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 第 33 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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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白衣郎君:“守真阿兄,坐下说吧。”

    裴瑕扫过这间狭窄却精心布置过的寝屋,视线在书桌旁那张长椅略停,薄唇轻抿,到底是走过去,掀袍而坐。

    沈玉娇也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为何,当他那双幽深狭眸静静看来时,心底蓦得一阵心虚。

    可她有何好心虚的呢?

    是她想颠沛流离,流落异乡么?是她想不安于室,另嫁他人么?是她背信弃义,对不住他么?

    没有,她没有对不住他,自然没什么好心虚的。

    反而是……反而是他裴家……

    沈玉娇以为自己已经能心平气和了,可想到那场大雨里,她被人用匕首指着脖子,险些丧命。想到她独自一人被抛在林间的恐慌与无措,想到逃亡一路上的洪水、瘟疫、劳累、饥饿、病痛、担惊受怕……

    胸前诸般情绪如潮水般激烈翻涌着,她搭在膝上的双手,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再次抬头,她眼眶微红,哽噎开口——

    “你如何寻到这的?”

    “你怎会沦落至此?”

    两道嗓音几乎同时响起,对座俩人皆是一怔。

    待触及她泛红的泪眼,裴瑕眼波轻动,而后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她:“玉娘,不用怕了。”

    沈玉娇看着那方洁净的丝帕,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我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

    若今日来的是裴氏其他人,她或许会怕,可面前之人,是裴守真。

    她信他、敬他,更知他不会害她。

    裴瑕看她掖了掖眼角,不疾不徐将事情经过说了遍。

    得知是崔郡守家的六娘子认出了自己,沈玉娇错愕半晌。

    应国公府的春日宴,那时她家中尚未败落,她的确是赴宴了。

    可崔家六娘子,她压根就不记得这号人。

    没想到因缘巧合,竟是从这微末之处出了岔子。

    沈玉娇恍惚了好一阵。

    裴瑕也不催她,只静静看着龙凤喜烛之下,她一袭红装,描眉点

    唇,昳丽娇美的模样。

    隐约间,好似回到去岁的洞房花烛夜。

    她也是一袭红妆,只那时她眉眼间满是娇怯羞赧,垂着眼,不敢看他。

    但他也撞上好几回,她偷偷看向他的眼,烛火下亮晶晶的,仿若盛满星辰。

    沈氏玉娇,是他裴瑕之妻。

    自始至终,毋庸置疑。

    “守真阿兄……”

    轻轻的唤声暂时拉回他抽离的思绪,裴瑕掀起眼帘,望向对座之人。

    这个称呼,虽也没错,可自成婚之后,她便极少这样唤他,大多是唤他郎君。

    她都不唤他郎君了。

    这个认知叫裴瑕胸口莫名闷窒,面上却不显,平静应着:我在。??[”

    沈玉娇隔着龙凤喜烛的暖黄烛光看着他,漆黑眼里跃动的光,分不清是火光,还是泪光:“如你所知,五月里,府里便将我发丧了……”

    稍顿,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弧度:“何其有幸,我能目睹自己的丧礼。”

    裴瑕薄唇紧抿,沉吟片刻,他哑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不必隐瞒。无论如何,我皆会为你做主。”

    为她做主么?

    沈玉娇眸光轻闪,她并不怀疑他的公正,只是……

    罢了,总得说个明白。

    她稍定心绪,到底将搬去妙安堂之后的经历,娓娓道来。

    大红婚房好似与外界隔绝一般,只剩下她平静叙述的嗓音,以及烛火时不时的荜拨声。

    待说到流落金陵,在土地庙被谢无陵发现时,裴瑕沉沉开口:“好了。”

    沈玉娇看向他。

    裴瑕面容平静,只眉眼间凝着一份浓重又复杂的郁色,深潭般的黑眸定定望向她:“玉娘,是我之过。”

    沈玉娇微怔:“这怎么能怪你……我…我从没怪过你……”

    顶多是怪王氏做得太狠绝,也怪自己命不好,若是家中未曾败落,又何至于被欺至此。

    “你该怪我的。”

    裴瑕道:“我是你的夫君,却未能护你,害你经历这诸多苦难。”

    想到她口中轻描淡写的瘟疫、接生、饥荒,搭在膝头的长指不禁拢紧,裴瑕重重闭了闭眼。

    再次睁眼,他问:“既来了金陵,为何不去淮南寻我?”

    沈玉娇默了两息,道:“寻你作什么呢?裴氏宗妇已死……那就当她死了吧。”

    裴瑕眉心拧起:“你这是何意?”

    沈玉娇抿了抿唇,少倾,她起身,行至裴瑕面前,屈膝就要拜。

    膝盖还未落地,双臂就被面前的男人牢牢托住,他眉头皱得更深:“玉娘,你这是作甚?”

    沈玉娇也比不过他的力气,到底是被他拉了起来,一站稳,发现俩人距离太近,她都能闻到他衣袍熏的清雅檀香,脚步不由朝后退了一步。

    裴瑕见她刻意保持距离,眸光一凝。

    他们是夫妻,本不该如此。

    “守真阿兄。”

    玉娘,别这样唤我。≦≦[”裴瑕直起身,狭眸深深望着她:“我是你的郎婿,并非你的阿兄。”

    沈玉娇心头轻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裴氏宗妇已死,你的妻子沈氏已葬在邙山,如今天下皆知你裴守真是个鳏夫。”

    “守真阿兄,你能来寻我,愿意替我主持公道,我很感激。但自那日看到送葬队伍从我面前经过,我就打定主意,从今往后,就当沈氏玉娘已死,你施于我全家的恩,便以我一命抵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蓄了满眼的泪:“你就当今日没见着我,回去过你的日子吧。”

    裴瑕听得她话中诀别之意,胸膛那阵莫名闷窒之意更甚,直压得他喉头都发涩。

    “玉娘,我知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瑕默了一瞬,上前揽住她的肩:“我既知你还活着,又怎可将此事囫囵揭过?你若还信我,回府后,我定给你一个交代。”

    感受到他温柔的怀抱,沈玉娇身子一颤,有那么一瞬,好似又回到半年前缱绻时光。

    可这满屋的鲜红灼眼,她很快清醒,从他怀中离开,含泪凝着他:“如何交代?害我之人是你母亲!你虽是个秉公持正的君子,可她是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寡母,本朝以孝为天,你若大义灭亲,处置了她……你日后的仕途该当如何?除了我,无人会赞你大义灭亲,旁人只会觉得你冷血无情、色欲熏心,竟为妻室,忤逆寡母!守真阿兄,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就这样吧,我不怨你,真的不怨你。”

    沈玉娇道:“我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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