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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裁云为信》 80-90(第17/18页)
些人会被接进京去,继续服侍宫中。有些人留下,守着尹家的旧宗祠。
如今整个宅子很清幽,倒甚是适合林礼休养。
宅子里披麻戴孝的人见当朝皇长孙回来,还带着个受伤的姑娘,皆是手足无措。不过旧时照料过尹信的老管家陈叔还在,到底是经历了大事的人,懂得对此不再多问,麻利的收拾了屋子,请了郎中,安排了人,将林礼照料妥帖。
林礼受的多是外伤,虽然疼,却没有快的法子只能是上了膏药,注意着行动,小心养着,最重要的是休息。
尹信守着她,在她睡着的时候,便料理公务。上回那信诡异,他看透了是皇叔的手笔。他与东宫之间的联系,不知被燕王监视破坏到一种怎样的地步。因此他不妄动,既然皇叔想让他回京,那么此刻最不能做的,就是启程回京。
按尹济林的手法,他一定没有命踏进宫门。
怪也怪自己承的是“镇抚”一职,要便衣隐蔽行事,人手不宜过多,携了军令虎符就地调取。但这些人到底是驻地军,不能护送自己回京。但未尝也不是好事——在他召回万木千帆、通过开明钱庄重新与东宫取得联系的期间,有大量的闲暇,可以好好照顾自己认定的这个人。
原本因为守孝而沉寂的府邸一下有了些许人气。府邸的月例是固定的,但尹信几乎就是开明钱庄,银钱自然不成问题。原本孝期内,一切从简,却他的授意下,厨房热闹起来,为着滋补林姑娘的身子。
他晓得她最爱吃肉,就让厨房一天天换了不同样式的荤菜端上来给她。知道她对启州的芙蓉蟹斗念念不忘,就请人来做,只为她开心。
自然的,庆明的地方菜,也一道道做来。
林礼到底是馋的,在尹信照顾下过的这几天,是前所未有的安逸。尹信一有空就陪她,她似乎也乐在其中。这些日子她不用想身后的谩骂、误会、诋毁,不用想自己铸下的滔天大错,仿佛有这个人在她的身边,有他的承诺在,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拨云见日。
一日中午。
“这个好吃。”林礼点点头,对尹信说。经过调养,她的气色已然恢复了些,至少不像那个夜里一般惨白。一双眉目有了神采,让尹信这么将养着,英气与侠气都回来了。深宅大院里头,还给她的眉眼,添了几分矜贵。
她说的是一道烟笋炒肉。
他把她捧在手心里,亲自喂她汤药,看着她喝进去才放心。这时候看着她被午后阳光映得暖融的脸,心里叫欢喜填满。
“好吃就多吃点,”他笑道,“你这几天光说好吃了,没见你说过什么不好吃。”
“这个特别不一样嘛。”林礼道,“庆明人是很会做菜的。”
他有心逗她:“那是庆明的烟笋炒肉好吃,还是启州的芙蓉蟹斗好吃?”
“那还是芙蓉蟹斗。”她想了想,肯定道。
“看来庆明菜即使好吃,也管不住阿礼的胃。”尹信故作叹声,“可我在京里,却是想得紧。”
是了,有关庆明,有关东南的一切,是他想镇抚东南的私心。陪林礼的这些天,私心也算得偿所愿,解了他这十几年“思乡情切”。
如今,他陪的这个人,成了他更大的私心。
“不说这个,”他眉眼舒展,看着桌上的琳琅,对林礼道,“庆明风味不甘败于下风,你且都尝尝。”
林礼笑了一声,对他道:“这么些天,胡吃海喝,我都怕我身子重了,往后都打不动了。”
“这是养病需要,你多吃,才好得快。”尹信温声道,心里却偷着欢的想,打不动就跟他回中政去,反倒是妙。
“这一天天的,多靡费。”林礼蹙一下眉头,声音轻下来,“老太太丧期还没过,你让我在这儿,又这般周折,多不好。”
她谢却平日里的淡然,低一下眉的瞬间有些许小女儿情态,叫人看了很动心。尹信盯着看了片刻,没有说话,直到林礼出声,他意识过来。
“老太太,是我曾祖的妹妹。”他道,“我幼时,她也疼过我。我会去祠堂祈祖,她听了是太孙如今有求于她,定然不会怪罪。”
他桃花眼里波光一转,又问林礼:“怎么,你要同我一起去?”
林礼当然不认了,嗔道:“你家的祠堂,我去?”
“怕什么,反正总有一日要来的。”他嘴角勾了抹笑,“那时拜的就是京里那个了,先拜这个有什么不妥?”
林礼耳后红了红,羞斥道:“我要是你祖宗,非得打死你不可。”
尹信笑着让她快吃,桃目里尽是情致:“我现下可不是就把你当祖宗供着?”
不过尹信也不止说说而已,等了夜里林礼歇下,他便来了祠堂,一炷炷给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
陈叔在旁候着,却一脸的心思,谁知道这小殿下心里如今想着什么?是想着叫列祖列宗保佑他大晋风调雨顺,还是保佑他的一段姻缘,保佑躺着的林姑娘快些好起来?
这些日子,府上的下人们也都看在眼里,小殿下说是镇抚东南落脚此处,却满心眼为了那位姑娘打算。他这些日子理事的时间短,陪人的时间长,过得是鸳鸯眷侣的日子。这尹家大宅是戴孝期间,挂的白绸竟是越看越红。小殿下把东厢房的那门一关,省了拜天地拜高堂,直接入洞房。
尹信身上带了京城与朝堂上厮杀出来的杀伐果决,已然与旧时的孩童不一样了。他到底是个下人,这位是真龙血脉,他说不上什么。
他是一辈子在尹家的人,侍奉过三代家主,通商贾之理,懂管宅之道,却不能受入宫的宫刑,日后就在这老宅子守祠堂。
但这里有要上京的人。有关这位林姑娘的消息,应该早就流出去了。
抱着侍奉过尹信几年的旧情,他斗胆问道:“小殿下如今的处境,京中可知道?”
尹信轻轻摇头,对着一品诰命夫人尹燕的牌位深深一拜。
陈叔等他起身,又问:“宅中这些仆妇,有的明年便要上京,与京中通着气。京里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他言下之意,殿下藏着的人,很快京里也会有消息了。
尹信自然听得出来。他怕什么?他无非就是怕料理不好燕王。但他跟他父王同心,一定要燕王的命。他懂他父王,既然手里有了燕王私藏铜矿豢养亲兵的事情,就一定会出手,而出手就是一击毙命,怎会再拖?
他已经二十有一,关于他的婚事年年有人提。按说嫡皇长孙若是婚配,东宫的地位便更加稳固,与东宫是好事。但尹济海一直按着不办,嫌东宫挤。
这自然是借口。为什么?因为尹信的身份特殊,嫡皇长孙,日后是定然要继承大统的。他的婚配,不是家事,是国事。
哪家嫁了他做正妃,便是与皇权绑在一块儿了。这是每个世家求之不得的机会,也是让尹济海慎之又慎的事情。
尹氏入主中政,经过了十几年的洗牌,世家关系仍然盘根错节。近五年来正是最好的时局,各家势力都差不多,没有人能盖过谁去,也没有谁能矮别人一头。
这时候给尹信挑个皇妃,可就是动大局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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