持着旧楚时的鲜丽颜色,可惜上面已被虫蛀得斑斑驳驳。群青提起一匹,只见一条一条的孔洞透光。

    “这还是拣出来完整一些的一些的。”朱馥珍道,“我也想过用绣线加工,可这一匹到处都是蛀痕,若按原来的丝线悉心补齐,就是把尚仪局累死也未必得做得到毫无痕迹;若以金线缝补,这一条一条的就像长虫一样,实在难看。听闻你曾为废太子妃补衣,还请群大人设计一个图案,能覆盖到所有蛀痕。”

    “这你未免为难我了。”群青看着那些虫蛀道,“这虫洞东一块西一块的毫无规律,什么图案能完整覆盖这些孔洞,又要优美舒展与成衣相得益彰?就算有,金银线难道不要钱?”

    朱馥珍抿了下唇:“所以我早说过,这就是用不成了。就别打旧绢的主意了。”

    “用,却还是能用的。”群青顿了顿,看向她,“不知朱尚衣可用过洒金纸笺?”

    “洒金纸笺?”朱馥疹道,“听说是用金箔碎片洒在刷过胶的宣纸上,晒干供贵主书写,之后称为洒金纸。我只听说过蹙金绣制衣,从没想过还能用洒金纸比对。”

    虽这样说,她却已联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贴金箔补在蛀痕上,做成洒金之状?”

    “既是新年,扯正红、芍红、妃色的料子,洒金其上,定然闪耀别致。”群青放下料子,“群臣远远望去,比金线刺绣更加晃眼,不失新年排场。若有人好奇问起,司衣可以实话实说。圣人与皇后娘娘若知道这些旧料子都用上了,一定会欣慰的。”

    身旁女官们闻言,心道妙哉,都称赞起来,就连若蝉脸上也不由露出浅浅的笑意。

    朱馥珍仍然一脸不解地望着群青:“方才司衣才说金银线昂贵不用,这金箔的贵重,难道在金银线之下吗?”

    “旧楚宫中女眷,都有‘贴靥’习俗。”群青以食指点了点脸颊,眼神波澜不惊道,“这是因昌平长公主喜用金箔贴在两颊酒窝处,遮盖脸上一处伤痕,一笑而灿然生辉,在后宫贵主中流行开来,所以库中常备金纸,宫女就等着在年节时领取金纸,把它们剪成圆形或桃形,贴在脸上。虽不及金箔昂贵,但也可以替代,尚服局库中金纸应该还剩下许多,朱尚衣可以派人去找。”

    不等她说完,朱馥珍早已取出铜钥,令两个女官去库内寻找。

    “找到了,真的有金纸!而且还有许多。”

    这下事情迎刃而解,负责制衣的女官来排队挑选旧料,随后朱馥珍则着人取来剪刀,几人把金纸剪成大小不一的片,投入铜盆中等待取用。

    群青拿着剪刀,余光瞥见身边几个娘子围坐一处剪纸,倒是一派和谐,不由啼笑皆非,一时间竟有旧日过年节的氛围了。

    正想着,群青忽地胸中翻涌,有股酸气直冲喉咙,她停了下来,只听若蝉在耳边道道:“姐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群青感觉好些了,便继续剪。也是奇怪,最近几日她总是食欲不振,总觉胸口淤积沉重的东西,但自切脉又诊不出什么,“听说薛媪的方子比寻常医官的更烈,许是吃药吃的。”

    若蝉点点头:“奴婢也听薛媪说了,这么烈的方子,是会有排病反应的,等病排出去就好了。我去给姐姐倒杯热水吧。”

    说罢她起了身。她们二人窃窃私语,朱馥珍自是听不见,只瞥过一眼,边剪边酸酸道,“真是神了,群大人不在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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