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88、成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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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好没出息,想哭也想笑。◎

    和猜想的一样, 尹婵没见到郑宝融,只有纪雪臣独自在雁山林里,遥遥看向她。

    “你来了。”大抵清楚她会如期而至, 青年笑了笑。

    尹婵觉得他身形更清癯了:“故人诚邀, 不敢不从。”上次见到纪雪臣, 是在宫里, 他准备杀自己,却又放了。

    端王逼宫已过数月, 她以为纪雪臣离了端王府, 没想到, 还跟着郑宝融。

    纪雪臣朝尹婵走近,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似笑非笑:“你孤身而来, 不怕我意图不轨?”

    尹婵眨着无辜的眼睛,摇头说:“府卫在百米外候着, 一炷香后,若不见小女, 便会寻来。”

    纪雪臣叹道:“你倒警惕。”

    尹婵对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悠然轻笑:“正是因为有苏先生这样的人在, 患难不过眨眼间, 烽火刀枪,一个小女子怎么应对得了。”

    这话嘲讽,也是事实, 纪雪臣愣了下,敛眸失笑。

    尹婵往前行了两步:“苏先生, 你我也算故人, 借了端王妃的名帖唤我到此, 有何要事。”

    雁山的林子养着猎物,每逢秋猎放出。

    现下林中安安静静,尹婵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她下意识后退,眼睁睁见纪雪臣双膝及地,跪在她面前。

    “你……”纪雪臣佝着脖子,将最脆弱的后颈送到她眼前,尹婵怔了怔,身子一侧,避过他的跪礼。

    “起来说话。”她蹙眉道。

    纪雪臣跪地不动,仰头看向她:“尹姑娘,我有一事,请求姑娘。”

    尹婵让他直言。

    纪雪臣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似乎飘去遥远的地方,良久,他眼神变得坚定:“我想带主子离开京城。”

    “你的主子?”

    “郑宝融。”

    不是端王的正妃,是郑宝融。

    尹婵垂目,视线落在他清瘦的面孔,这张脸,并不是从前见到的斯文俊秀。

    他很白,呈着一股病态,皑皑的雪被鞋底踩过的白。

    美好的面容被毁去,一如春日娇花迎上深冬的寒风,这让她想到谢厌,心口忽的一缩,不是滋味。

    她便问纪雪臣:“为什么?”

    “主子不能留在京城了。”他眼含悲戚,“端王自那事以后,性情大变,行事阴翳,主子日夜受尽折磨。”

    尹婵惊道:“郑家没有人来……”

    是了,郑家早弃了郑宝融,何谈为她撑腰。

    纪雪臣说,郑宝融越来越不爱说话,没日没夜待在院中守着一株花,不知累,不知倦。那是他去岁种下的向阳花,黄澄澄的大朵,灿烂又热烈。

    尹婵别开眼睛,淡淡道:“太上皇的旨意,端王永世不得离京。”

    “不是端王,只是郑宝融,只有郑宝融!”纪雪臣拼命强调这三个字。

    “她是端王妃,你能坦诚地告诉我,当初的行刺与逼宫,与郑宝融毫不相干?”

    尹婵又轻轻笑了:“还有原州诸事,不用我一一说明。”

    纪雪臣开不了这个口。

    “你看。”尹婵叹道,“你心虚了,我们本是仇人。”

    她转身离去,听到后面草叶簌簌的响,回头一看,纪雪臣身心俱疲,跪坐在林子里,颓丧地垂下了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尹婵不留恋地离开。

    午后,围猎的众人满载而归,尤以谢厌猎得最多,皇上重赏。

    尹婵远远就看见了他,没有过去,谢厌也远远朝她笑了,疤痕在阳光下开出一朵朵被压成褶皱的花。

    她喜欢这花。

    迎秋节一收场,京城最热闹的,莫过于昭平郡主与亲军卫指挥使的婚事。

    卢国公府连日贵客盈门,宫中太皇太后,太上皇,公主等皆赐来一波一波的厚礼,皇上更御笔书写“天作之合”,祝永结同心。

    府内铺红结彩,廊檐高挂灯笼。

    丫鬟仆人面带笑容,满府都在为两日后的婚仪做准备。

    喜事连带四周街巷的百姓欢呼雀跃,谢尹两家每日都有仆人捧着喜糖盘子出去发放,送喜迎福。

    从谢宅的鸿玉巷,到尹宅的新荣街,长长的街道,铺了热烈的红绸,道路两旁挂上灯笼红带。

    盛况空前,无须言表。

    百姓口口相传着婚期,只道如此用心,怕得要十里红妆。

    仲秋,十月初八,良辰吉日。

    谢厌一身大红喜袍,齐整的发髻,玉冠系着红锦带,骑上马,迎亲依仗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新荣街。

    街上童子欢呼着跟队伍跑,两旁府卫发放喜糖,热火朝天。

    卢国公府,一声欢欢喜喜的“姑爷到了!”,满院打起精神,送小姐出门。

    前几日,尹婵还想过,成亲忙归忙,总不至于累昏头,或许能悄悄留下吃食,在花轿里填填肚子。可真到这日,才明白所想多天真,成亲实在累,诸事繁琐,她大早起来,便没歇过。

    昨晚牵念这事,一夜辗转不眠,现下听府外的敲锣打鼓,昏昏沉沉。一路被背着上轿,进了谢府拜堂。

    等安安生生坐在新房里,才两肩一松,长吁了气。

    又过了许久,她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谢厌来了吗?

    不知怎么,一想到他,先前的累没有了,面颊也浮起酡红,连带敷了樱红檀粉的妆越发像醉了一般迷离。

    明明做足了成亲的准备,临到头,还是这样不争气。

    她眼梢绯红,埋怨自己好不争气,心就快从胸口跳出来。

    愈发近的步伐,不断缭绕着甘甜浓郁的酒息,弥散在新房,钻进了她绣鸳鸯的红盖头,惹得心尖被搔动。

    尹婵垂眸,睫毛轻轻颤了下。

    她听见谢厌被清酒磨砺嗓子后,嘶沉的声音:“我来了。”

    她就小小的应了一声:“嗯……”

    浅又轻,隔着锦帕,几乎很难传到外面。

    谢厌进来前,深吸了一口气,平时的胆量不知去向。新房点着喜烛,灯也大亮,他目光探过窗牖,能看见床榻边静坐的身影,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最终,谢厌迈步进去了,但不敢说话,生怕撕裂了满室的温柔。

    他踟躇着,喃喃落了三个字,尹婵也低低回了一个字。

    他就知道了,他和阿婵此刻难以安宁,心跳亦在朝着同一件事做出怦怦的跃动。

    是贪婪和渴望交织的情绪,来的那样急切,铺天盖地。

    谢厌沉着步子,一下,一下地走到尹婵的面前。他倾身,点漆如墨的眼睛紧紧盯住喜帕的绣纹,嗓子吞咽了下,喉结滚动:“阿婵,我想见到你。”

    眼前烛火被挡住的一刹那,尹婵垂眼,从盖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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