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四犯: 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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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惠存,闺阁里&30340;姑娘,如今也为哥哥奔走。”

    陈国公将她扶回圈椅里坐下,拧着眉道:“前几日有人往我跟前递消息,把三郎年后&30340;筹划一一都说明了,可惜那个报信&30340;人并未透露身份,到如今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敬夫人抬眼看了看丈夫,“公爷觉得会是谁?”

    陈国公在一旁落了座,肘弯支着椅子&30340;扶手,慢慢抚触着胡髭道:“朝中虽有不少人依附我,但我心里知道,那些官场上&30340;油子,一个个比猴儿还精,绝不会有人冒着这样&30340;风险,彻底与三郎为敌&30340;。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忌浮一人了,他有万全&30340;准备,若是能凭那个‘敕’字扳倒三郎,那么一切皆大欢喜;若是功败垂成,就让自己安排下&30340;线人与我对接,助我完成大业。”

    敬夫人听着,脸上不免升起一点惆怅来。

    可陈国公毕竟不是头脑简单&30340;人,他自然也有他&30340;怀疑,“当前局势三足鼎立,谁都有资格决一雌雄,忌浮因息州军调入卢龙军,伤了元气,若是靠硬拼,恐怕落了下乘,因此他鼓动我与三郎对决,我们两败俱伤,他渔翁得利,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我们其中一方获胜,届时也已经人困马乏无力再战,他若是再以手上兵权挟制,到时候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将这江山收入囊中。”

    敬夫人望着丈夫,倒并不像他一样如临大敌,她神色平静地说:“先将四郎所做&30340;一切都搁在一旁,请问公爷,你如今能与三郎握手言和么?”

    陈国公说不能。

    “既然早晚都有一战,为什么不去感激那个报信人&30340;好,反倒要如官家一样猜忌起来?”敬夫人望向外面&30340;院落,缓声道,“天下没有人不为自己做打算,四郎就算自保,本也无可厚非。公爷须知道,他能助你,也能向三郎倒戈,你&30340;兵权和人脉,他一清二楚,若是与三郎合作,不比费尽心机在三郎身边安插细作容易?其实凭公爷现在&30340;心思,我倒能够体谅他&30340;顾虑了,谁也保不定平时亲厚&30340;人,在登上高位之后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这原本就是个互相试探&30340;过程,公爷以真心待他,他信任你,必定也以真心待你。这种时候不去拉拢人心,难道弄得各据一方,才是好事?”

    陈国公起先是真有些顾忌那位四弟&30340;,但听了敬夫人&30340;话,似乎有了些转变。

    “也是,这些年四郎为我膀臂,我们兄弟连心,向来是同进同退,怎么越是到了这样紧要&30340;关头,越是无端顾忌起来。”

    敬夫人抿唇笑了笑,陈国公&30340;好处在于从不刚愎自用,自己作为妻子常行劝谏之职,他也愿意听从,便好言道:“下智者驭力,上智者驭心。四郎如今虽被圈禁,却也是他权衡利弊&30340;时机,来日他是助你登顶,还是与你背道而行,全在公爷一念之间。”

    陈国公豁然开朗,颔首说是,“夫人&30340;意思我全明白了,这几日&30340;困扰,原来大可不必。”

    ***

    那厢惠存迈出了陈国公府大门,抬眼便见向序还在马车旁踱步,不由奇怪地咦了声,“大哥哥怎么还没回去?”

    他闻声顿下了步子,君子清且贵,那一回头间,有云破日出般&30340;气韵。

    见她出门,便上来询问:“陈国公怎么说?公爷还在审刑院押着么?”

    如今大抵是各扫门前雪,有个人在这样风声鹤唳&30340;时节下,还愿意关心别人家&30340;事,那就足以说明这人人品上佳了。

    惠存走下台阶,将听来&30340;消息都告诉了他,“昨晚已经送回角门子了,可惜不是为了重审那个‘敕’字,缇骑指挥使眼下也好好&30340;,没有人在意当天登门搜查&30340;经过。”

    向序垂下眼睫道:“如此……就是天意了,也不必执着。”说罢回身望了望马车,“郡主这就回去么?”

    惠存说是,略忖了下道:“眼看就要除夕了,我想着能不能送个食盒进去,也好让哥哥和阿嫂滋润过个好年。可我又怕自己说不动守门&30340;那几个解差,大哥哥明日若是有空,能同我一块儿去么?”

    向序想都没想便说好,“明日我巳初散朝回来,等换了衣裳就和你一起去。”

    惠存舒展开眉目,莞尔点了点头。

    这是公爵府出了变故以来,她头一回露出笑容,向序看着她,不知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思量才恍然大悟,这种天质自然,和当初&30340;巳巳有些像。年轻&30340;女孩子是有共性&30340;,不需浓妆艳抹,一个爽朗&30340;笑,就是最好&30340;妆点。

    那种笑能传染人,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跟着她一起笑,在人家&30340;大门前,在这寒风凛冽&30340;时候,实在莫名其妙。

    “回去吧。”他说,送她登上马车。

    惠存接过小卷递来&30340;手炉,车门关起来,厚毡半放着,偏过身子能看见他&30340;身影。

    也许是看得有些出神了,马车跑动起来,她还回过头去。小卷看着她&30340;样子捂嘴笑起来,轻轻顶了她一下道:“娘子别看了,反正明日还能再见呢。”

    惠存被她一说,闹了个大红脸,气恼地!”

    到家之后,把陈国公&30340;话一字不漏向王妃回禀了,一面劝解,“阿娘别担心,只要人被送回了角门子,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回头我再预备些用度送过去,看看那些解差能不能通融。”

    王妃说好,“总是拿钱开路吧,叫几个会办事&30340;婆子跟着,你一个女孩子,不便和那些狱卒说话。”

    惠存却说不必,“明日向家哥哥陪我去。先前上陈国公府就是他送我过去&30340;,舒国公夫妇也很担心哥哥和阿嫂。”

    王妃闻言,若有所思地哦了声,“那个向序,看着倒是个靠得住&30340;沉稳人。”

    惠存随口应了声,便同女使预备明日要送&30340;东西去了。

    第二日巳时,向序果然来了,披着青莲绒&30340;灰鼠斗篷,站在门外&30340;台阶下等她。

    惠存招呼婆子把食盒装进车里,笑着说:“让大哥哥久等了,这就走吧!”

    依旧是她乘车,他骑马,从公府到西角门子,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惠存透过小窗看出去,西北风吹得他帽兜上狐裘倾倒,早知这样,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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