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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裁云为信》 40-50(第10/18页)
“方才徒弟不懂规矩,诸位见笑了。”这领堂道,招呼身后将菜捧上。
林礼瞧那鱼圆相当新奇,没见着鱼肉,怎么叫“鱼圆”之名?她伸了筷,却没想到“咔”得与另一双碰到了一起——她抬眸,对上那双桃花眼。
尹信的桃花眼是含情的,不动声色的时候总以为他在动声色,有什么事情要说。开口春风化雨,好像总是藏着什么她不该确认的东西,于是她有时并不敢看那一眼。
怕陷进去,不知道陷进什么里头去。
她其实听到了那句话。众声喧哗、人潮汹涌,会淹没大多数声音,可是有些声音淹不掉,来源于有些人或者什么——只要你有心,或者不自觉地在意。
林礼几乎本能的收了眼神,顺带收回筷子,故作镇静地将筷子又伸去另一边,她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到听见身边汪吟吟笑说:“阿礼,舀汤怎么用筷子呢?”
林礼这才反应过来她下手的分明是一碗永陵七珍汤。她反应地很快,立即将目标换成里头的肉,对着汪吟吟做作地晃了晃。
我没有分神。
肉才是真爱。
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能看破谁。汪吟吟回敬一个做作的眼神,林礼真是快要扶额了。
她正欲说什么,思绪却被一声爆喝打断。
“你放屁!金老也是你说得的?这山那山的算什么东西?霁日没了玄罗,哪里打的起来?什么英雄,时至如今也都是狗熊!”放眼看去,只见两步之外的另一桌,两个原本喝酒喝的好好的中年男子指着对面的鼻子跳脚。
说话的那个衣着颜色偏淡,另一个偏黑,争斗起来活脱脱的黑白双煞。
“李兄,你这话什么意思?”那黑衣男人回敬道,“霁日霁日,没了其他武家,这日霁得了吗?你这话理太偏,霁日之初振臂一呼天下应,也不是他玄罗一家的功劳。眉山和玄罗山,哪一派先出的手,如今也没个定论。金维生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替他说话?”
那“李兄”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高声道:“我李远行得端正,怎么容你胡乱猜忌?金老自然是深厚难测、德高望重。当年霁日,道上都知道是玄罗山先出的手,南虞怎么配来争这样的头功?”
“李远,你莫吃酒吃昏了头!南虞门还轮不着你来论长短!”
李远这话点燃了火星子。这酒楼里坐着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沾点儿江湖夜雨,还轮不着那黑衣男人反驳,酒楼里马上便有知情人出声呵斥:“可笑至极!你李远当初是与人打赌输光家底,连老婆孩子都跟人跑了,落得个在江左替人卖力气的下场,叫金维生喂了几块碎银,还真把这当回事了!”
周遭一瞬间的安静,惊人的内情总是最叫人默默吃惊。中间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声:“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人本就不怕笑话!”
接着便满楼哄笑,笑天笑地也笑破了这个男人的脸皮。
林礼这一桌旁观看戏。汪吟吟附着林礼的耳朵,轻道:“缺月和南虞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原来到如今还有人掰扯。”
“从前的恩怨,你可是跟人讲穿云和南虞啊。”林礼小声回道,“你忘了上回落霞关?”
汪吟吟原本真忘了,不过一听“落霞关”,确实依稀想起来先前落霞关,在言屹的局上,自己似乎扯到了南虞和穿云的恩怨。
那是确实是说兴起了,没办法。
她憨憨一笑,试图糊弄过去:“我那时说错了,有纠葛的嘛,自然是缺月与南虞。”
“惯会编你的故事。”林礼抿一抿唇。
“吟吟,阿礼,这是什么旧事?”许清如看的迷糊,凑过来问。
“哦,是这般,”汪吟吟收拾收拾表情,恢复如常,“当年霁日之年前,那邪-教‘张牙舞爪’,哦,不对,都叫什么名儿来着,阿礼?”
林礼无奈地瞥了一眼她,什么“张牙舞爪”。汪吟吟这重要的一点没记住,不重要的感叹词倒是信手拈来。不过仔细想想,太初、千刃、倒山、断魂,听一听真有“张牙舞爪”的意思在里头。
“你便叫‘张牙舞爪’吧。”她答道。
“‘张牙舞爪’气焰嚣张,当年各路英雄在九鼎山没谈拢,各人自扫门前雪。”汪吟吟竟然很自然地接着讲下去了,自信地给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教改了个名儿。反正当事众人都已经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也没有谁能替他们再来争一争名声。
“南方当时最乱,玄罗山和眉山坐不住呗,都出手了。”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北边一看也不委屈,索性全押上命了,振臂一呼天下应。后来霁日霁的顺利,江湖之中谈不上论功行赏,不过也应该将这功劳与名声广而告之。这时眉山和玄罗山便争上了,到底谁先谁后。不过这事争到现在也没个定论,你瞧,这不就有人上赶着去争吗?”
汪吟吟左手玉葱似的手指向着李远的方向一点,只见这人叫人戳中了痛处,已然恼羞成怒,跳上桌子,横然喝道:“放你老娘的屁!”
只见他起势摆拳,就要大砸一场,眼见就要失控,那乌泱泱的一群里马上便有人出言道:“这李兄弟说话是没脸没皮,但南虞如今是要低缺月一头,换个小鬼当家,来涅槃会装腔作势,是要带着谁的余威啊?乔连城吗?如今人也不晓得哪儿去了,最怕是变节!”
“乔老当年可是杀邪第一人,如今不晓得是不是一齐入了邪!”另一个声音道。
足以见此间乱作一团,说什么的都有。行走江湖,若不是真的身怀绝技、超然物外,难免遇见困难,受了哪家的照顾,也就免不了帮谁说话。更何况天下五大门传至如今,都有贤士,皆有声望,说谁都有理,奉谁皆是道。
“霁日之年早便叫那些腌臜东西归了西,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危言耸听!乔老只是闭关,容不得你造谣!”又有人道。
汪吟吟对着许清如小声念叨:“南虞门就这件事奇怪。先掌门乔连城在三年前那场涅槃会之后下落不明,一众人都在帮南虞的弟子找人,但最后什么也没找到。”
“乔连城凭空消失了一般。最后南虞那边说乔老不能错过神功神机,先行闭关。可是怎么会有这么突然的解释?先前南虞一无所知,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消息?”汪吟吟神秘道,“那次涅槃会开在玄罗山,据说打扫弟子在乔老的房间内,瞧见了一地血。”
许清如听得认真,愕然了:“人死了吗?”
汪吟吟越讲越满足,接着道:“怎么会?就是失踪了。那一地血不简单,像是个什么魔教符咒,圈了做阵法的。从此便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乔老是邪-教余孽,做什么献祭呢。”
“往后很快他那大儿子,乔明煦,便在眉山挑起了担子,如今称乔老闭关,自己代行掌门之权。”汪吟吟越讲越神叨,“更有趣的是他那小儿子,也便是乔明煦的弟弟,乔明景,才十二岁,便负了盛名,说什么神兵天降,一小孩儿,你觉得呢?”
林礼和许清如眼里都闪了闪,想到白日里的应千诺,心情有点复杂。
汪吟吟说的正起劲儿呢,忽然眼前唇枪舌战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声响——那李远竟将一把长凳高高举起,一下砸到地上,接着周围宛若揭竿起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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