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脸盲么?: 124、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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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八半夜, 顾老夫人在满堂子孙围绕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惜她那时候已不能写字不能说话,无人明白她临终的意思。

    皇上亲口御令, 顾凝熙可以奉养祖母, 顾二、顾三也一直没有异议。结果顾老夫人一过世,顾凝熙强忍悲痛踉跄起身,要挑起主丧大任之时, 他亲自请回府的亲三叔闹了起来。

    顾三叔振振有词, 皇上和朝廷之让顾凝熙养生, 没提养死。按照宗族习俗,自然该顾家长房主丧,可惜他大哥已死, 顾凝熙出族, 相当于长房无人,这么数下来, 便该是顾三自己、顾老夫人的嫡亲幼子来完成这个重任。

    顾二一大家子听得瞠目结舌, 顾凝烈年轻气盛, 直接指责说三叔是图谋办丧时候宾客送来的葬仪。

    顾三和他的庶子们反唇相讥, 说顾二让儿子出头挑事, 目的是他自己想争这个权责。

    顾二自然不认,力挺顾凝熙主丧。

    顾凝熙眼睁睁看着二叔、三叔、堂弟弟们你一言我一语, 吵闹成一锅热粥, 心底无比悲凉, 然而莫名多了一丝诡异的轻松, 其实从礼法上说, 他同这些不顾新逝之人尸身未凉的男人们,没有关联了, 他是能够独善其身的。

    就这么吵嚷到东方既白,才最终议定,就在新顾府里发丧顾老夫人,顾二、顾三作为唯二的儿子共同主事,顾凝熙不作为主人家答谢宾客致哀,只负责事务调度,相当于默默无闻,不出现人前了。

    期间的心酸忍让、波折争执,令顾凝熙感觉比伺候照料老人家要劳累太多,因此丧后他几乎不再与顾三叔一家有什么往来。

    等到与陶心荷重归于好后,多少次午夜私语,他都自嘲说,就是这次与血脉亲人的争锋,令他一夜成长,冷硬了心肠,锻炼了本领,后来才逐渐胜任皇上交办给他的那些艰难任务,踏实坐稳了他的官位。

    再为顾家妇的陶心荷一路看顾凝熙蜕变成熟,自然明白他的不易,对此每一次都轻声抚慰,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陶心荷,是刚接到丧报的和离之妇,居住娘家的居士身份,恰与父亲陶成一道用饭。

    快速浏览过薄薄纸笺,对于落款是顾二、顾三而非顾凝熙有些诧异,陶心荷向父亲请示,他们等头七去祭奠还是出棺之日。

    陶成却拍板,顾老夫人新丧,他既然在家,就趁着今日过府道哀吧。

    从陶成的眼神里,陶心荷暗自解读,难道父亲是要我去安慰丧主顾凝熙么?

    可惜她又不能直问,先后说父亲腰痛还是休息为佳,对方刚开办丧事只怕正在烦乱等,都没劝陶成改了主意。

    于是,在阴沉沉的春日里,随着丝丝凉风到新顾府吊唁的第一波人是顾族长带着若干旁支子弟,第二波便是陶成和两个女儿了。

    遍寻不到顾凝熙的身影,陶心荷说不清自己心底的复杂感受,面上倒是一丝不乱,规规矩矩跟着父亲身后拈香祭拜。

    顾二、顾三两人之间气氛明显发僵,彼此之间很少说话,陶心荷看出有异,一时意动,想到后院找女眷譬如顾二婶、顾如宁,或者莫七七也行,探问几句。

    然而极为不寻常的,顾三作为丧主,紧紧张张、礼节都不周全地应对了他们,就话里话外请他们离开,直说府上忙乱,许多头绪还未理清,请亲友们头七再来。

    顾三言语之间一直盯着陶成,仿佛怕顾凝熙的前岳父为他说话撑腰一般。

    世人信奉死者为大,陶心荷忍了又忍没有插话,以免担上扰乱顾老夫人葬礼的罪过。

    陶成其实并未多想什么,面向顾老夫人的棺柩叹着气行过礼,便带着女儿们离开。

    步子犹疑、走在最后的陶心荷,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顾三明显放松的吁气声。

    回到陶府,陶心荷才对父亲说出心中疑惑,被陶成反问:“那么,你希望父亲如何行事?”

    陶心荷无言以对。是啊,不仅是她,她们整个陶府都没有立场对顾老夫人的葬仪置喙,不能为顾凝熙争取什么。

    陶心荷有些受了春寒,头重流涕,没滋没味地卧床静养好几天,错过了顾老夫人的头七。

    婉拒程士诚数次探病之请,陶心荷的理由是自己头脑昏沉、形容不整,不便待客。程士诚虽然遗憾,倒没有强求,还接了陶心蔷、洪氏过去他府里赴宴一回。

    陶心荷顾不上打听宴席情形,她连家人都没见,关门不出,只说要休息。不过,赶在顾老夫人头七前,她打发晴芳去新顾府小门处转了一趟,将七百两银两交给了管家,没有附上一个字。

    三月二十五,顾老夫人头七那日,陶成向上司请假去送,吉昌伯程士诚说这位是他义儿媳祖母,也现身参加了礼仪,依然对着陶成“陶叔”不离口,旁敲侧击打听陶心荷近日的身子和心境情况。

    当晚回府,陶成亲自到陶心荷院落看望一病就是好几天的长女。

    见她除了面容倦怠之外没有其他症状,陶成调侃陶心荷是借病躲懒,又兴致勃勃给她讲述今日在新顾府的见闻。

    他先是提了提程士诚,看女儿虽然没有打断他,温温婉婉垂首静听的模样,却带着些魂不守舍,陶成猛地反问一句:“我方才说,伯爷他前几日见了蔷娘,问了句什么?”

    陶心荷根本答不上来,陶成无奈地重复:“我明明说了,那个姓陈的小兔崽子,将身边一个丫鬟收了房,连他父母都瞒着,就在近期才被发现。因此伯爷宴请府中女眷,代陈家父母解释赔礼。蔷娘伤心不已,回府来就哭了一场,一直等你病好了,找你拿主意呢。”

    “看着腼腆斯文的一个孩子,怎么私下行了这般下作事务?”陶心荷闻言一惊,当即要起身去找妹妹,听她诉苦、为她做主。

    陶成摆摆手,示意陶心荷别急,都是前几日的事情了,陶心蔷已经过了最初的伤心劲儿,他此时还没讲到今日葬礼的高/潮反转呢。

    一手捏着另一手袖口,亲手为父亲斟出一盏清茶,陶心荷捧到陶成面前,听事情的积极性一目了然。

    陶心荷一面端着自己的蜜水偶尔啜饮,一面从父亲的描述中揣摩顾凝熙的处境和心绪,简直是她刻入骨髓的本能。

    顾凝熙今日倒是露面了,却不是以嫡孙身份、主家规格,若非陶成留意,都不一定会发现静默的他。

    陶成看到,顾氏宗族大部分人围绕着顾二、顾三,将头七办得热热闹闹,仿佛顾老夫人这辈子没有长子顾大爷、没有嫡孙顾凝熙一般。

    而顾凝熙,先与礼部张尚书躲在角落谈了许久的话,后来送出了府门,他便出神一样站在某处,浑身上下写满了与世隔绝。

    一些听说他得了圣眷去搭话的人,凑过去最多说一两句,便尴尬地败下阵来,转身辞去。因此顾凝熙身周虽然时不时有人出现,却依然充满了孤傲的氛围。

    陶成没计划找他说什么,只是多看了几眼,想着也许荷娘感兴趣,回来讲给女儿听罢了。

    没想到,顾凝熙大约是得了小厮提醒,眼神茫然地走过来,停在他身前。

    紧随着他的小厮垫脚,向顾凝熙附耳简单说了什么,顾凝熙便向陶成深揖一礼,口称“陶叔”,谢他来送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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