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103.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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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萧凌骤然愣住,又联系起前后因果,突然一切都解释地通顺。

    他眯起眼:“是你们!”

    军火布防泄露虽大,却远比失了来源要小,如今镇北军四面环绕,他们的后方供给链断裂,弹尽粮绝才是真正的危机。

    季北庭弯唇轻哼了声,不可置否,可状似无意地扫视到那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子身上时,手掌却不自主地攥紧。

    他来都来了,还哭,真是个傻姑娘。

    权衡了利弊,萧凌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将夫人带回房休息。”

    “不要”江予沐还想挣扎,却一把被人架住往回拖,泪眼婆娑间,越行越远,她逐渐看不清那身着黑红长袍男子的面容。

    他为什么要回来,他是文臣啊,为什么要回来送死——

    送走了江予沐,萧凌方才的失控骤然撤离,他抬起眼眸,黝黑的瞳底极尽冷冽:“押下去,本帅亲自审问。”

    分明是夏末暑热,江予沐却感觉入坠寒冬。

    从最初的拼命挣扎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到底有了多久。

    萧凌没来见过她,也不准任何人和她接触,每天一睁眼便是那开了小口的窗台之上摆放的餐食,可她却半分都吃不下。

    浑浑噩噩着度过一日又一日,最初的那股求死心切如同再次蔓延起来的水面,一寸寸淹没身体。

    就在此时,冥冥之中似乎又有股力量牵扯着她将她带离深海溺亡的深地。

    梦中男子的眉眼张扬又温柔,他说「好多人还在等着你呢。」。

    “呼”

    江予沐蓦地睁开双眼,眼前依旧一片灰暗,只剩窗边一角隐隐有光亮透入。

    缓缓从床榻上坐直身子,她蜷缩起腿将自己环成一团。

    指甲陷入小臂又掐出血痕,江予沐觉得无比地无力。

    季北庭如何了?

    他还活着吗?

    萧凌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呢?

    她感觉心悸得厉害,眼前又开始朦胧成虚影。

    突然,余光扫视到一侧的茶盏。

    如果……

    她自戕被发现,萧凌一定会来见她吧。

    思及此,江予沐将茶盏打碎在地,果不其然听到外面看守之人惊醒的动静。

    她不再犹疑,俯身捡起地上最锋利的一块瓷片,咬紧银牙,往腕部猛地划过

    地牢。

    昏黄的壁上火烛窜动成斑驳光影,血腥弥漫的黑暗甬道像是通往地狱的黄泉,一望无尽,毫无生机。

    沉重的吱呀声缓缓响起,在静谧幽森中回荡着索命般的轰鸣。

    黑靴踏着微弱的光由远及近,萧凌抿唇前行,修长的身姿挺拔如松,一步一步朝内迈进,最终站定至最深处的水牢之外。

    他瞳仁移动,视线射向静若死水的牢狱之地,那被四周链条锁吊着的身影。

    萧凌唇角弯起诡谲的弧度,又抬起两根手指朝后示意。

    得到他指令的侍从立马走到一侧,粗长的铁链在转轴的转动下带起阵阵锒铛之音。

    随着一阵哗啦水声,半身浸泡于阴暗水牢中的季北庭被慢慢吊起。

    他侧垂着头,鬓角的发丝凌乱地搭在侧脸,沾染褐色血迹的嘴唇是不自然的白,原本上扬的眉眼敛了意气。

    “副帅,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狱卒看着那半吊在空中生死不明的人,十分为难地道了一句。

    先前听几个兄弟说这人不过是朝廷的一介小小文臣,他们还想着是个轻松差事,却不曾想要比俘虏过的许多武将还要骨头硬,这牢狱中的十八般刑具都使了个遍,硬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萧凌扯了扯唇角,转身朝刑室走去:“带过来。”

    “是。”

    哗啦——

    一桶盐水自上而下浇灌,浑身斑驳的伤口在此刻同时沁入盐水,痛感从四肢百骇汇聚于顶,几乎是一瞬间,原本思绪混沌的季北庭便恢复了清明。

    浸湿的眼睫颤动微开,牙龈被紧咬到渗血,他胸口剧烈起伏,却未出声分毫。

    萧凌坐在前方,狭长的眼尾上挑,单手抵着下颚,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啪——

    狱卒甩动布满倒刺的皮鞭,一下下划过半空,掠成残影。

    刺骨的鞭笞如同雨点落到他身上,旧痕新伤纵横交错,鲜红的血落在地上汇聚成潭。

    撕心裂肺的痛压在心口快要窒息,季北庭喘不过气来,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在快要昏过去时又是一痛毒辣的盐水从头顶浇下。

    “小季大人倒真是令萧某刮目相看。”萧凌好整以暇地瞧着额角青筋快要爆裂,又一声不吭的季北庭,又嗤,“只是不知,小季大人这样以笔为战之人,若是从此废了手,又当如何呢?”

    季北庭微阖眼,湿润的睫毛悬挂着血水,强压下身体的战栗,他扯了扯嘴角:“萧世子还是格局太小这不,还有嘴呢?”

    “哦?”萧凌不怒反笑,“那看来这双手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狱卒立马会意,上前取出拶夹套上了季北庭的十指。

    “先前只对此用过女犯,小季大人有幸作为第一个尝试的男子,倒也算荣幸。”

    语毕,拶夹左右收紧,季北庭倏得仰头,脖颈的青筋蔓延到额角,他的耳边能清晰的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萧凌摆了摆手示意停下,然后向前推出笔墨:“只要你肯画出镇北军布防图,这手倒是还可以留在你身上。”

    “这可真是令人动心呢。”季北庭大口喘着气,额角冷汗不断冒出,随意扫视了眼那纸笔,又阖上了眼,“那我先前所受的罪如何说?”

    如今的他们已到了穷途末路之际,外有镇北军虎视眈眈,内里供给严重不足,不说军火,就连粮食都已然快填不饱将士的肚子了。

    萧凌知道祁朔在和他耗时间,若非南平城本身有自己的机关阵法勉强相撑,现下早已成了阶下囚。

    只是他们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唯今之际只有突围一条路,可镇北军的驻防如同铜墙铁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而所有希望都在眼前之人身上。

    他自是不愿真的将季北庭的双手废掉,为了大局,他当然懂得忍耐,否则在那日季北庭用那种眼神看江予沐时,便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你想如何?”萧凌问。

    季北庭笑了笑,扯动着乌青的嘴角,分明是被人桎梏的模样,却没有半分颓然。

    “我想让你萧凌,哦不,现在应该叫裴昱辰——”

    “将我身上尝过的刑罚,双倍尝试一遍。”

    萧凌手掌倏然收紧,看着眼前笑得肆意的男人,胸口的火气瞬间冒起。

    他站起身,绕过桌案一拳猛地击向季北庭的腹部,一字一顿:“你别给我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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