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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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陈二公子是真倔啊。

    折腾半日。夕阳都快下了山,陈修也没能把自己这个二弟从树上弄下来。

    这里是容衍的地盘,陈修绝不可能作出爬树这种斯文扫地的事,最终结果是容衍看够了戏,来到树下轻飘飘说了一句:“想要你母妃的遗骨吗?”

    陈璟眼睛一亮,“蹭”地从树上“哧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真给我?”

    说完想起自己母妃也是他的生母,宁长风临走前的那番话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于是又闭紧了嘴,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容衍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道陈璟这人能和长风走到一块是有原因的,到底正直了些。

    他敛了脸上逗弄的表情,淡淡道:“一副枯骨而已,于我并无作用。”

    陈璟张了张嘴,怎么会没作用呢,那是他的娘亲啊。

    他似乎不太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生母那么淡漠,旋即又想起传闻里这人冷清冷性的样子,又觉得合理起来。

    “那,你不要就给我吧。”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对容衍的仇视消弭许多,反而带上了商量的语气。

    他要完成父王的遗愿,将母妃与他葬在一处。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是该团聚了。

    就在他满心期待时,容衍却笑眯眯道:“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拿什么来换?”

    陈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条件,忙说:“行行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明月商行够不够,我在南昭还有许多田产铺子,包括出海的路线图、地形图以及客源,都可以给你。”

    明月商行是他经营多年,出生入死才有如今的规模,更别提出海图,陈璟隐隐感觉到,若能打通这条线路,所创造的财富将无可比拟。

    这对任何一个执政者而言都是巨大的诱惑。

    容衍没道理不答应。

    然而闻言容衍只是低笑一声,点头道:“的确是很好的条件。”

    陈璟面露激动:“那我母妃的遗骨——”

    容衍却转了个话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陈修。

    “可我更想要你南昭子民回归故土。”

    第64章

    院内倏地一静,连陈璟都闭了嘴,瞠目结舌了一阵,转头看向兄长。

    陈修脸色沉得能滴水,几乎不经思考便怒斥:“可笑!”

    “当年父王自请封地离京,将皇位拱手让与景弘元那个畜生,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景弘元扣留我母妃囚禁折磨二十余年,父王至死都望着盛京的方向不肯合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重蹈覆辙,将南昭让与你这仇人的儿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恨意毫不遮掩地露在脸上。

    容衍垂了眼。

    陈璟心有不忍:“皇兄你别这么说,他也是我们的——”

    “无论他是谁,他站在北昭国的立场上,身上流着景弘元的血脉,那就是我们的仇人!”

    陈修突然提高音量,厉声呵斥道。

    他向来以斯文儒雅示人,这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陈璟张了张嘴,将“幼弟”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将目光投向容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那视线中带上了一丝担忧,以及忐忑。

    容衍垂下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再抬眸时已是一片怆然之色。

    他缓慢地往后退了几步,单手撑住院中的石几,似是极疲累般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吧。”

    说罢仿佛承受不住般跌坐在石凳上,单手支额,掩住了那双眼。

    落无心得令,上前引道:“陈国主请。”

    竟真是要放他们走。

    容衍此人老谋深算,亲缘淡漠,方才还扣着母妃的遗骨要挟于他,如今竟被他一两句话就激得眼神颓败,似乎深受打击……

    这可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陈修站在原地,眼神在那落寞身影上来回打量,判断他有几分作假。

    容衍掩着脸,拂袖将石几上的茶具尽数扫落在地:“给我滚!”

    茶具碎裂在地,已经凉透的茶汤浇在他艳红色的袍角,他却浑然未觉,转身大步朝里间院子走去。

    仔细看竟有几分仓皇而逃的意味。

    陈璟抬脚,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旋即被叫住。

    陈修阴着脸:“去哪里?跟我回去!”

    无论容衍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此行就是为了带走自己这个皇弟,至于容衍提的那个条件——

    绝无可能。

    陈璟却站在原地未动,他仍旧是那副胡子拉碴的模样,被软禁了这许多天,他躺在床上日复一日地回想着宁长风的话。

    如果出生在那座地下洞穴的孩子是他,能比现在的容衍做得更好吗?

    答案是不能。

    想通这一点时,就注定他走不了了。

    “皇兄,你知道母妃为何给他取名为衍,字雁回吗?”

    “衍字,坦途也。母妃希望他一生平坦顺遂,早日回家。”

    在为数不多清醒的时日里,她是爱着他的。

    说完陈璟毫不犹豫地转身,追着容衍消失的方向离开了。

    *

    “什么,他杀了喀泽!”主帐内,赵阳从座上弹跳而起,大惊失色。

    江成笑眯眯地撩开帘帐,让他看到帐外兴高采烈运粮进营的士兵队伍们,道:“可不是,宁旗长神勇无双,若不是那可赞那老莽夫跑得快,今日就该提了他的首级回来庆功了……咦赵将军,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杀得不好么?”

    赵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江成:“哦对了,宁旗长此次立下大功,可不得论功行赏一番,以作表率?”

    赵阳咬牙:“给他记一大功!”

    江成却还不放过他,又道:“忘记跟您说了,这羌族二皇子被杀我心中大喜,早早就写了喜报送抵盛京,现下朝廷封赏的折子应当在路上了,您不会怪我擅自主张吧?”

    赵阳压抑心中怒火:“怎么——会呢!”

    气够了这窝囊货,江成这才慢悠悠地从主帐里踱步出来,抓住三十二旗一个小兵问道:“你们旗长呢?”

    那小兵背着一袋粮食呼哧呼哧地喘气,脸上红彤彤的,高声回答:“旗长今早就出营了,道晚上才回呢!”

    “瞧你乐得,搬粮食去吧!”江成笑骂一句,那小兵嘿嘿笑着走远了。

    转眼又是月余。

    朝廷封赏的圣旨到了之后,宁长风便带着两千人马迁出大营,到榆阳关安营扎寨,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帐篷。

    近日他倒不犯懒了,精力好得出奇,随之而来的是五感也灵敏得出奇。

    他向来是吃饱了睡觉雷打不动的性格,有危险除外。但不知从哪一夜起,他竟然连队友的呼噜声都难以忍受了。

    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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